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当初陶梓进的安排,夏辉等人临行之前,曾留下外出数日,归期不定的口信。
故而夏辉等人布置好闲云庄之后,并未立即现身,而是聚齐在秋实庄,以金顺熙之妻的名义与几人家中联系,这才探出来这两家的异样。
“冬樱?”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贾赦陷入回忆。
冬樱比贾赦大七岁,八岁入内院伺候,便充了贾赦跑腿的小丫鬟。在贾赦搬到外院时,是跟过去伺候的小丫鬟之一。没两年,大丫鬟们先后出嫁,冬樱便顺理成章升了大丫鬟。
二十岁那年,有感于陶梓进数年诚心求娶,冬樱终于答应嫁人,但也仍旧在贾赦身边伺候。直到陶梓进去庄子上,冬樱这才离了贾赦身边,与贾赦的情分一向是比陶梓进更深。
他忍不住问夏辉,“你方才说冬樱卧病多年,她是从何时开始生病?”
夏辉愣住,一时答不出话。
金顺熙见状,说道,“因生子时难产,从陶贵出生,冬樱姐姐身子便弱了许多。但她仍旧是威风凛凛的庄头娘子,庄户上下没有不服她的,后来我媳妇到庄子上,也受了冬樱姐姐不少教导。”
“冬樱姐姐跟着陶梓进离了庄子没两年,那东西就生出了花花肠子,冬樱姐姐被他气得大病一场。打那之后,冬樱姐姐便时不时病上一回。”
“断断续续过了五年,冬樱姐姐又被陶梓进气了一回,就再没好起来。我媳妇时常去探望,说冬樱姐姐多数是在沉睡,便是醒了,也迷迷糊糊认不得人。”
金顺熙说着说着便红了眼,连忙垂下头,却掩饰不了声音中的几下哽咽。
贾赦了然地看他一眼,知晓他是孤儿出身,在荣国府那些年受了冬樱不少照顾,私心里是将她当姐姐看的,故而才会这般动情。
“回头我便去请一位太医来,到时候你们夫妇伺候着太医,去给冬樱看诊。”他果断地下了命令。
虽则贾赦不愿怀疑他与冬樱的情谊,但他总归处置了她唯一的儿子,暂且先留一分余地吧。
金顺熙兴奋地抬起脑袋,“是!小的领命!多谢老爷!”
贾赦摆摆手制止了他的激动,说起另外两家人,“添胜一向跟着陶梓进,一家子人都跟他一条心也不足为奇。”
“至于陶远墨,他的妻子儿媳原本都是贾家的丫鬟,却在去年全都出了府,看来是他们一家子找到了新的出路。”
话音落处,无人应答,只因他们都知道,贾赦的推测八成便是事实。
然而他们几家都是共事结交多年,却未曾看出端倪,还身陷险境被老爷搭救,此时着实没脸开口。
贾赦将众人的面色尽收眼底,接着说道,“夏辉、夏旋,回头你二人去将他们两家人拿下审问。有知道内情的,便将他们送进地窖作伴。若确然一无所知的,就远远的卖出去吧。”
夏辉二人迟疑了下,这才应道,“是,老爷。”
此事定了下来,贾赦又问,“这几日,陶梓进等人掌管的产业,情况如何?”
“老爷,我们派人探查过了,又与振威镖局的丁镖头通了通消息,这才确定这些产业一切如常,且陶梓进等人早有安排,约莫往后数月都不需要太过费心。”夏辉唇角勾了勾,意味不明地道。
贾赦面色沉了下去,“看来,他们是早早就已经打算好,要用这几个月接手你们的产业。”
“老爷说错了!”金顺熙急声打断,满脸正经,“不是我们的产业,是我们负责打理的产业。”
陶梓进就是恭维听多了骨头都轻了,他们可得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陶梓进犯下一样的错误。
“顺熙说的对!”
“产业的主人是老爷!不是我们的!”
“我们只是打理产业!”
夏辉三人连忙附和,同时不忘拿警告的眼神看向众小辈。
以金闻为首的小辈们一个个满脸正色地看回去,嗯嗯啊啊地连连点头。
贾赦无奈地摇摇头,轻笑着道,“好吧,是我口误了。不过你们对这些产业有何想法?”
“我们没想法啊!”金闻第一个脱口而出,待察觉只有他一人出声后,赶紧捂住嘴巴缩成了一团。
金顺熙狠狠瞪他一眼,还是跟着开口,“老爷,我们也不过堪堪能打理好手上的事务,对其他的产业并没什么想法。”
贾赦眉头皱了起来,往在座之人一一看过去,“你们都没想法?”
