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尘：她从不亲自喂养孩子，为保皇子平安，照护皇子的人经常轮换，都对这个孩子不甚了解。
沈芫心想，难道前世沈玄尘造反还是有依据的？他其实才是楚邝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但是楚鉴和楚邝的父子关系非常融洽，就连吕后也从没提起过这件事。
除了沈壤将沈玄尘送上三清山表忠心这件事外，两家人好似从未有芥蒂。
沈芫写到：衡王知道，所以要杀你们两个？
沈玄尘：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要除掉我们两个，但这件事与你何干，那些人已经几次三番针对于你。
沈芫写到：她说她不是衡王的人。
沈玄尘：不是衡王，那是谁？芫娘可有得罪之人？
沈芫摇摇头。
沈玄尘又写到：芫娘，不如哥哥教你唇语。
沈芫眼睛一亮，兴致盎然的盯着沈玄尘的唇，点头如捣蒜。
沈玄尘直接将纸上写的话挑出词来念给沈芫，让她仔细看嘴型。
沈芫盯着沈玄尘的唇，突然想到从河中被救上来，沈玄尘是不是给自己渡气了？她好似还记得那个触感，软软的……
她脸一红，眼神就有些游移，沈玄尘只觉得她不专心，还写到：芫娘，看哥哥说话的口型。
沈芫在烛光下看着沈玄尘换一张纸不停的给她说话，让她记住口型，说得口干舌燥，心间不由得感动。
是沈玄尘救了她，也是沈玄尘要教她唇语，今世的他是个好哥哥。
沈芫写下‘好哥哥’三个大字送给沈玄尘。
沈玄尘将所有话都烧了，只留下这个好哥哥，心中万般无奈，他只能做沈芫的好哥哥。
沈芫在船上多了个任务，就是看人们交流，并写下他们对话的内容，然后拿给沈玄尘看，他会打分。
沈玄尘将她看错的唇语一一改正，然后对她道：“努力！”
沈芫挥拳给自己打劲。
但聋哑终究是不方便的，她总是一睡不醒，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若是沈玄尘不来推醒她，也无人敢打扰她。
从梦中被打断，沈芫总是顶着烦躁的脸对着沈玄尘，手指插入发间，抓紧根部，满是不悦。
沈玄尘不惯着她，对她道：“睡太久了，对身体不好，起来吃饭！”
沈芫将眼睛闭上，才不看他说话，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沈玄尘直接将她横抱起，让侍女给她换衣洗漱，然后亲自撑开她的眼皮，对她道，“吃饭！”
她可不想被抬去吃饭，沈芫遂乖乖拿起筷子。
并且沈芫很容易受惊，旁人稍稍碰到她，就会让她一蹦三尺远，表现得很害怕。
若是有人在身后轻拍一下她，沈芫甚是会全身一颤，惊恐万分。
所以沈玄尘让大家见到沈芫，要到她面前来，在她视线范围内与她说话，若有触碰，也要经过她的同意。
沈芫这才很少被船员和侍女吓到。
等到临近京城，沈芫已经能熟练看懂唇语了，她立于船头，沈玄尘在她旁边道，“风大，回去。”
沈芫摇摇头，张开双手，让风从衣袖穿过，吹起她的发梢和衣裙，她张开嘴，无声的道，“我喜欢风的感觉。”
沈玄尘看着她无声的呐喊，目光变得很温柔，他道，“沈芫，今年生辰你就十八了，哥哥给你办笄礼。”
沈芫皱眉想了一会儿，才绽开笑脸，“好呀！”
女娘若是未定亲事，到了十八岁也可办笄礼，还有吾家有女，召佳婿的意思，看来沈玄尘要将她的亲事提上日程了。
不过她现在这副样子，京中敢娶她的可不多，也不知道萧钲能不能说服萧家，若是他无法与自己定亲，那沈芫就要找下一个。
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国公府，用不容沈玄尘拒绝的方式。
沈玄尘怜惜的摸摸沈芫的头顶，身后一堆船员互相用眼神交流：这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吧！用兄妹名义掩盖行踪！
沈芫聋哑也有好处，不知道她会唇语的船员总是不避她讨论话题，就比如她与沈玄尘的关系。
有人就说，“他们是私奔出来的，上船的时候可着急了，船都开了，是男的抱着那女娘飞上来的，身后还一堆人追着。”
那是萧钲在送行，场面整的确实好像追逃犯，那还不是因为就这艘回京城的船时间正好。
“不是兄妹吗？我看男的叫她妹妹，女孩写给他的也是哥哥。”
“叫芫娘的时候多，那么亲密，一看就是情妹妹。”
“而且，”那人警惕的扫视一番，见到沈芫在认真写字，她道，“那男的经常偷偷看这小姐，那眼神，啧啧啧，甜的跟蜜似的，腻死个人。”
“对对对，我也经常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沈玄尘看她的眼神有问题？沈芫回想一番，目光清正，顶多温柔一点，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呀。
