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情报处。
数分钟前。
指挥官前脚刚挂断和0407的通话，后脚就直接让0506把三份新文件通通同步到了情报处：
【滴——】
【T1：《1：光明海及其周围各势力分布图（汇总版）》】
【T1：《2：光明海一带各区块地形图（光海区、午夜区、日落区）》】
【T1：《88：羔羊教会已知入会人员关系网总结（最新版）》】
【T1：和现有资料对比一下，有出入的地方再找人确认。】
0506一连“滴”出五条消息，震得沉浸式加班的三人，都是虎躯一震。
千张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信息栏，意识到这声音终于不是从自己终端里传出来的了，顿时难掩喜色：
“老大，天将降大事于是人也……”
说着，千张拍了拍白发青年的肩，用百分之一万的体贴，省略了后半段话。
“知道，我会处理。”
白发青年应声，视线却才刚从他自己的终端上移开。
孟极的终端上还有两条专门传给他的消息，大概是指挥官本人的“秘密口信”：
【T1：零和不会在情报处久待，你正常安排工作就行。】
【T1：最近比较辛苦，0506会在条件范围内给你们多争取补偿。】
此话有两种解法。
其一，是指挥官在提醒他：
零和是借给他们情报处的“临时外援”，对付过这段时间后就会转岗。
——因此，在工作上他们需要保持独立，不要太过依赖。
其二，则是指挥官在暗示他：
零和的工作能力很强，至少在指挥官看来，他们三个人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务，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该用就用，不用顾虑零和以前的身份背景，并可以适当放宽对方的情报查阅权限。
指挥官“其一”的顾虑，孟极完全能够理解。
但她“其二”的导向，就让孟极有些难以揣测了。
白发青年眸光微闪，视线顺势落在隔了两个工位的零和身上：
在情报处，零和的身份不是秘密。
之前在云端的时候，维利科技的卧底带人叛逃有多风光——后面“情报积分赛”，各方卧底混战就把他们卖的就有多惨烈。
毕竟别的组织在情报处，多少还有点“势力”可以与其他人制衡……
可维利科技却是真真正正的“含量0%”。
连利都能东拼西凑出半段档案资料，更别提零和。
关于零和，孟极所认为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曾就读于尤里军校”。
——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孟极作为和他同届的学员，却没有回忆起关于零和的丝毫信息。
孟极甚至还是专门干情报工作的人，所以他才能这么快确认：
这与“记性好不好”无关，是对方有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就意味着：
自那时起，零和就有意识地在隐藏什么。
……这太容易激起一个情报工作者的警惕了。
孟极都有点难以控制他的表情了，因为他觉得这很危险：
至少相较日常找事的刘易斯，零和要危险多了。
然而，对面的蓝发青年似乎没有察觉孟极审视的眼神。
或者他察觉了，却根本不在意。
只见零和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他把年份不同的、事实不符的、信息缺失的通通分了出来，别出三堆，脸上却丝毫不见疲态……
甚至越清点，还越清醒了。
——他明明一心二用，却还如此游刃有余。
饶是孟极，也不禁悚然：
这就是维利科技的工作效率吗？
……那对方先前的工作强度，到底有多大？
作为一个以唐菁为职场终极目标的前情报处总负责人，孟极觉得，他万不可被人就这样比下去。
可还没等孟极这头的“自省”结束，那边的青年却意外抬起了头。
零和：“我有个发现。”
态度很谦逊，语气却很笃定。
孟极回过神来：“什么？”
涉及情报，孟极也严肃了起来。
零和：“反抗军在云端和维利合作的时候，给出的报酬是场地交换。”
千张没品出细节：“哦，反抗军确实也没什么钱。”
千张思考片刻，客观道：“如果是资源交换的话，报价还算合理。”
零和没说话，只是看着孟极：“……”
与孟极不同，零和对孟极的“军校时期”可并不陌生。
[在校期间，孟极就以专业而坑人的情报准确度名声远扬，所以真名完全没有代号隐藏的必要，谁都知道是他。]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有传言称，孟极SSR级的“梦及”能力，是“千人梦境”的练习成果。
当然，孟极闻风丧胆的情报能力，也是同时期一起传出来的。
对此，孟极坚定地表示这是谣传，他只是按照院长的建议正常训练——但没人信。
所以零和相信，孟极一定能听出来：
【光海区：羔羊教会，反抗军，维利科技……（状态正常，已确认）】
——场地交换，这就意味着反抗军及其势力已经完全撤出。
而维利科技又经历了“云端转移”“乌托邦撤退”两件大事。
那么……剩下的人，都在哪里？
或者应该说，他们转移了，但转移去了哪里？
果然。
闻言，孟极语气凝重下来：“在你看来，利在光海区的可能性有多大。”
零和的目光依然沉静：“光海区是维利最后一个大势力区，也是伊甸计划曾经的实验区。”
