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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芫赶紧与萧钲爬起来,萧钲扶着她,有些羞涩,“表哥,是我带芫娘出去,遇到些事情,可否屏退众人?”

    沈玄尘对后一望,护卫齐刷刷后退消失在院中,沈芫在求是书房坐下,将谭侍郎和常侍郎家的事一一讲给沈玄尘。

    她怒道,“这两人真是蛇鼠一窝,不要脸,不过昙花已在常侍郎处,等他们明日在圣上面前敲定此言,姜笙姐姐就解脱了。”

    “她只是她自己了。”

    沈玄尘给她将头上的叶子摘下来,“芫娘,你心善是好事,可你不能回回以身犯险。”

    沈芫道,“我做好十足的准备才去的,萧钲他定能护好我。”

    沈玄尘又道,“若是谭家直接在府中将你杀了呢?他们本就狠毒,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你,你那时怎么办?”

    沈芫挠挠头,“谭家派人在我铺面外守着,我也派人在谭家守着了,若是有变,他们会出来帮我。”

    而且,她觉得谭家会尽快处理昙花,所以无论是杀害还是嫁人,沈芫都能将昙花的行踪终结在今日。

    以后姜笙就只是姜笙。

    萧钲呆在一旁还在回想墙头上沈芫的一吻,他耳根通红,不敢看沈芫,亦是不敢看沈玄尘。

    沈玄尘道,“萧表弟,你先回去吧,晚了外祖母会着急。”

    萧钲站起身,“好的,表哥。”他红着脸道,“表哥,你别多怪罪芫娘,她也是好心。”

    沈玄尘颔首。

    萧钲赶紧告辞。

    沈芫面纱下笑意渐深,目送萧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沈玄尘走上前将她视线阻挡,轻轻将她面纱取下,指腹沾药轻轻涂抹在她脸颊,沈芫眉心一皱。

    沈玄尘放轻力度,“芫娘,萧家对萧钲的安排可能与你想象的有些差池。”

    沈芫道,“哥哥,帮帮我吧。”

    沈玄尘忍住心头的悸动,问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沈芫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哥哥,他真的很好,我很想和他在一起。”

    前世她的孩子托付给他,沈芫上路上的都很安心。

    沈玄尘看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红衣,修道多年古井无波,他在三清山以为自己修心大成,今日却被沈芫几句话搅得心乱如麻。

    沈玄尘道,“有些事情,尽力尝试,即使不成,也是难得的回忆。”

    沈芫摸摸头,就当他同意了,欢欣雀跃的跳起来,跑回自己的采苹院给萧钲准备谢礼。

    两人一来一回互赠礼物和信,绿筠都促狭道,“姑爷这信写的越来越细了,连今日吃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告诉了姑娘。”

    沈芫抱着信笑道,“怎么?可是羡慕了,快快给绿筠姐姐找上一门好亲事,我定不拦着。”

    三人调笑一番,沈芫将信件收到自己的小箱子里。

    *

    给齐殊的信件他已收到,就是还未回信,沈芫准备亲自登门去找他。

    一袭劲服,英姿飒爽。

    沈玄尘上朝回来取些资料,见状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沈芫道,“去找齐先生回来上课,他应该从春闱失利中缓过劲来了。”

    沈玄尘道,“齐殊倒是一个人才,若他愿意回来,可以跟我在礼部干事。”

    沈芫竖起手指在沈玄尘面前摇了摇表示不赞同,“齐先生下次春闱中了进士,外放出去做父母官才是,哪能在礼部做个小吏。”

    沈玄尘也不勉强,只道,“那就随他意。”

    楸树胡同,沈芫故地重游,这里的一切恍如隔世,熟悉又陌生,她踏进巷子,周围都是街坊邻里在唠嗑。

    见到她,裘婶娘含笑道,“这位姑娘你找谁?”

    这些邻居还是一如既往的八卦呀。

    沈芫也笑着回道,“找齐先生,我是他学生。”

    “学生呀~”裘婶娘一个音拖八段,话中之意不言而喻,沈芫只好道,“齐先生是家中族学所请,府中老爷很是欣赏,只是齐先生事忙,家中派我亲自来请。”

    裘婶娘给她抓上一把木花,“你吃,等上一等,齐殊刚刚出去了。”

    沈芫只好坐到位置上,硬着头皮与裘婶娘聊天,她亲切的问道,“姑娘是哪里人呀?可有婚配。”

    沈芫罩着帷帽,有带着面纱,将自己遮的严实,只道,“京城人士,还未婚配。”

    裘婶娘眼中一亮,“家中父母安在?”