沈玄尘看到妹妹一直打量自己，问道，“怎么了？”
沈芫写到：哥哥，你让大家误会了，船上的人都说我们是私奔的夫妻，明明我们是兄妹！
沈玄尘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正好掩盖身份。”
沈芫一想也是，或许这是沈玄尘计划的一部分呢，她心安理得进入梦乡。
在她闭眼后，沈玄尘的目光变得幽深和挣扎。
终是叹息一声。
*
船靠京都港口，国公府车马早就等在外面，沈玄尘扶着沈芫从船上下来，绿筠和蓝瑛立马冲过来，“小姐，你怎么样了？”
沈芫已长回些肉，连忙摆手，“我没事。”
两个丫鬟都不会唇语，只看到沈芫说话但不出声，感觉天都塌了，颤抖着问沈玄尘，“国公，我们小姐，是不是，是不是……”
沈玄尘点点头。
两个丫鬟爆头痛哭，“都怪我们，没有好好跟在小姐身后，以为在国公府就不会出事，让小姐遭罪了，呜呜呜。”
沈芫将手摆的飞快，表示没关系，不是你们的错，可两人听不到她说话，更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玄尘替她道，“芫娘说不怪你们，不是你们的错，她没关系，还活着挺好的，耳根也很清静。”
“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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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费口舌，不理人闭上眼就行，别人还拿自己没办法。”
沈芫巴拉了一通现在的方便之处，沈玄尘眯起眼，将人先送进马车，对着两个丫鬟道，“回府，让太医过来看看。”
绿筠赶忙起身，和蓝瑛一起上车打道回府。
孟太医扶了扶衣冠，沈国公病重多日，这是第一次请太医上门，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荣耀，他肯定好好诊治……
国公府六小姐？
他隔着丝帕把脉，看看沈玄尘，好似没有重伤的迹象，咦，看多错多，他赶紧将眼神收回来。
“小姐的脉象是中毒了，只要将余毒清理出身体，自然就会恢复听力和声音。”
太医立刻写下药方递给丫鬟，让她去煎药。
沈玄尘拱手道谢，让下人将准备好的钱袋塞给他，“多谢孟太医。”
孟太医道，“沈国公不必客气，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沈芫扯出孟太医的药箱，张嘴道，“给我哥哥也看看吧。”
孟太医手足无措，他也看不懂沈芫说什么，若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岂不是看病赔命？
沈玄尘道，“我妹妹想让你给我也看看。”
孟太医松口气，恭维一句，“兄友……妹恭。”
他搭上沈玄尘的脉，眼睛一瞪，浑身一哆嗦，差点给沈玄尘跪下，他颤颤巍巍道，“沈国公，你怎么体虚至此？”
沈玄尘对自己身体很清楚，解释道，“日夜奔波有些损耗内力，所以脉象虚弱，养上一阵就好了。”
孟太医知道修道之人或有玄虚，可能不是他这种寻常医者能看的，便道，“沈国公既然清楚，那下官就不班门弄斧给国公开药了。”
沈玄尘颔首道，“无碍，我让人驾车送你出府。”
孟太医拎起药箱告辞。
沈芫看了个大概，目光移至沈玄尘身上，“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玄尘道，“芫娘，哥哥真的没事。”
盯着沈芫生气的目光，沈玄尘淡定的将药吹凉喂给她，见她躲开，便道，“你若是喝完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沈芫夺过药碗，吹凉一口气喝下，用空碗示意沈玄尘：快讲！
沈玄尘屏退众人，告诉她，“我有些在山上修习的道术，若是在山下使用，会大损元气，但是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所以短时间内我不能多用。”
沈芫问道，“哥哥找到我，就用了这个方法吗？”
沈玄尘颔首道，“是的。”
其中以血为引的追踪咒，他不能对同一个人用两次。
沈芫感动道，“哥哥，谢谢你。”
回京就临近端午，还好国公府还以沈玄尘病重的名义闭府，没人在端午节叨扰。
厨房准备好粽叶和泡好的糯米，京中多吃甜口，红豆馅、芝麻馅，沈芫看着就嫌弃。
前世嫌弃了一辈子，也没真正表达出来。
沈芫一拍桌子，写上大字：我要吃肉粽！！！
咸粽是南方的口味，京中很少见到，沈玄尘道，“我在三清山见过，我给芫娘包几个肉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