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不煞》全本免费阅读
男人像只公鸡似的挺胸昂头慢慢地走到两人面前,一对小眼珠子露出刺探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人。
他尖声尖气道:“二位既敢在阴阳交替之际出现在青州城,想必不是缺心眼就是有些本事的修士。”
转头看了看沈澈后表情凝住欲言又止,男人朝谢棠继续说道:“我瞧这位公子的身姿,定然就是出类拔萃的修士。”
沈澈抿了抿嘴,撇头看了眼谢棠,不期然和他对视了一秒。她愤恨地瞪了瞪男人,暗道这黄牙长得丑不说,还会拜高踩低。
她扭过头去,反唇相讥道:“我瞧你也不是修士,你不也站在这里。”
那黄牙听了也不恼,突然凑近了沈澈慢悠悠地说道:“我可和你们不一样”。
沈澈看着闪现在面前的黄牙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急忙躲到谢棠身后。谢棠低敛目光,漫不经心扫过沈澈微微颤抖的睫毛。
黄牙依然一副悠然自得昂着头的样子,谢棠双眼眯起,立刻不耐烦地怼道:“少卖关子”。
黄牙正了正衣襟,嘴角歪笑着伸手进袖口,一面翻找着还不忘眼冒着精光地看着两人。他故意动作缓慢耍些悬念花头,沈澈朝谢棠使了个嫌弃疑惑的眼色。
宽大的衣袖一挥,带起阵风吹到沈澈面上。
“看!这就是保我能自由出入青州城辟邪鸿运的朱砂灵木!”
那黄牙双眼大睁,伸出手腕,露出掌心一块黑沉沉的木头,面上止不住的激动。
谢棠见状喉咙里哼一声,露出轻蔑的笑意,“镇压妖魔邪祟?”
沈澈将信将疑地看着所谓的“灵木”,她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只是块随便沾了点朱砂的槐树木头。
眼见面前的两人丝毫不吃这套,黄牙眼珠转了转,咬咬牙用手遮住嘴型说:“你们可知午时一到,为何家家闭门不出?”谢棠冷了眸子看向他。
“青州城夜半三更起大雾,凡是被在雾里待过的人,浑身上下都起了烂疮,最开始是红色发痒的包,到后面逐渐溃烂流脓水。”黄牙特地压低了嗓子,显得声音愈发嘶哑唬人。
“只要你们买了我这驱邪镇妖的灵木,今夜尽管放心住进店里,只要不发出声音,保管你们一夜平安。”他说完便仰天纵声狂笑起来。
谢棠手上揉了揉鞭子,唇边衔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玩味笑意,抬步就要往前走去。那黄牙愕然,伸开双手横跨一步又站在两人面前。
只见他搓着双手,朝着沈澈急声说道:“小娘子,你家相公不相信是他的事情。你可要为你相公考虑。”他顿了顿,摸着自己的胡须,一双尖利的小眼睛盯住谢棠,“毕竟妖怪最爱皮相生的好灵力又高强的修士了。”
谢棠变了脸色,右手抖了抖赤色的鞭身,沈澈见他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心知若是这黄牙再多说一句,只怕马上就要脑子开花。
沈澈开口说道:“那我买两份,夫妻可否便宜些?”她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身侧之人脸上复杂微妙的神情,阴森的眼神里蓦地闪过一丝疑惑。
黄牙激动地连连拍掌叫好,淡淡地瞥了眼谢棠手腕处红色绣金的袖口,和腰间莹润剔透的玉扣子,咳了咳缓缓伸出三只手指。
“三百两,你坑谁呢!”沈澈像炸了毛的猫似的立马要拉过谢棠走人,不料谢棠竟两指钳住一颗晶莹溢彩的灵石朝黄牙怀里扔去。
那黄牙顿时眉飞色舞起来,着急忙慌地去接住从胸前滚落的珠子。待细细看了手里的灵石,黄牙不由得佞笑起来,眼尾炸起纹路,显得他更加奸诈猥琐。
沈澈不高兴地伸出手,黄牙连忙从腰间取出早就提前准备好的两块黑木。沈澈接过在手里上下掂了掂。
等摸够了灵石,那黄牙才恭敬地说道:“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还是尽早找家客栈休息才是。”
“商铺全都关着,哪有什么客栈?”沈澈问他。
他咧开嘴发出让人心生厌恶的嘿嘿笑声,将灵石妥帖藏在胸口处后才慢慢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应当还开着,只是店主脾气有些古怪”。
“能有你古怪吗?”沈澈小声嘟囔着,黄牙听到了也不恼,志得意满地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指引他们往前走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只留下些许的光亮的天上,风声在青州城的上空呜呜咽咽。
两人一路进了店门,却发现店内破旧无比,像是许久无人来过,窗户壁橱房梁蛛网密布,桌上积了层厚厚的白灰。
柜台里却站着一个头发灰白,身量矮小敦实的老妇人。沈澈呛了几声,挥了挥因着打开房门飞起的细小尘埃,
她防备地走到妇人面前,只见老妇的眼珠子突然骨碌一转,一瞬不眨地看着沈澈。虽神情木讷呆滞,谢棠却并未探查到她身上有妖邪气。
“喀喇”一声,烛台划过桌面,她抬起冒着火苗的油烛台,一面引着两人往楼上走去,一面嘴里念叨,“不要三更半夜出门……”楼梯上薄纱似的蛛网在烛火的映射下像朦朦胧胧的雾。
等沈澈站在房内,回身一看,老妇人隐身在昏暗中,手上高举着烛台,摇曳不定的火苗在她脸上跳跃,老树皮似的面皮半明半暗,衬得她脸色森然可怖。
“不要三更半夜出门。”老妇盯着沈澈又继续念着这句话。沈澈抓着门框颇有些心虚地点头应声,便要动手关了房门。
老旧的房门“嘎吱”一声被彻底合上,房外的烛火消失不见,彻底安静下来。
沈澈叹了口气,走到床边便大喇喇地躺了下去。她侧过身子撑起头,从袖口拿出两块木牌,望着盘腿而坐的谢棠说道:“这木头上什么也没有,若是说它没用,那黄牙是怎么能到处在城里晃悠的。”
沈澈将两块木牌互抛着玩。忽听谢棠轻轻开口,“你没闻到吗?这城里都是死/人的味道。”话音一落,一阵恶寒钻进沈澈的脑袋,怎么在地府要和死/人打交道,来了人间还要啊。
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沈澈却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直直躺着床上。转过头,看着入定调养的谢棠。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谢棠只沉默地背对着身子,有关除妖镇邪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谢棠闭着双眼,身后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细小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夹杂着无奈的叹息。
房内昏暗安静,烛台上豆大的火苗跳跃不止,沈澈侧卧在床上,双眼紧闭,意识正游离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似睡非睡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一只阴寒的黑物像触手一样从暗处悄无声息地潜入床榻,沈澈手边的槐木升起两道黑烟后消散不见。黑物像黑蛇似的,从沈澈的脚踝逐渐缠到小腿。
床上的人开始不安的挣扎,像被掉进噩梦里,紧皱着眉头却醒不过来。谢棠眼底藏着明晃晃的恶意,他看着那妖物紧缠住沈澈,却不想救她。
他见过太多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虚伪透顶的人,唯有对他人抱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