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昏黑的房间,四周黑黢黢,沈泽躺在床上,白日淋雨,头有些欲裂,手机传来一声急促的提示音,乍现的亮光些许突兀,刺眼极了,他伸手在黑暗中摸索一会儿,方摸到手机。
解锁,点入微信。
有人新添加他好友。
头疼得更厉害了!
本想扔下手机,鬼使神差的,手指一点,他点开那个突兀显眼的红点,添加他的人是……
沈泽眯着眼,眼眶有些酸,三年前,她更换了手机号,连同社交账号都统统更换掉,双方刻意避开对方,距离使然,这三年,竟生生没有撞见过一回。
犹豫了半晌,他点了同意。
风在敲打窗户,楼下传来狗吠声。
他拉亮床头一盏橙黄小灯,拉开床头抽屉的第二层,从中取出个盒子,盒子不大,巴掌大小,他掀开,叠得方方正正的玫红色内裤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独自述说一抹香艳风流的往事。
放在鼻下,贪恋的吸一口,仿佛能嗅见这内裤主人残存的一缕馨香。
是叶意欢身上的气味。
他骨骼分明的大手探入被褥之中,一瞬间调动所有的感官,感受属于她的气息。
迷迷糊糊间,恍若似梦……
潮湿的水润,皮肤汗涔涔的,像是被放在火上慢慢地煨熬。
他的手抓住她洁白如玉的脚踝,摸到一手黏腻的肌肤汗水。
意欢嗅见很浓的熏香味,味道很浓,鼻尖又是一点寡淡的木质调的冷香,她踢了他一脚,很轻,他反手一抓、一拉,把人拉近。
咫尺之间,很亲密的距离。
她没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
顾云棠闷哼一声,眉头皱了皱,为自己的不争气找补:“许久不亲近,难免快了些……”
意欢没理会他的解释,啃咬自己洁白的手指,吃吃的笑了一声,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周遭石楠花香味浓郁,男人的呼吸一沉,气息不稳的扑咬她颈间白嫩的肌肤,像是野外的猛兽,贪婪极了。
房间的门窗紧闭,空气的温度逐渐攀高。
与此同时,沈泽急促的低喘一声,苦与乐并存,感受湿漉,他心烦意乱的扯下罩着的一抹玫红色,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擦拭手上。
头越来越疼……应该是发烧了!
烧得他意识逐渐模糊不清。
夜来风雨声。
事后,顾云棠去了洗浴室,断断续续的水声传来。
意欢拿起手机瞥了一眼,看见新的对话框和系统提示,莞尔一笑。
她瞥了一眼浴室,想要给沈泽发条信息,方才劳累过度,身体疲累,一时不察,拨打了视频电话过去,她吓了一跳,想要挂断,对方已经接听。
他那边的光线很昏暗……
她这边开着一盏壁灯,幽幽亮亮的映照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两个人在模糊黑黝的光线中对视良久,谁都没率先说话。
他伸手开了床头小灯,一瞬间,惨白白的面容入眼,他侧躺着,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神阴鸷得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男鬼,颊边却透露诡异的潮红,像是年夜时分轧的纸娃娃。
意欢注意到,他病了。
她记得他的身体一向不好。
于是,她开口轻声说:“你生病了?”
他的眼眶酸得难受,干涸又酸涩。
洗浴室里传来顾云棠的声音,问她在跟谁说话,意欢应了一声,镜头晃动了一下,目光所及是的白皙肌肤,像是过年水磨的年糕,白嫩嫩的,很可口,他意识到发生过什么事,等她再看见他,他频繁地眨眼睛,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泪眼婆娑。
外头在下雨,他也在落雨,她……默了默,轻轻地叹息一声。
洗浴室的水声止住了。
她赶紧说:“你等我,我有空再找你!”
挂断了。
半晌,熄屏。
漆黑的屏幕,像是一个好坏参杂的梦。
*
短短一夜的男欢女爱。
他曾经痴心妄想的做梦得到她的全部,后来,却发觉她的负心薄幸。
他恨过她。
怨过她。
绝望过,也萌生希翼过。
唯独,重逢时,他发觉,他在寂寂无音之中,依旧爱极了她。
在滚烫的烧灼之中,他昏睡过去,做了一个梦。
*
白意珠穿一袭白色抹胸小洋裙,挽着头发,发上簪珍珠发卡,她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坐得板板正正的。
她如今读的是港城的中文大学,今年大三。
她用眼角的余光觑顾云棠,顾云棠坐在她的斜对面沙发上,膝上置放平板,他在游览今日的财经新闻。
小团子今日不在家,被送去外公家,满足叶爸含饴弄孙的要求。
顾云棠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视线,抬眼看了她一眼。
白意珠慌张地收回视线,转移目光。
她们不愧是表姊妹,竟如此的相似。顾云棠不知怎么的,想起与意欢共度的短暂的大学时代,那时,她的一颦一笑都充满青春的气息,眉眼逐渐柔和下来。
白意珠却紧张起来,男人露出的神情透露一股子诡异,虽然是俊美的皮相,终究是不熟,想起自己在八卦杂志上相看的内容,心下惶惶。
她在表姐家碰见过男人几回,每回礼貌的点点头,随即分离,她没少听八卦,知道这个男人号称太子爷,手段狠辣,不好惹……
一周前,意欢接到姨妈的来电。
姨妈在电话里哭诉白意珠年龄不小,没个对象,要意欢领她多多融入上流圈子,进则寻到乘龙快婿,退能认识人脉,方便大四实习和毕业找工作。
叶爸晓得这事儿,在家宴上乐呵呵的说:“实习这事,直接去家里的公司就好了,至于工作,如果实在是找不到,来给意欢当个助理也行。是吧,意欢。”末了,征求意欢的意见。
在家宴上,意欢不好拂爸爸的面子,一口应承,大家其乐融融。
她其实不太喜欢在公事上扯上亲戚,不好公事公办。
遂有了今日一同赴去的晚宴。
意欢化好妆,下楼的时间有些晚了。
一袭黑色抹胸曳地鱼尾长裙,完美勾勒出她的风流体态,鬈曲的波浪长发落下,涂抹妖娆的性感红唇,无一不散发魅惑的气息。
白意珠干坐在沙发上差不多半小时,腰身都坐累了,连玩手机偷感都特别重!
