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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芫用勺子舀起羊汤送入口中,汤色乳白,毫无膻味,还有些药材的清香,异常美味。

    宫中的厨子终于发挥他的厨艺,烹制美味佳肴了。

    其上,楚鉴看到她对羊汤大快朵颐,对身后宫人道,“再给沈家六娘子上一盅。”

    沈玄尘正将自己的羊汤递给沈芫,宫人就又给她重新端来一盅,还道,“太子殿下见六小姐这么喜欢,特意吩咐小的给小姐端来。”

    沈芫眼皮一跳,看向前排坐着的楚鉴,他发觉沈芫的目光,笑着点点头。

    沈芫立马收回视线,将汤端给沈玄尘,“还是给哥哥喝吧,哥哥为国事操劳,多补补。”

    沈玄尘笑纳,“多谢六娘。”

    两人交换羊汤,对面的吕尚书道,“陛下的羊汤甚是鲜美,沈国公和臣亦是爱极,不知是哪里的厨子,竟然将羊肉处理的毫无膻味。”

    沈玄尘看着自己和他都丝毫未动的羊汤,不知道哪里看出来他们爱极。

    吕尚书找个话头和楚邝搭上话罢了。

    楚邝道,“朕哪知道这些,你问问皇后。”

    吕后笑道,“这羊肉是宁夏的滩羊,生来就无膻味,才吃着好,若是那普通羊肉,再怎么处理也是难入口的。”

    吕尚书恭敬道,“怪不得如此鲜美,臣大开眼界。”

    沈芫一边喝汤一边看着对面演戏,恨不得给他鼓个掌。

    楚邝将大袖理好,说道,“既然被你们吃到了,就从御膳房给你和玄尘一人送一头去,便宜你们两个了。”

    他点点两人,话中亲昵。

    吕尚书感恩戴德,立刻就带着吕知锦上前给楚邝磕头,口中道谢和吉祥话不断,什么臣铭感五内,深受皇恩,希望四海升平,皇帝日日都能吃到此羊云云。

    沈玄尘只好也起身道谢。

    沈芫只能跟着一起,叩头行大礼。

    大过年的遭罪。

    吕后便道,“知锦明年就要入东宫,亲上加亲,吕尚书不必如此客气。”

    吕知锦含羞带怯的看了眼楚鉴。

    楚鉴道,“母后,快别说了,表妹都害羞了。”

    吕后便佯怒道,“就会调笑你表妹,这可是你媳妇,小心不让你上榻。”

    话说得又市井又温情,像是大楚的普通人家。

    楚邝便道,“好啦,好啦,吕修诚,过完年你就重新回礼部去。”

    吕谌赶忙应道,“臣多谢陛下。”

    楚邝又问沈玄尘,“今日给了吕尚书一个年礼,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沈玄尘道,“臣确实有所求。”

    众人一静,收起嬉笑,吕尚书眯着眼睛略带惊讶的看着沈玄尘,楚鉴替他调和道,“沈国公一介修道之人竟然有所求,快说来给孤听听。”

    楚邝也笑道,“靖安都好奇了,沈国公快说说吧。”

    沈玄尘道,“臣听闻皇后身边有个云嬷嬷,享誉盛名,想让她给臣六妹妹调理身体。”

    楚邝稍松口气,问道,“就这个?”

    沈玄尘俯下身,“臣所求,就是这个。”

    楚鉴道,“竟然能让沈国公特意来求,母后,那云嬷嬷可真了不得。”

    吕后面上阴晴不定,她道,“让云嬷嬷去偏殿候着,席散了就给沈小姐瞧瞧吧,云嬷嬷确实很有能耐,本宫也一直靠她温养身子骨。”

    “那儿臣就替沈小姐多谢母后了。”楚鉴抱拳道。

    这个神经病!

    沈芫暗自腹诽,果然众人都开始打量这个国公府六小姐,沈玄尘道,“臣多谢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沈国公带着妹妹郑重拜谢,冲淡了楚鉴故意挑起的暧昧气氛。

    吕知锦望着沈芫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宴席在吕后和吕谌的可以带动下,变得欢快愉悦,让楚邝尽享天伦之乐。

    后妃和乐,陪着主角演那一出妻妾和睦的折子戏。

    沈芫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人藏在眼里的疲倦。

    皇帝和皇后退席,众人纷纷告退,沈玄尘带着沈芫去偏殿寻云嬷嬷,那里坐着一个灰白头发慈祥的老婆婆。

    她行礼道,“是六小姐吧。”

    沈芫乖巧道,“云嬷嬷好。”

    这个嬷嬷去世的应该比楚邝要早,沈芫封妃时没听过太后身边有姓云的嬷嬷。

    云嬷嬷让沈芫坐下给她把脉,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慎重之色,“六小姐,你身体寒凉,于孕事不利,常年温养,调和身体,才有些可能怀上子嗣。”

    沈芫尴尬的咳嗽几声,沈玄尘还在这呢。

    云嬷嬷又道,“奴才可开些温补之药,若以后姑娘嫁给内力深厚之人,可让夫君用内力助你驱散腹中寒气。”

    沈芫眼睛一亮,“像话本里传功一样吗?将功力传给我!”

