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左夜雨回答，“三楼排查完了吗？”
“没什么特别的。”陈故生点头，“我打算去一楼看看情况，你去吗？”
“去。”左夜雨问，“周幸和陈家宝呢？”
“我让他们在三楼呆着。”陈故生说，“放心，我做好了防护措施。”
左夜雨承认这次诡异制造的“陈故生”很贴合本人的形象，这也是诡异实力等级差异所带来的变化。
可惜在陈故生出现的瞬间，左夜雨就意识到对方是假冒的。假如陈故生真的选择来二楼，肯定不会丢下陈家宝和周幸，它们都是十分重要的线索。
就算萨麦尔不为监察局的任务着想，那也会为陈故生考虑。这一点从纳西索斯和萨麦尔对陈故生的称呼上，可见一斑。
更别说“萨麦尔”出现后，一直都直呼他全名，从来没叫过他‘骑士’。
至于“小骑士”，也就纳西索斯这么叫过他，但也是调侃居多。
左夜雨没打算揭穿‘陈故生’，他想借此机会搞清楚对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
左夜雨跟着陈故生身后来到了一楼。
此时的一楼相当安静，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响，走廊上仅剩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怎么这里没什么动静了？”陈故生微皱起眉头，“难道张正和李反遇到甲级诡异，然后遇害了？”
“不会。”左夜雨说，“张正和李反有保命的手段。”
“保命手段？他们不过是乙级中段的监察员，哪有本事在甲级诡异面前保命？”陈故生不以为然。
“你难道忘了？”
陈故生转过头问：“什么？”
左夜雨从裤口袋里夹出一张符箓，与此同时，陈故生的眼神也出现了细微变化，但这变化很快便一闪而逝。
“你，还有符箓啊？”陈故生愣了下。
“我有两道符箓。”左夜雨抬手晃了晃黄符，对陈故生说，“之前对付诡异的时候都消耗掉了，这张是我尝试临摹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陈故生笑了笑，“不过，我的符箓可不是谁都能效仿的。”
“我知道。”左夜雨说，“因为我不擅长画符。那你能帮我看看，这符画的怎么样吗？要是有什么缺漏的地方能告诉我吗？”
左夜雨不清楚萨麦尔的性格，或许在面对真正的萨麦尔时，对方听到这番话会直接甩脸。
但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无论是纳西索斯还是萨麦尔都对陈故生有很强烈的情感。
作为和陈故生交好的“人”，他们或许会为了陈故生而选择提点自己一二也说不准。
当然，这都是属于左夜雨的个人揣测。至于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还得看情况。
“这种小事也要麻烦我？”陈故生不耐烦地皱起眉，但最后还是摊开手，“拿来，给我看看。”
左夜雨不动声色地把符箓放到陈故生的手里。果不其然在下一秒陈故生的手就被符箓给灼伤冒起了青烟。
陈故生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被灼伤的手掌，然后缓缓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左夜雨。
“你，你……”陈故生还没点什么，便被左夜雨打断，“你觉得我这道符箓做的怎么样？”
“挺、挺不错的。”陈故生啧声，“但就是稳定性不够。”
“抱歉，之后我会多练习，避免出现同样的问题。”左夜雨看向陈故生的眼睛，语气真诚。
陈故生有一肚子的话，但在看到左夜雨的眼睛后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左夜雨这时也看明白了。这只诡异的实力虽然强，但它显然还是脑袋转不过弯。
陈故生的性格趋近于小朋友，不说特别好哄，但只要顺着他的意，那他就特别好说话。假如你和他对着干，陈故生肯定会产生逆反心理。
据他对陈故生的了解，像陈故生这样的人一旦产生这样的负面情绪，是一根棒棒糖都哄不回来的，起码得加个水果奶油蛋糕。
陈故生性格看似大咧咧，可他并非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可以归类为十分记仇的那一部分。
眼前的陈故生之所以没有暴怒，都是因为他熟悉陈故生的行为模式，而被套在这个模式中的诡异，也只能以这种模式和他“和平相处”，可以算是他在利用其中的规则漏洞。
左夜雨起初是为了完成冯处的任务，才和陈故生熟络起来。他为陈故生所做的，都是为了让任务能够顺利完成，而不是刻意在讨好陈故生。
陈故生大概也察觉到了这点，才没有过多为难他吧？
*
在一楼逛了一大圈的两人没发现任何异样。陈故生不耐烦地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这里应该是被诡异设了结界，所以我们一路上才毫无收获。”左夜雨出声，“先破掉结界吧。”
