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薄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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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家的宅子很大,庭院的面积占了大半,各样的花木,假山流水,十分有南方的古典韵味。

    一条很长的廊道曲折回环,走到底就是餐厅。

    魏冕最近迷上了种花,廊道亭子上摆着的几盆绿植都是他亲手倒腾的。

    梁念回来后叫佣人先去和他讲了一声,自己则回房洗了澡洗了头换了衣服才过去。

    刚踏进餐厅半只脚,门口挂着的鹦鹉就已经开始叫了。

    “仙女回来啦”、“仙女回来啦”

    这年头鹦鹉都比人懂事,她提着裙子膝盖微微弯了弯十分优雅的对着它点头,而后才继续往里走。

    屋里的人正在用餐,欢声笑语言笑晏晏。她的到来明显对于他们来说十分不合时宜,目光在半空中与餐桌上的女人短暂交汇,对方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

    梁念反而眉眼弯弯:“妈。”

    女人停了筷子,微微颔首:“吃饭吧。”

    基因好再加上保养得好,已至中年的魏箐蓉女士依旧身材窈窕,除了眼角有几条不明显的细纹之外一点也不像是三个孩子的妈。

    梁念其实有的时候挺能理解她的,作为一个事业心MAX的女性,生活中所有的事情对她来说大概就像项目。

    她经手的项目无论大小都必须做到尽善尽美,有一点缺陷都会让她彻夜难眠。

    所以一个有先心病的女儿,即便没有梁延的原因,她不喜欢她不想要她的抚养权都很正常。

    首先有缺陷不符合她对项目的要求,其次没有什么比你费尽心力去完成一个项目,还没做完她就夭折了更让人感觉像是吃了屎。

    梁念径直坐到梁听序身边的位置上,佣人添了一副碗筷上来。

    魏箐蓉外面的那个男人有意活跃气氛:“尔尔,北渝的环境还适应吗?新的学校感觉怎么样?”

    男人名字叫“江圜”,梁念在当初八卦记者拍的照片里讲过他的样子。

    魏熙是前不久改的姓,所以说江圜应该是打算入赘。

    “还行吧。”梁念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他是今天第一个第一句是问她适不适应的人,梁念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大概是她回答了他的问题让他觉得梁念对他们并不排斥,为了跟她拉近关系各种找话题尬聊。

    一句两句的就算了,一直说个没完是真的会烦。

    “我们能先吃饭吗?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吗?”

    混个相安无事就成了,还得互相之间父女相称不成?

    他是和魏箐蓉女士结婚,又不是要跟她过一辈子,讨好得了魏箐蓉女士就成了,没必要加上她和梁听序。

    江圜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哈哈两声掩饰过去:“你说的对。”

    梁听序搭腔:“知道对就别说话了。”

    两人这副样子,少不了要让魏箐蓉女士皱个眉,眼神落在梁听序身上又移到梁念身上,最后马上移开,仿佛再多看一秒就会被鬼缠身:“头发尽快染回来,学生没个学生样。”

    “孩子喜欢就好。”江圜暗暗拉了魏箐蓉一把,被她扭头刺了一眼。

    “好了好了,别每回见着孩子就跟上前线见到敌人一样。”

    魏冕刚刚冷眼旁观了半天,到这才插了一句嘴,意思是所有事情到这就可以暂停了。

    但魏箐蓉女士摆明并不给他这个老父亲面子。

    “骂她是为了她好,你别再这么惯着她,未来真的给你惹点什么摆不平的事你就知道了。”

    魏冕冷哼一声:“你年轻的时候不也穿过奇奇怪怪的衣服去追星。”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魏箐蓉女士的痛脚:“这有什么好说得,我要是不去追星就不会碰见梁延,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这个了。你的意思是让她跟我一样?况且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都能不遵守校规校纪了,你还指望她未来出了社会能遵纪守法?她真当我不知道她故意染个绿色的头发是什么意思。”

    魏箐蓉和梁延是在一个歌王的演唱会上认识的。

    梁家在辛海那片也是富得流油,再加上梁延年轻那会儿人帅歌甜酷似男版小白莲。那年还情窦初开处在长大以后恨不得穿越回去砍死自己的中二期的魏箐蓉女士与他迅速坠入爱河,不顾姥姥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远嫁辛海。

    婚后不过几年梁延就原形毕露了,光梁念知道的就有小三小四和小五。

    至于这么多年他为什么没在外面闹出过孩子。梁听序曾经悄悄的跟她说他翻到过梁延去看男科的病历。

    所以说男人不要在外面乱-搞,会变成烂黄瓜的。

    魏箐蓉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半分道理,但梁念并不想听,因为她在叛逆期。

    并且魏箐蓉女士只是觉得她和梁听序落了江圜的面子故意训斥,给她男人找场子而且。

    但梁念和梁听序也没打算为自己那个不知道沉醉在哪个温柔乡的爹争辩什么。索性不说话,他们对这种话题已经习惯到麻木,坐在一块闷头就是吃。

    “孩子要慢慢教的。”江圜拉住魏箐蓉,拍着她的手背小声安抚。

    梁念心脏不好,不能受气,所以一般有气必须当场出,且极擅长惹别人生气。

    不为梁延争辩什么是因为他本质上就是个烂人,但这不代表梁念挨了顿训这事能过去,因此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惹毛魏箐蓉女士的机会。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端着碗,坐姿相当没有规矩,穿了一条过膝的白色连衣裙却翘着二郎腿,没有走光也是一种本事,一双眼睛看向江圜的时候清澈透亮:“像我这样的,魏箐蓉女士教了这么多年都没教成,估计是没有希望。”

    某些人教没教过自己心里有数。

    “你是在怪我?!”

    “哪敢呀。”梁念一脸无辜地看过去,低着头,声音很小,“我嘴巴笨,要是说了哪句话惹你生气了,那我跟你道歉,妈,是我的错。”

    这张嘴要是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嘴是聪明的了。

    魏冕:“尔尔都跟你认错了,别吓着她。”

    谁能说柔弱不是一种武器呢?

    魏箐蓉一拍桌子:“她那是认错吗?她是在挑衅我!”

    梁念不抬头,大有你再凶一句就掉眼泪的架势。

    魏冕看得明白她的小心思,但刚刚被魏箐蓉顶了句嘴,这回站的是梁念这边,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