从利益的角度上讲，它是维利科技最后一个可能成立的，总部“建设地”。
而从情感的角度上讲，它是一个研究员，梦开始的地方。
就像鱼聪会选择与“他的乌托邦”共沉沦一样，利也不会轻易割舍“她的伊甸园”。
重点不是“乌托邦”，或者“伊甸园”——
重点是，“他/她的”。
如果要零和找出二人身上的相似之处，这是唯一一个。
所以。
零和看向对面的白发青年，答道：
“百分百。”
……
有闫清在，0308那边的情报就不那么紧急了。
路数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醒来本想直接播0308的通讯。
却没想0506提示她：
【0308主线中，暂无法接通。】
路数：“嗯？主线？”
路数退坑两年，下意识以为0308已经把整个主线推完了——
可见她确实忽略了，0407和0308穿进游戏的时间较她和易憬早，以至于当时的主线才更新到12章。
以《时间塔》1年2新章的主线更新频率，路数退坑前才更到9章，易憬卡关一年恰好停滞11章，闫清正常推进过完12章……
眼下的13章应该是下半年新出的，0308现在去打也确实合理。
毕竟“4桌会谈”之后，上半年的主线14章，也差不多该上线了。
果然，0506回道：
【是的长官，0308目前在主线第13章。】
0506很明显会错了意思，欣慰地鼓励道：
【没关系的长官，以您的通关速度和经验值积累，很快就能赶上了！】
路数：“……”
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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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就对全塔公告的“主线进度排行榜”没什么执念，穿进游戏之后更是完全不当回事了——
排名又不能当饭吃，别到时候又往院长地方整过去几个人，等队伍里没人用就老实了。
不过这也提醒了路数，她赶紧打开任务栏，研究着她这次刷出来的任务墙：
[回归任务5：提升任意队员的信赖值达100%]
[奖励：“0506权限升级包”×1，“回归卡池”抽取次数×10；解锁“藏品展示柜”，“梦境模式”]
“[回归任务]”照例没有什么挑战性，路数拉开面板看了一眼，很快找准了最好的任务目标：
只见银发指挥官光屏一划，干脆利落地把“信赖值：80%”的Wind、编入了即将去往裁决酒吧的队伍里——
虽说信赖值这最后20%往往最难涨，但量变引发质变。
路数觉得，既然Wind在各方面数值都向卞之影看齐，那不妨在积攒信赖值的方式上也“有样学样”一下。
反正卞之影的“100%”就是这么跑出来的，很明显这种“寓战于乐”的方式、性价比极高。
路数看向下一条，“[周常任务]”本该是“亲自指挥一场大规模作战”，但大概是因为羔羊教会的教徒人数与任务要求严重不符，0506自动帮她刷新了一次：
[周常任务2：亲自指挥一场精英化作战（至少与1位精英或领袖战斗并获胜）]
[奖励：“自选SSR”×1，“常驻卡池”抽取次数×20；任意门（固定）×1，任意门（单次）×3，多功能钥匙（单次）×5]
还没等路数想清楚，从“裁决酒吧”到“光明海”能有哪些“精英领袖”，那头0506就接收了情报处上午六点的最新信息。
【滴——】
【孟极：《关于“光海区”是维利科技最后总部的调查报告》】
很显然，有的部门为了即将转点的“裁决酒吧”，熬了整整一个通宵。
路数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明白这三人肯定都在补觉，于是先简单回了句“有劳”。
然后默默让0506往三人的福利里加上了冰冷的一行“薪资翻倍”，算作加班补贴。
不过……
“最后总部”，这个词条很吸引人。
银发指挥官眯起了眼。
通常情况下，路数只有过主线剧情到章末时，才会出现“最后”这样的词语。
而“最后之战”，又往往与“剧情杀”“章末BOSS”“精英怪”等词相伴而生，换言之……
利。
——如果是维利科技的话，那就只剩下利了。
是的。
虽然利是4号项目组的组长，看似还能往上“拔出萝卜带出泥”。
但路数知道，往上的“123”号项目，是《时间塔》在最初公布资料时就锁定的词条，并且官方背书过：
“123”号项目均由同一人负责，彻底失败，全塔范围内永不重启。
因此，在打穿4号项目“伊甸园”后，本线的维利科技就会宣布“解散”。
——这个方法由1001贡献，余心还友情建议过路数早点把维利打掉，如此一来，等能合并科技树的时候，系统的智能程度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换位成0506，那估计就是从小学三年级直奔高三，即将变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系·人类智商巅峰·统”。
至于后面还会不会往研究生、博士、黑客等等高知分支进化，那还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路数盯着任务栏的两条任务，尤其盯着后一条，总觉得这暗示了什么。
许久，路数缓缓舒出一口气，喃喃道：
“获胜吗……”
怎样才算‘获胜’？
她边这样想着，边接收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