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来了……”
休息室地门被人推开，门缝后冒出一个人头。
“人呢人呢？”
来串门的然然左右张望着，最终锁定了化妆桌旁的一个小人。
“就是你吗？”
他几步跨过去，横在小后面前。
“？”小后有些不明所以。
然然眯起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是个生面孔，但样子畏畏缩缩的，跟他印象里的游戏风格不太像。
“算了。”他不再纠结细节，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CM的辅助然然，等会有没有兴趣过来跟我solo……”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易渊川拽走。
“干嘛？都官宣了你还想藏？”然然对打断自己好事的男人颇为愤懑。
易渊川没有理他，只是侧脸跟化妆师点点头，“就这样可以了，谢谢。”
等化妆师离开，他斜了然然一眼，“你认错人了，他是我们二队的替补辅助。”
“啊？那那个叫时漾的呢？”然然傻眼。
“不知道。”易渊川看了眼敞开的门，“刚被磊哥叫出去了。”
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一看，是磊哥发来的。
【FTL-磊】：出门右转的走廊拐角，过来一下。
没有任何原因的一条通知。
想到刚刚出去的时漾，易渊川放下手机。
“有事，我先走了。”没再管发牢骚的然然，他径直出了休息室。
一路走过去，人流渐渐减少，后台临时搭建的顶棚空旷又安静，清脆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着。
“你真的没有任何印象吗？”
“没有，这种事我不可能会宣扬出去……”
前方不远处传来极力克制的争吵声，易渊川放慢了步伐。
“出什么事了。”
时漾一扭头，看见了赶来的易渊川。
“很糟糕，舆论完全失控了，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
磊哥深吸一口气，“时漾之前当主播的事被人扒出来了。”
易渊川的表情没什么波澜，“就算他被人认出来最多也就吵两下，不至于失控吧。”
磊哥愁容满面，“不只是这样。一句话解释不清，你自己看吧。”
他发给了易渊川一则热门话题贴。
标题：【深扒FTL新辅助】
【这个新来的young好像有大瓜，有人听说了吗？】
#1【我就知道他是个游戏up，还有什么瓜吗？】
#2【快说啊，别吊胃口。】
#3【今年年初不是传出FTL青训的瓜嘛。选手和内部人员私通作假，被发现后好几个教练和青训都被开了。】
#4【所以young离开FTL去当博主很可能另有隐情。】
#5【卧槽！真的假的。】
#6【他走后门买的新人王，被发现后只能灰溜溜地跑去做博主？】
#7【FTL青训我朋友韩服900分时去试训过，跟这个young是同期。大家都是官网报名在线上试训后才进去的，就young是直接到线下试训的，他当时还跟我吐槽这个来着。】
#8【他脾气超级诡异的，还莫名其妙把帮他说话的青训生打了，这件事保真。】
#9【这人有病吧，这种超雄症能上赛场？】
#10【但也不对啊，他都被开除了怎么还会回FTL？】
#11【各位！快去隔壁！劲爆大瓜！】
第二条帖子。
标题：【FTL新辅助疑似某平台擦边主播，跳舞录像爆出。】
#1【指路FTL微博超话！有人出了对比视频，这个擦边主播跟young长得一模一样。】
#2【啊？什么主播？】
#3【上个月爆火的拐杖舞知道不，话题里的播放量第一名就是他本人。】
#4【什么鬼，这个大黑框眼镜哪里像了？】
#5【恶俗啊，到底是谁在看这种玩意。】
#6【我啊。（邪笑jpg.）】
#7【请不要诋毁别人的爱好谢谢。】
#8【我去看了下超话的对比图，真有点东西啊。（青训照片jpg.）(视频截图jpg.)】
#9【哇靠，你别说，把视频亮度调亮点，这张脸真像啊。】
#10【手上的伤都能一帧帧扒出来？这些人是显微镜转世？】
#11【听说是river在直播时不小心点开了这个视频，超话里那群粉丝就开始扒了。】
#12【天，一个男的去擦边……指定有点心理变态。】
#13【你们说他既然都干这行了，那新人王是不是也是这么弄来的……】
#14【？？？】
#15【滚啊，对着那些老毕登都能下得去嘴？】
#16【你还真别说，青训里真有他靠脸上位的这种传闻。】
#17【这么一看下来，明显的FTL有人在保他啊。】
……
早上八点，FTL官宣新辅助。
中午十二点差一刻，【FTL新辅助，擦边】这条话题空降热搜第三，并迅速爬升至第一名。
话题被炒热到空前绝后的热度，舆论已经不能用地震来形容了，而是崩溃。
愤怒的粉丝开始向官博施压。
早晨，官博下的大部分评论都还尚存理智，只是些质疑和讨论。
而现在，就是纯粹的咒骂。
官宣的微博底下，用红底黑字写着抗议的大图已经被顶到了前排。
【辅助滚蛋！辅助滚蛋！】
【解散解散解散解散解散解散解散解散解散解】
【傻逼FTL傻逼FTL傻逼FTL傻逼FTL傻逼FTL】
刺眼的鲜红色几乎占满了整个评论区，转发也早已突破了十万。
易渊川沉默地看完最后一个字，他抬头看向磊哥，“这帖子有问题。”