见表姐盛装下楼,立马从沙发上跃起,扑过去,嘴巴甜甜的夸赞表姐的美貌。
意欢生产后胸涨多一个罩杯,胸前鼓鼓囊囊的,像是揣着两个铅球在身上,重量方面……挺令她烦恼的。
胸这东西,胸小的干瘪的想要变大,胸大的,自然有她的烦恼,凡事都讲究一个度。
他们一同乘坐汽车赴宴,顾云棠开车,意欢和白意珠坐在后座,小姑娘在同她讲学校的趣事,叽叽喳喳的,意欢被她的话语逗笑,欢声笑语不断。
直至,等她看见一个女人,唇边的笑意便止住了。
作为女明星,她耀眼迷人。
作为夜宴邀来热场的珠宝代言人,她璀璨似星辰。
一道明亮的探照灯投在她身上,她在微笑的表演唱歌,意欢看着舞台上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眉尖蹙了蹙,身旁的白意珠小声嘀咕入耳,“这女明星怎么有点儿神似表姐。”
顾云棠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他几乎时时刻刻在注意意欢的动向,见她的视线瞥过来,有些像是受惊的花豹,她张了张殷红的唇,说:“你的老相好,等下去打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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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他鬓角的冷汗,几乎要落下。
顾云棠遂岔开话题:“我记得你上回说,想吃稻香斋的八宝核桃酥,改日我让舒平寄送一些过来。”
意欢不接话,静默的瞥他一眼,半晌,低低的应了一声。
白意珠瞧出不对劲,她在一旁说道:“表姐,我有个朋友特别喜欢程娇,你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弄到她的签名。”
顾云棠:“……”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白意珠,突然察觉这妮子跟她表姐一样,不是什么纯良少女,是只收利爪的布偶猫,稍不注意伸出利爪,挠破你的皮肤,伤口不深,却是痛的。
意欢一口应承下来。
她没把程娇放在心上过。
等热场的节目表演完,宴会上放起舒缓轻快的音乐助兴,意欢领着白意珠去找程娇,起身前,她特地问顾云棠去不去,他摆了摆手,转头同科技公司的老总攀谈上。
白意珠跟在她身后,偷偷的小声问:“表姐,顾先生是不是和程娇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豪门与女星,八卦小报没少写桃色绯闻。
“嗯。”意欢回答:“包与被包的关系。”
白意珠瞠目结舌,心中又惊又喜,乍然听闻这个大八卦,兴奋之前溢满,不过,激动归激动,过后,不免小心翼翼的审视表姐,问:“表姐,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有什么好气的。”意欢目视前方,淡定道:“都过去许久的事了。”
两人看见程娇的倩影,她正同个颀长的身影密切的交谈,半个身子偎在男人身上,男人西装革履,气质凛然,走得近了,发现是熟人。
季舒平英俊的面容荡出笑容,他热切的喊:“嫂子,好久不见。”
意欢蹙了蹙眉头,说:“我更喜欢季先生喊我的名字,或者叶小姐。”
“生疏了,这不是!”季舒平说:“你喊我‘舒平’或者‘小平’都可以。”
他的眼底闪烁笑意,有些结巴的问:“我,我可以叫你意欢吗?”
意欢默了默,点头同意。
白意珠躲在表姐的身后,审视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季舒平注意到小姑娘的视线,含笑却犀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瑟缩一下,害羞的往意欢身后藏去,他觉得有趣,遂多看两眼。
意欢朝程娇开口道:“程小姐你好,我是叶意欢。”
她自我介绍,没有伸手的想法。
“我表妹是你的粉丝。”她说出来意:“她想要你的签名。”
程娇堆笑,笑容勉强,她自然知道叶意欢是谁,也晓得她和顾云棠之间的干系,这几年间报纸新闻上没少大肆播报他们的甜蜜瞬间,港媒用词,永远犀利直接。
头一年,程娇在电视电影发布会上没少被记者刁难,问关于顾云棠的事情,媒体直言她是被抛弃的弃儿,好在不久后她和当红小生的恋情曝光,这才转移记者注意力。
意欢往旁边挪了挪脚步,白意珠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露在两人跟前,小姑娘容貌秀气,黑漆漆宛若葡萄的眼眸,赛雪的肌肤,被娇养出懵懂又干净的气质。
白意珠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程娇,我,我,我朋友是你的忠实粉丝,方便给我签下名吗?”
季舒平的嗓子眼深处泄出笑声,他忍俊不禁,问意欢:“这是你表妹吗?她叫什么名字。”
白意珠被嘲笑,不太开心的瞪视季舒平一眼,却听见表姐说,“意珠,这位是季舒平季先生,如今在京都任要职,你认识一下。”
白意珠的眼皮一跳,记起母亲耳提面命的话,要她搞定个京港二代,嫁入豪门,她的心中很不服气,她堂堂白家三代单传的女子,竟要沦落为“捞女”?
心中百转千回,嘴巴仍旧甜甜的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