    “沈小姐真是活泼可爱,”云嬷嬷乐呵呵一笑,“应该是像话本子里写的双修那样,帮助姑娘调理身体。”

    沈芫发出难以置信的一声“啊?”,随后面色通红,“这,这……”

    她难为情地瞅了眼沈玄尘,只道,“哥哥,我的夫婿他又有新的条件了,要内力深厚。”

    沈玄尘颔首道,“我听到了,多谢云嬷嬷,您开了药方给我便是。”

    云嬷嬷在一旁执起毛笔写药方,沈芫凑过去问,“嬷嬷,双修是有内力的人无师自通的吗?”

    “当然,”云嬷嬷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本就与男女敦伦一事相关,做过就会了。”

    沈芫手里的帕子被她绞成一团,所以前世楚鉴老是痴缠她,也是为给她用内力调理吗?

    她留不住的那个孩子,亦是楚鉴所求的吗?

    沈芫面露纠结的神色,今生看前世好像是雾里看花,不知道沈玄尘为何厌恶她,也不知道楚鉴对她其实是有一丝真情的。

    回府的马车上,沈芫道,“哥哥,这件事能不能不告诉萧家,我怕他们知道更加不同意我和萧钲的婚事。”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沈玄尘心中暗道,面上却说道,“这是你私事,哥哥不会乱说的,只要你爱护自己身子,按时服药。”

    他看过药方,没有问题。

    沈芫开心道,“遵命,哥哥,以后我和萧钲的孩子叫你舅舅还是表舅?”沈玄尘神色勉强,沈芫转瞬又道,“萧钲最近在做什么?许久未见他。”

    沈玄尘轻咳一声,说道,“他在专心练武,芫娘别去打扰他。”

    萧钲在为竞选陛下的近卫——金吾卫做准备。

    萧家是凭军功跻身京城权力中心,但萧家的孩子折损严重,并且大楚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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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已平,未来占据主流的是皇权而非战争。

    萧老夫人善读史书,知道历史的规律,她丈夫死后,她就一心将后辈留在京城照顾,让他谋取京中的差事。

    做天子手上最信任的力量。

    沈芫生气的撅起嘴,“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哥哥你要多说说他,怎么能为了练武忽视我呢!”

    沈玄尘见她对萧钲不满,内心竟然有些窃喜,暗道自己过于卑鄙了,是见不得沈芫和她的情郎好吗?

    还是他认为萧钲非良配?

    摸不清自己的心,沈玄尘面无表情的沉思一会,然后回道,“我会说他的,让他记得来见你,你想他了。”

    沈芫瞪大眼睛,“我才没有。”

    沈玄尘:“好的,你没有。”

    沈芫抱肩佯怒道,“哥哥!”

    沈玄尘投降。

    沈芫宴席用的多,只觉头脑昏沉,在摇晃的马车上靠着车壁渐渐沉入梦乡,梦中一堆羊“咩咩”叫。

    自己是个乡野妇人,抱着捅挤羊乳,累的直擦汗,齐殊拿着一张单子对她道,“小芫荽,还差五十桶,这个单子就完成了。”

    陈誉拨着算盘,“净赚五百两,东家加油!”

    转过身,萧钲将一只羊扛过来,“媳妇,挤这一只,奶多。”

    楚鉴正命令一只羊自己下奶,“孤命令你,自己把乳汁挤出来,给芫娘送去。”

    那羊竟然带着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狠狠给沈芫一脚,沈芫怒道,“楚鉴,你个混蛋!”

    楚鉴尴尬地挠挠头溜走。

    沈芫双肩突然多了一双手,沈玄尘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芫娘,想要哥哥的内力吗?有了内力,挤奶就不会累了。”

    这光怪陆离的梦里,沈芫深深觉得此事可行,让沈玄尘赶紧将内力传给她吧!

    但是沈玄尘却将她横放到草地上,沈芫瞬间睁开眼,回想梦中之事脸带红晕,不敢看沈玄尘那边。

    她耳后好像还带着那潮湿的意蕴,悄悄摸了摸耳廓,忘掉这感觉。

    她没注意,沈玄尘悄悄收紧了手和他通红的耳根。

    刚刚芫娘梦中呓语,说什么哥哥,内力的,让沈玄尘凑过去一听,才明白沈芫竟然是想要他的内力。

    可……这是她夫君的责任。

    若是沈芫夫君内力不行,自己也可以帮忙……只是他的功法里没有双修之法,恐怕要去三清山请教一下师傅。

    沈玄尘凑得极近,沈芫的呼吸就在耳边,呼出的潮湿的温热的气息,从耳边转到心间。

    他内心想知道沈芫与他的感受是否一致,凑到沈芫耳边吐气,却又觉得自己幼稚,与睡梦中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拉开距离,打量沈芫的睡颜。

    他想要守护沈芫的安宁,让她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沈芫忽地睁开眼,还摸了摸耳朵,沈玄尘顿时心虚起来,目光移开,不敢看她。

    马车停在府门口,沈玄尘先行下车,在旁扶着沈芫下来,沈芫一碰地面就缩回手,两人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

    “哥哥,我会采苹院休息啦。”

    “嗯,我也回三清院。”

    两人尴尬的告辞,走进府中都差点被门槛绊倒,扶着门框站起身,飞奔回到自己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