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跟医院这边打过招,不会有事的。”
傅博远向前柔声安慰。
江悦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情绪差不多平复下来,向傅博远道谢。
“这次多亏了少爷,我才能知道外婆的下落,真的很感谢。”
“少爷,我今天想留下来照顾外婆。”
“好,没问题。”
意料之中的是,傅博远没有拒绝。
江悦眼眶湿润又溢出来一些,先是明晃晃的利用,达到目的后就要请假,他都没有一句怨言。
在漫长又黑暗的路上,这一点温暖让她多少有点感动。
她眸中满是坚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傅博远唇角浅浅勾着回答:“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江悦明白他指两人即将结婚的事,她心中百味陈杂,脑海中不禁浮起傅晏霖那张邪肆冷冽的脸。
那条短信,她没有回复。
在结婚之前,这笔糊涂账必须得解决。
傅博远离开后,江悦失神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片刻后打起精神,拿出手机给一个朋友打电话。
林杨是她大学时候偶然认识的朋友,家里好几代都是学医的,包括他自己。
电话接通后,对方有点意外,“小悦,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江悦读大学时可是风云人物,长得漂亮,成绩永远名列前茅,能拿的奖学金都拿了个遍。
同窗都认定日后江悦一定是最有出息的,可毕业后,江悦就没消息。
有人说她回乡下了?
“学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江悦语气透着一些不自然,她跟林杨交情一般,毕竟这么久没联系,开口就是求助。
林杨倒是好说话,“怎么了?你说。”
“我有个……朋友,他双腿出事故后就没办法站起来了,你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啊?”
江悦斟酌着开口询问。
林杨追问几句具体情况,江悦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她负责照顾傅博远,看过他的病例,上面说是双腿丧失行动能力,可并不是完全没感觉的。
只是无法医治。
那万一呢?
“按照你说的,你朋友应该国内外权威医生都看过了,如果都说无法医治,其实就……”
林杨轻叹口气,道出残忍的事实。
江悦眼中希望熄灭,苦笑着:“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以傅家的财力和地位,想请什么样的权威专家没有?
要是有希望,早就开始医治了。
林杨听着她低落嗓音,有点于心不忍。
“不过,我之前听我爸说有一个年轻也是双腿残废了,四处求医都没用,最后遇到一个老医师帮他治好了,你要不去碰碰运气?”
江悦惊喜倏地站起来,“真的吗?”
“我也是听说的,不太确定真实情况,而且这个老医师脾气还很古怪,去拜访的人都被赶走了。”
林杨也没给她太大希望,可江悦觉得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从林杨那里拿到地址后,决定等明天先过去看看情况。
如果这位老医师真有把握能治好,到时候她再把傅博远带过去,免得让他有了希望,再次迎来失望。
……
傅家。
傅晏霖推开江悦的房门,里面一片漆黑,他眸中掠过不悦。
还没回来?
“小叔,找阿悦吗?”
傅博远驱动着轮椅,缓慢落到他身后,言辞带着挑衅,“她今晚不回来,有什么事我替你传达?”
傅晏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傅博远虚伪的嘴脸。
一眼看出他是故意在这等着的,以至于他嘴角冷然勾起,气势骤然外露。
“你找死?”
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必要装。
傅博远面色同样阴沉着,声音发紧,“到底是谁找死?你可别忘记了,阿悦是我的未婚妻。”
他要看见傅晏霖痛苦的样子!
“这年头未婚妻跑路的还少吗?更别说你这双腿也没优势啊。”
傅晏霖冷眼一瞥,言辞羞辱性极强。
傅博远这一次倒是不恼,经过今天,江悦大概率不会抛弃他而选择傅晏霖的。
他低头浅笑,“可是怎么办呢?比起双腿健全的人,阿悦更喜欢我的一切,包括我这双腿。”
傅晏霖拳头微紧,脸色黑沉如墨。
今天他才知道傅博远有这般欠揍的一面,以前他那些小动作,傅晏霖根本不放在眼里。
“小叔没被人爱过,自然是不懂的。”
傅博远幽幽地继续开口。
“看来你这张嘴也不想要了。”
傅晏霖挽起衬衫衣袖,眼里透出一抹危险气息。
这一刻,傅博远被震慑得说不出话,他真切感觉到,他再说一句傅晏霖真的会对他下死手的。
他从未见过傅晏霖发这么大火。
明明之前都是一副不屑姿态。
所以,傅晏霖真的对江悦上心了?
傅博远心中悄然晕开一点兴奋。
傅晏霖收回冷冽眼神,揣着一股怒火离开。
那个女人竟敢忤逆他的意思,看来是他这两天太好说话,让她忘记自己的处境了?
傅晏霖拿出手机,派人查江悦的下落。
得知在医院时他心里莫名一紧,蹙眉问:“她受伤了?”
“不是,是江小姐的外婆正在接受治疗,她在医院陪着。”
傅晏霖非但没有熄火,反而更怒了,这女人找到外婆下落后竟只告诉了傅博远,连他的信息都不回。
他眯着深眸,一脚踩下油门,轰鸣声逐渐远去。
傅博远在二楼窗户看着一幕,勾起一抹诡谲笑容,扯了一下衣领。
进展比他预料的要快啊。
江悦接到傅晏霖电话时,险些就要把手机扔出去,想了想还是坚决地不接,等它自己响个不停。
“江悦,胆子挺大啊。”
可她好像出现错觉了,怎么会在医院听到傅晏霖的声音?
江悦惊愕抬头,看着穿一身黑色风衣的傅晏霖迈着修长大腿走过来。
江悦浑身僵住,第一反应就是逃。
可外婆还在病房里,她又能去哪?
她千算万算没料到傅晏霖会找到医院来,一阵慌张无措在心底冒出来,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直到男人挺拔身影站立在她面前,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她所有去路都给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