    沈芫道,“父母兄弟俱亡,唯有一兄支撑门楣。”

    裘婶娘的木花“哗”一下掉了,她骇得往后缩缩,喃喃道,“这命也太硬了,我与她说话不会也被克死吧。”

    沈芫笑容却更盛,带着些得逞的欢悦。

    齐殊正路过此处,越看越觉得这姑娘熟悉,听她介绍便知是谁,快步赶过去,“六小姐,你怎么来了。”

    沈芫道,“找你呀。”

    齐殊将人带到家中,斟上茶水,“寒舍简陋,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她将帷帽放下,大口饮茶,“刚与那婶娘嚼完舌根,口干舌燥。”

    齐殊不敢盯着姑娘脸看,但仍是察觉到她脸上有伤,问道,“六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芫道,“无事,宫中出事,殃及池鱼,很快就好了。”

    齐殊手指收拢,问她,“六小姐找在下何事?”

    “找你回去做先生呀,齐先生这次春闱失利就一蹶不振啦?”她含笑问他,让他心头一松。

    “在下还年轻,不必急于一时。”

    沈芫点点头,“这次都是主考官的问题,国子监祭酒,他就喜欢那种华华丽丽堆砌辞藻的文章,与你才干无关啦,你不用伤心。”

    齐殊挠挠头,“六小姐这是在宽慰在下?”

    沈芫摊手,“不然呢,齐先生快快恢复原状,我和我的姐姐们甚是想念先生教学的日子。”

    齐殊失笑道,“六小姐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嗯?”沈芫挑眉,“你这是在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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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齐殊抱拳告饶,“不敢不敢。”

    齐殊正准备应下然后端茶送客,这六小姐起身往他后院去,望着院中的楸树,“你看它的花好小巧。”

    “据说可以裹着面粉下油锅炸了吃。”

    齐殊摸摸下巴,“我娘亲也这么说。”

    当然,是你告诉我的呀,沈芫叉腰,“你快给我做一份吧。”

    她前世吃过这份油炸楸树花。

    齐殊见她真心想吃,取来长杆敲打树梢,楸树花开的高,若是没长杆很难取到。

    花簌簌落下,沈芫在花雨下转圈圈,快乐的起舞。

    齐殊不忍破坏的她的兴致,所以最终打下的花装满了一整个小竹筐,他叹道,“这怎么吃得完?”

    沈芫道,“可以送给邻居呀。”

    齐殊虽然名师的名声在外,却与邻居相处不甚亲密,毕竟他独自一人在此居住,平日又忙于生计。

    齐殊将花瓣洗尽甩干,沾上面糊放入油锅中炸制。

    沈芫就像只小馋猫一般守在齐殊身边,紧紧盯着锅中。

    齐殊咳嗽一声,“在下可从未吃过这油炸楸树花,若是味道不好,小姐可不能责怪在下。”

    “不怪你不怪你。”沈芫将头摇成拨浪鼓。

    齐殊将炸好的花放入碗中,递给沈芫,刚想给她找个筷子,她直接用手拿着塞嘴里。

    “唔,烫烫烫。”她快步跺脚,然后泪流满面,“就是这个味道。”

    死前她回想自己短暂的一生,唯有与齐殊相处的那段少年时光,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走马观灯时,这树楸花簌簌落下,她在花雨下起舞,齐殊在旁为她抚琴,竟是那般无忧无虑。

    齐殊叹道,“怎么吃得这般急?”

    沈芫心想,你要是有个东西惦记了两辈子,你也会急。

    齐殊给她拿来帕子,“都是你的,没人抢。”

    沈芫抱着碗点点头,用帕子将泪擦了,这次守在一旁没在那么急切地试吃,她道,“很好吃。”

    齐殊瞟她一眼,“六小姐,我很好奇,为何你好似对我很了解,而且去岁就邀我去国公府与你写帖子?”

    沈芫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啊,是这样的。”她似想好说辞,又咽回去,变成,“我不想骗你,齐殊。”

    这是沈芫第一次直呼他姓名,齐殊严正以待听她说话。

    沈芫弱弱地建议道,“要不你还是看着楸花吧,它要糊了,我不喜欢吃糊的。”

    齐殊眼疾手快,将锅中翻滚地楸花夹起。

    堆上满满一大海碗,沈芫捧着碗到后院的桌子坐下,齐殊熄了火,将锅盖上,问她,“现在可以说了吗?”

    沈芫点点头,“我曾黄粱一梦,那一生中你是我的至交好友,与你在楸树胡同相处的日子,是我最快乐难忘的日子。”

    齐殊噗嗤一笑,“六小姐,你还不如说是你早就派人打探了在下的身世,何故这样糊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