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学长。”陈故生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他背后响起。
陈故生与他齐肩并行，“人，被杀就会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周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人被杀就会死确实是常识。但在游戏世界里有‘复活’的机制，似乎也挺合理的？
“虽然我们身处在VR游戏世界，但制造出一个独.立个体的成本花费很高，服务器的荷载也是存在极限的。”陈故生说，“而我，就是为了解决荷载问题的人。”
“你解决荷载的方法，就是消灭掉学生？”
“准确来说是存在问题的学生。”陈故生回答，“你也看到了，我不会滥杀无辜。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我。”
周幸陷入沉默。
陈故生这么说也没毛病，虽说那些人主要是冲他来的。
“学长，我有个好主意，你要不要配合配合我？”
“什么主意？”周幸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我们在那些家伙面前走一圈，要是谁对你产生敌意，我就拿剑砍了他！怎么样？”
“……还是下次吧。”周幸婉拒。
“好吧。”出乎周幸的意料，陈故生并没有过于执着。
假如在这里的是左夜雨，肯定不会感到意外。因为陈故生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虽然会对一些事执拗，但也不多。
在站军姿任务完成后，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解散后，陈故生直接找到左夜雨：“小骑士，我要预定三个位置，你和于天乐安排一下。”
左夜雨没有犹豫：“好。”
在站军姿的时候，他就看到陈故生和陈家宝，还有周幸交头接耳。
照理说陈故生应该会受罚，但左夜雨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况且张正和李反看到吊儿郎当的陈故生也自觉地视而不见，那他就更没有理由去干涉。
再说惩罚对完成任务也没有实际的帮助，甚至会导致陈故生生气。
不过，倒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惯陈故生那样子，这里怎么说也是军事化管理的学校。
有其他年级的愣头青教官跑去“挑衅”陈故生，结果被陈故生直接一剑给送走了。
而看到陈故生干掉教官的场面后，也让其他作势冲上来的教官下意识地顿住脚步，识趣地调转去了其他的方向。
——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嘛。
更何况面对是陈故生这个不讲道理的凶人。
*
陈故生离开后，于天乐来到左夜雨身旁：“夜雨，那小孩看起来是个刺头呢。”
“他不是刺头。”左夜雨认真说，“他是个精神病。”
“呃，你的意思是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于天乐哈哈笑起来，“确实，从这小孩跟人说话的态度，就能感觉到他的脾气不太好。”
“你也听到了。”左夜雨说，“得给他们搞三个位置。”
“小事儿，我们教官吃饭不是有专门用餐的地方吗？装下那三个小家伙足够了，但教官用餐区是禁止学生进入的啊……”
“没事。”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普通学生是没资格进教官用餐区，可陈故生却一点都不普通。
没有“纳西索斯”附身的情况下，陈故生会表现得很乐于听人意见，但现在的他只会依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左夜雨看了眼远处朝他这里走来的张正和李反，转过身走去食堂所在的方向。
分局之间确实应该协力合作，但分局间也存在着十分强劲的竞争关系。至于良性竞争，那是仅存在于书面理论上的玩笑话。
左夜雨暂时没有和他们分享情报的打算，首先得兼顾陈故生那边。
他现在获得的情报都是来自于于天乐，而陈故生应该也有不少的收获。
于天乐去食堂打饭，左夜雨则是在食堂门口等陈故生三人。毕竟教官用餐区和学生是分开的，他担心陈故生找不到。
很快，他就在涌入食堂的人群中看到了陈故生的影子，陈家宝和周幸也跟在他的身旁。
大概是陈故生在操场制造出混乱的缘故，学生们看到陈故生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闪躲开，这也导致陈故生三人身边出现了“真空”的地带。
左夜雨身高有一米八几，混迹在学生堆里十分显眼。陈故生很容易就锁定了左夜雨的位置。
他来到左夜雨面前，脸上扬起微笑：“教官，我们来了。”