磊哥点头，“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时漾官宣刚不到三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出现了好几个“目击证人”的扒帖，时机太过于凑巧。
而且这么顺畅的逻辑线，不像是喜欢看热闹的网友能够轻松推理出的。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磊哥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看着时漾，神色凝重，
“目的恐怕就是你，时漾。”
“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什么头绪。”磊哥问，“比如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跟其他人交流过你做主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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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个月没有。”时漾摇头，“我几乎没有联系的朋友和亲戚。唯一告诉过的，只有易渊川。”
调查陷入了死局。
“唉。”磊哥脚尖点着地板，烦躁地咬着嘴，“没办法了，你们先去拍定妆照吧，我打电话找韦浩商量下对策。”
“只是时漾啊，我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你的实力毋庸置疑，我也相信你的人品。”
磊哥像是安慰般缓缓说着，出口的话却像支冰冷的箭矢，穿透身体后留下无法愈合的孔洞。
“但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管理层可能没办法让你上首发。甚至，直接跟你解约。”
-
休息室内，其他人都已换好队服弄完妆发，只剩老齐还在跟化妆师拉扯。
“给我梳个帅一点的，那种韩国欧巴的问号刘海……”老齐疯狂比划着。
“那个，可能不太适合你。”化妆师委婉地笑了笑。
林宇瘫在沙发上，“渊川和时漾呢？都快拍了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好像是被磊哥叫出去的。”老齐说。
king突然出声，“看群，事情好像有点麻烦了。”他在群里甩出一条帖子。
【参见公主殿下】：点开本段链接可查看帖子内容http://h......
“这什么鬼标题。”看着明晃晃的“擦边”二字，林宇惊愕。
闻言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
室内的空气一时凝固，只剩下化妆师整理化妆品的细微声响。
门被推开，易渊川和时漾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老齐还没从帖子的爆炸信息量之中缓过来。
易渊川没有回答，只是侧头和助理商量着什么，
“嗯，现在有点急事，给我们三分钟……”
休息室内暂时清场，只留下六名队员。
林宇忍不住开口问时漾，“所以是真的？你当过擦边主播？为什么去干这个？”
时漾脸色有点白，他开阖着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几人被绕得头晕脑胀。
见他们面带疑问，时漾将之前自撰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一个月前我摔伤了头和手，得了脑震荡失去了记忆，所以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一旁的易渊川背着手，静静地听着。
“不是你等等……”老齐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所以上面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有真有假，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易渊川把话插了进来。
“磊哥怀疑这次是内部人员透露的消息，所以想来问问你们。”
帖子看似离谱，但也参杂着不少事实。有依据的谎话，让澄清难上加难。
老齐举手，“我知道，不过就昨天才知道的，也没跟任何人说过。”
林宇和king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角落里，小后埋头看着手机，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似乎是没听见面前人的询问。
“小后，你……”时漾皱眉。
“叩叩叩——”
门被推开一个小缝，门外的助理着急地探出头催促，
“CM已经拍完了，马上就到你们。有事等会再说吧，后面还有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