不等他们出声,贾赦抢先道,“一个个的都别藏拙啊!你们知晓我的性子,要我自己打理那些产业完全是折磨我,赶紧一起想想法子对付过去。”
想要说话的人一时张不开口,贾赦提示道,“你们有没有人觉得手上的事情无趣,想要换一换的?或者手下有空置的人才,能荐给我用一用?”
“当然,要是你们自觉才华未能彻底施展,向我自荐,我会更开心。”
在座这些人已经过了一轮考验,他们越能干,他就能越省心。
顶着贾赦期盼的眼神,夏辉无奈地苦笑,“老爷,非是我们推脱。正如顺熙所言,咱们自己手上的事也就勉强撑过去,着实无能为力啊。”
“那你们荐几个人手给我?”贾赦不死心地道,“你们的儿孙、女婿,手下的管事、伙计,或者家中的闺女媳妇,只要有才的都可以。”
贾赦说的很大气,夏辉等人很为难。
静默半晌,承书讨好地笑,“老爷,你就别为难我们了!你别看我们只带着一两个人在身边,实则家里的人要稳住后方,动弹不得的。”
“至于管事和伙计,咱们自己都还想多找几个机灵的使唤,真的没人能荐给老爷了。”
“更何况,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我们只愿安分守己,平平稳稳地过活。”
若是与其他有了牵扯,谁知又会生出什么事,他们只图“稳妥”二字。
贾赦明白了几人的意思,心里能够理解,却更不愿将自己投入到琐碎中去。
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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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道,“我听闻,陶梓进置下的各项产业,都各自有掌柜打理,陶梓进只负责统筹协调,没错吧?”
“正是如此。”夏辉认同地点头。
“那你们便告知他们,往后由他们继续打理,我每年派人巡查对账。”贾赦沉吟道,“有功者,按其功劳大小,赏银钱、珍宝、分红等等,便是想要放籍,功劳足够也可;有过之人,按其过错大小,处以罚俸、降职、发卖不等。”
金顺熙立刻问道,“老爷,我们打理的产业,也要每年巡查对账吧?”
他倒不是眼热奖赏,他是烦恼以往的账本子还在庄子里堆着,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它们继续摞得更高。
夏辉几人也投来热切的目光,泯然众人、照章办事,才是安稳长久的法子。
“行吧,你们的也一样,每年巡查对账。”贾赦妥协,转而提出了条件,“不过巡查的人,我要从你们手下抽一部分。”
夏辉笑道,“老爷说笑了,这些全是老爷的产业,如何使唤人手自然都由老爷做主。”
贾赦满意地笑了,“第一个就选金闻,他天天被顺熙催着改良,想来更易分辨各个铺子新品之优劣,不致让人糊弄我。”
“第二个人,我要夏旋的次子夏安。听说他记忆力超群,我要他往市井中多听多看,免得让人在账本上做手脚。”
他沉静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觉得如何?”
无人与他说过夏安的事,这是贾赦的一次试探,试探他们对于他另有消息来源的态度。
夏辉等人迅速接收到这个试探,然后面上全流露出欣喜。
他们不曾做过亏心事,而老爷的能耐比他们想象中更厉害,做下人的自然只剩下高兴。
对于贾赦要人的事,金顺熙代为回应,“老爷看中他们,是他们的荣幸。要不今日便让金闻跟老爷回府?”
夏旋也道,“我也给家里传信,让夏安立刻就去府上伺候。”
“不用这么急。”贾赦摇头,“而且我也不准备让他们进府。”
有陶梓进多年辛苦,如今贾赦的这些产业明面上与荣国府并不如何相干,他也没必要硬给它们过了明路,也免得还要担心遭人觊觎。
“我准备在外头置办一间宅子,金闻他们都住过去,往后联络也放在那里。”
金顺熙惊讶道,“老爷何必再置办?那闲居就是陶梓进买下,令陶远墨按老爷你的喜好装饰的。”
想起这就是陶远墨离开荣国府的借口,金顺熙尴尬地闭上了嘴。老爷就算恨屋及乌厌了闲居,也千万不要牵累上他!
贾赦没管金顺熙的胡思乱想,回忆了下当日一晃而过的闲居,说不上是他什么时候的喜好,但那座宅子并不差。
于是他点头,“好,那就定下闲居好了。你们往后有事便往闲居递消息,我会每日派人过去收取的。”
嗯,下次写信给屠渊,便让他也把回信送到闲居去。贾赦得意地想,如此他们的联系便更隐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