“走吧。”左夜雨语气淡淡，“于教官已经帮你们打好饭了。”
陈故生：“那就谢谢于教官！”
左夜雨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当面谢他比较好。”
“那就先谢谢左教官吧！谢谢你答应我这无理取闹的要求~”陈故生脸上带笑。
左夜雨对陈故生又有了进一步的解。
陈故生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大咧咧，是个很细心的人。
在其他人在场的时候，陈故生会以学生和教官的身份与他相称。
只有在他单独一人，或是于天乐在的情况下，陈故生才会稍显出一些“本性”。
俗话说，千人千面。
陈故生纳西索斯这一面，左夜雨不觉得反感。这或许也是他本身的性格就是逆来顺受的关系吧。
左夜雨带上三人走进教官专用食堂，进来的瞬间，众人便接收到食堂内教官们的视线。
但那些视线落在陈故生身上的下一秒，便立马消失了。端着餐盘的教官会主动找远离陈故生的地方，而已经开始吃午饭的教官也自觉地低下头刨着面前餐盘里的饭。
“搞什么？”陈故生不爽地微挑眉头，“是对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意见吗？”
“我们的位置在那边。”左夜雨没搭陈故生的疑问，那样只会让陈故生变得更起劲。
教官用餐区域和学生所在的食堂不同，是存在包间的，一个包间能容纳六个人。
于天乐和左夜雨来得早，所以正好占到一个包间的位置。这对其他来食堂用餐的教官来说，或许是件幸运的事情。
毕竟谁会希望吃饭的时候，被陈故生这样的凶人给找茬啊！
左夜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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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进包间，就看到于天乐已经在位置上坐好等他们了：“孩子们，中午好啊。”
周幸：“于教官好。”
陈家宝低下头小声说：“于教官好。”
“于教官好呀，今天的菜看起来很丰盛啊！”陈故生一点都不生分，随便找位置坐下来，“比起学生食堂的伙食，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开小灶啦。”
学生食堂的饭菜其实也不错，但和教官们的伙食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毕竟学生们是来封德中学接受再教育，而不是来享福的。
左夜雨坐在于天乐身旁，陈家宝和周幸分别坐在陈故生的左右两侧。
“我们来这儿虽说不久，但你应该是有收获的对吧？左教官？”陈故生看了眼于天乐，对坐对面的左夜雨微笑道。
“有。”左夜雨从裤口袋里拿出一枚怀表。
伴着咔哒一声，怀表上跳动的秒针瞬间停止。与此同时，除陈故生和左夜雨外，其他人都被静止了。
“这是什么道具呀？”陈故生好奇地看着左夜雨手里的怀表。
“时间停止怀表。”左夜雨回答，他顿了顿，补充道，“但只适用于诡异。”
“那也不错。”陈故生说，“话归正传，我们来交换情报，就先从陈家宝开始吧。”
“据陈家宝所说，他是被姨妈和姨夫忽悠来的，他们说家宝要成男子汉就得来这样的学校读书。
他的父母都离世了，家里还有不少的房产和钱财都被姨妈两口子保管着，说什么十八岁的时候交给他。
说真的，我听到他天真地说出这些话时，真觉得他就是个傻狗本狗了。”
“我从于天乐那里获得的情报，和你有些出入。”左夜雨沉默了下，继续道，“关陈家宝生活在一个组合家庭。
母亲与父亲离婚后，嫁给了现在的继父。而他的继父是个家暴男，经常拿他们母子当出气筒。
而他母亲为了让他逃离丈夫的家暴，送陈家宝来这里来“避难”。
就读普通学校，陈家宝的继父会经常去找茬，就算找警察也只会以调解为主。
而封德中学，作为青少年矫正的封闭式完全中学有明确的入校规定，在毕业前无论是父母或是亲戚都无法与学生见面。
我个人认为，陈家宝被送到这里或许能逃离继父的家暴，但能否逃离校园霸凌很难说。
之前我在调查封德中学有关案件的时候，也看到过陈家宝的一些信息。
陈家宝最后成功地活着离开了这个魔窟，我们面前的陈家宝很可能是受到鬼蜮影响被制造出来的“人”。
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假如陈家宝真离开了这里，那他为什么还会存在自主意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那还真是有趣~”陈故生单手撑着下巴，“这两人提供的供词还大相径庭呢。左教官，那你认为，谁是在说真话呢？”
“对了，说起来周幸学长还告诉过我一个情报。”
陈故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左夜雨。
左夜雨会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