“你知道结界在哪儿？”陈故生欣喜问。
左夜雨点头。
陈故生追问：“那结界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左夜雨蓦地欺身上前，将准备好的符箓猛地拍在陈故生的胸膛上。
“啊啊啊——！”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在走廊里不断回响。
左夜雨后退两步，眼神平静地看着被金色火焰吞噬的陈故生。
陈故生表情痛苦扭曲着，他惊诧地看着左夜雨：“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没等左夜雨回答，他又继续道，“你，你不是没有符箓了吗？”
“我有。”左夜雨从裤口袋里拿出一叠符纸，对陈故生说，“其他裤口袋里还有。但不多，也就近三百张。”
“啊啊啊——！”
这声叫喊，不知是由于身体被灼烧发出的痛苦哀嚎，还是死前泄愤般不甘的嘶吼。
陈故生为了保他的命，给了他不少好东西。他的实力是不如当年，但阅历和经验还在。
这些符箓对付乙级诡异绰绰有余，就算遇上甲级诡异也能保他性命。更别说其中还有三张特殊的黑金符箓。
在‘陈故生’消散后，左夜雨眼前的场景瞬时变幻，周围再次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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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成了二楼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听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左手从裤口袋里快速夹出一张符箓，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方向。
不多时，他就看到一只八眼蜘蛛正在天花板上快速移动。但很快，对方就在离左夜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紧接着，八眼蜘蛛张开了嘴。
他看到陈故生从蜘蛛的嘴里走了出来。
陈故生眼神嫌弃瞪了眼八腿蜘蛛：“X的，诡异都是不漱口的吗？差点没把我熏死！”
八腿蜘蛛没敢说话，它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了一团。
陈故生也没兴趣继续搭理这家伙，本来是觉得骑着太扎屁股，他才选择在这家伙嘴里呆着的，很显然这番体验不怎么好。
“左夜雨，我有事跟你说。”陈故生走到左夜雨面前站定，“你看过操场的情况吗？”
“看过。”左夜雨回答，“那里出现了陌生的教官，应该是诡异幻化或是茉莉玫瑰两姐妹假扮的。”
“还是跟你说话痛快！”陈故生语气有些雀跃，但很快他又恢复成了倨傲的模样，“我之前和陈家宝还有周幸谈到过这里甲级诡异生成的原因。”
“你应该是认为甲级诡异出现在食堂的概率比教学楼大吧。”左夜雨想了想说，“其实活着的地方更容易产生诡异。
食堂只是用餐的地方，而教学楼和宿舍才是诡异诞生的‘高发’地。
我有调查过这座教学楼的情况，这里曾经是菜市口刑场的旧址。
其实也能理解，很多学校都是建立在坟墓上，利用学生的阳气来镇压或中和这些死者的阴气。
封德中学本来也能起到类似的作用，但是因为学校的特殊性，导致这里营造出的学术氛围偏向负面。就算这次不出事，会诞生诡异也是迟早的事。”
“那这里的诡异和菜市口刑场被砍死的人有关吗？就是凶煞之气什么的？”陈故生追问。
“没有。”左夜雨解释道，“就算有凶煞之气也早就被时间冲刷掉了。这里出现的甲级诡异或许会掺杂一些凶煞之气，但主要的还是封德中学本身衍生出的东西。”
“那你认为会是谁呢？”
“我起初也以为是谁。但其实，它谁也不是。”
“你的意思是——这只甲级诡异代表的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一个集体是吗？”陈故生饶有兴致。
“没错。”左夜雨点头，“你来这里找我，不也是为了给它们创造时机。”
“是啊。”陈故生坦然，“走进这座教学楼开始，我就察觉到这里压根没有甲级诡异的影子，除了我身边的陈家宝。”
“但陈家宝的实力显然达不到甲级以上，而其他特殊的NPC都是乙等左右的程度。
至于那只十不全，我实在没搞懂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实力，它本身似乎没有任何实力，更像是经验包。”
“不过，话说回来……”陈故生与左夜雨四目相对，“你怎么就认定这次是我本尊，而不是那群演技拙劣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