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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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只能听到刘姑姑搁下茶盏的声音,“啪”地脆响,重重落在案几上,像一石激起千层浪,狠狠啪打在洛明兰心里。

    很显然刘姑姑的耐心到了极点,也懒得再敷衍下去,在这宫里人人都是捧高踩低,唯利是图,为了权利不择手段,借着梯子往上爬。

    这样心里的人不在少数,洛明兰心里再清楚不过,而此刻她便是刘姑姑眼里的梯子,只不过这梯子若不听话,那便另当别论。

    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无亲无故,又是罪奴之身。

    刘姑姑觉得能选上她,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给几分颜色开染房,给脸不要脸,那就没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眼看刘姑姑面色不虞,洛明兰不等她开口,连忙道:“奴婢不过是蒲柳之姿,姑姑能看上奴婢这样的粗鄙之人,奴婢不知说什么好,总之感谢姑姑抬爱!”

    说着,她装作一脸娇羞,低垂着眼睫,就连声音也小下去:“奴婢什么也不懂得,有些话说错了,得罪了姑姑,还请姑姑多担待,往后奴婢一切由姑姑做主,奴婢全都听姑姑的。”

    那意思再直白不过,也就是答应下来了。

    果然这话落,刘姑姑神色一缓,就连眼里笑意也深了,口里连声说:“好孩子,不愧是好孩子,姑姑没看错人,快快过来坐,让姑姑好好再看看你。”

    说着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洛明兰坐下,一前一后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大转弯,假得洛明兰直犯恶心。

    余下的日子,风平浪静。

    自从和刘姑姑一个屋里,刘姑姑不再让洛明兰碰脏活累活,日日让她用香膏养护双手,务必让她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

    除了一些不必要的活计,刘姑姑还亲自教导她学礼仪,就连太阳也不许她多晒,说是为了保护她这身娇嫩的肌肤。

    洛明兰被娇养得像花一样,不出几日光景,生得是越发娇艳了。

    刘姑姑瞧在眼里,欢喜不已,洛明兰也越发乖顺,只为争取更多的机会,让刘姑姑放松警惕,只因算算日子,她好几天没见到萧晏了。

    刘姑姑把她看得像眼珠子一样,生怕有什么闪失,白天不让她出门也就算了,就连夜里睡觉的时候,也在屋里落了锁。

    甚至要去如厕的话,还特意为她准备了恭桶。

    不可谓贴心之至,事无巨细。

    用刘姑姑的话说,夜里寒凉怕她冻着了,这也是为了她身子着想,洛明兰心里却十分清楚,这是防止她借尿遁外出,如此一来,就连唯一的借口,也找不到了。

    更或许从那晚开始,刘姑姑从始至终,都没相信过她。

    刘姑姑这么做的目的,是不许洛明兰有二心,让她一条心为其卖命,做其向上爬的梯子。

    这一招可真是够损。

    看到角落里的恭桶,洛明兰气笑了。

    不过好在系统告诉她,过两日有一个机会,玉溪宫那头会送来一匹香云纱,特意叫刘姑姑安排人手清洗,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只因这香云纱素来有软黄金之称,太过娇嫩贵重,只有宫里的贵妃娘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才能配得上这等奢靡之风。

    是以这华贵的料子赏赐下来,徐贵妃便迫不及待,命人送来浣衣局,好清理之后送去六尚裁剪,做衣裳。

    别说徐贵妃重视这匹软纱,便是刘姑姑也不敢马虎大意,到那个时候,恐怕也无暇顾及到洛明兰头上。

    *

    两日后,如系统所言,玉溪宫的香云纱送来了。

    刘姑姑忙得昏天地暗,只因清洗香云纱工序太过繁琐,一个步骤也不能错,从浸泡,到洗涤,晾干,三洗三晾,才能保证它永不掉色。

    这一番功夫下来,少说也得忙个三五天,掉脑袋的事和前途相比,自然是眼前这条老命要紧。

    所以刘姑姑也顾不上洛明兰学规矩,另外这阵子洛明兰在她眼皮子下卖乖讨巧,也哄的她十分开心。

    那多出来的一分成见,随之淡去了不少,诸多事夹杂在一起,也慢慢放下警惕,对洛明兰看顾上,也不像之前那样严,只是她在院里走走,不出大门,也便由着她了。

    另外刘姑姑私以为,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胆小怕事,任她在自个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洛明兰也是掐着点,这日用过晚饭,趁着刘姑姑去布房那头监工,她伺机而动,准备溜出去。

    谁知刚出了院子,便被身后人叫住:“哟,舍得出来逛了,大晚上又想打哪去?”

    洛明兰回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绿萍抱臂倚靠在门边,盯着她阴阳怪气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如厕可不是往外走,要上如厕啊,喏,就在前头拐个弯便是。”

    才支走一个绊脚石,又来了个拦路虎。

    充满敌意的目光,就像是一团火。

    眼看绿萍死死盯着她,狗鼻子一样的嗅觉守在唯一的出口,说这人不是故意的,洛明兰还真不信了。

    然而绿萍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明明是洛明兰有错在先,夜里趁大伙睡着了,私下会男人去了。

    然而刘姑姑非但不罚,反倒口头教训她,这事绿萍一直耿耿于怀,可奈何刘姑姑护着洛明兰,她也不得不收敛点。

    谁知今日这么不凑巧,叫她看到洛明兰鬼鬼祟祟,好像似要出去一趟。

    她还不趁机跟过来,看看这狐狸尾巴是不是露出来,不然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趁着刘姑姑不在屋里,便心急火燎的往外跑。

    这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呸,满口谎言的小蹄子,这回她就不信了,还治不了她。

    这么想着,绿萍眼里恨意更深了。

    她刚想要上前一步,去拿洛明兰兴师问罪,不成想手臂被人挽住,鼻息里送来一阵香风。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正亲密无间贴着她,耳边熟悉的声音,听着像是抹了蜜一样:“赶巧不赶早,绿萍姐姐你来得正好,明兰最近无趣得很,身边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正好今晚得空,想约姐姐打叶子牌,消磨时光。”

    绿萍被洛明兰拽着往屋里走,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少假惺惺讨好我,我才不会上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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