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爷久候了。”邢夫人快步走回来,重新落座,对贾赦歉然地道。
“不用这么着急,先喝口茶歇歇。”贾赦将茶盏往邢夫人推了推。
“好。”邢夫人笑了笑,也不推脱,执起茶盏喝了一口。
贾赦跟着喝了一口茶,却并未放下茶盏,只拿在手中摩挲,垂头幽幽道,“上回我说的猜测本是无稽的心病,今儿却听说长姐曾言她对亲儿子下手,若代入了进去,竟似是有几分准了。”
“这个……”邢夫人立时想起之前贾赦暗示的“亲生”,她心中跳了跳,左顾右盼,一时难以答话。
“但我心中早有了偏向,立场便说不得公正,若是最后真相并非如我所想,那我可真真是太不孝了。”贾赦并未抬头,故也未注意到邢夫人的情状,自顾自继续道。
邢夫人面容纠结成一团,好半晌,才定了眼神,一脸决然道,“老爷勿怪,我说句实话,自你生了这个猜测,将孝字往你身上放,才真真是有些亏心了。”
心头会有这个猜测,不就是盼着自己不是亲生?还拿孝字说事,老爷确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贾赦整个人僵住,眼神闪了闪,最后笑出声来,“你说的虽不好听,倒果真是大实话。不过事已至此,赖家我是定要查一查了。”
他自来乖张,以往在皇亲国戚面前,从不囿于身份,仍旧潇洒肆意,如今又怎会被一个孝字所桎梏?不管能不能查到,真相又到底是如何,只当给当年那个认清自己不被偏爱的孩子一个交代吧。
虽说仍带着几分深意,但他总归是笑了。邢夫人放松下来,热切地问道,“老爷既打定了主意,可有何处我能搭把手的?”
他们是一家人,不管好坏,她总是站在他这边的。
“我已经吩咐马广平,要他细细调查府上这些奴才犯事的证据,尤其关注赖家和赖嬷嬷。”贾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不过他们总归是初来乍到,有些秘事,或许你的人查起来更方便?”
邢夫人郑重点头,“老爷放心,我一直让人关注着那边,若有消息,立刻便与你通气。”
贾赦眼中感激之色更重,忍不住道,“当日我给你的那几个铺子,你打理得如何?可曾赁出去了?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事?”
邢夫人脸上立时笑出了一朵花,“老爷给的铺子很好,我拿到手上没两日便赁了出去,如今正忙着修缮,只等月底便开张了。”
“中间也曾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老爷交代的人十分用心,消息还没传到我这里,他便已经帮着解决了。”
“那就好。”贾赦点点头,抬眼看邢夫人,“看你的样子,打理这几个铺子绰绰有余,不如我再给你找几个?”
“不必了不必了!”邢夫人毫不迟疑地摇头摆手,“就这几个铺子,还是有人帮着才妥当的,再来几个怕是更麻烦了。”
“还有,老爷不是要查探消息和整治下人?如今这些事情才是重点,我可不能分心。”
贾赦觉得有理,点头道,“那好吧。刚才马广平跟我说,老太太前几日便寻了买办,好似有整治风气的意思,你可收到消息了?”
“让人寻新的货品和价钱的事?”邢夫人反问一句,见贾赦点头,才抿唇道,“此事我亦有所耳闻,不过看样子,能整改的希望不大。”
贾赦好奇地挑眉,“为何这样说?被我警告了几回,老太太心里该有点心思。那办事的买办也算用心,至少老太太房里,会有所变动吧?”
邢夫人答道,“你说的用心,是他天天早出晚归、拿着簿子一家一家店铺上门去询价吗?”
贾赦恍然,不等邢夫人开口解释,便抢先说道,“京城店家何其多,每日的吃穿住用又涉及到多少种东西,他这个做法看似用心,实则不过是在装样子拖延时间。”
“许是老太太太久没管家了,又一向不在意这些三五两银子的小事,”邢夫人轻哼,不屑地道,“他们便以为,只要拖到老太太忘记此事,往后便可以一切照旧了。”
“他们这么天真的吗?”贾赦冷嗤一声,很快想明白,不是他们天真,只是他们多拿的久了,便当成是自己的东西,不甘心往后没了而已。
“或者他们是在想其他的法子,想要重新把老太太糊弄过去?”说出第二个猜测时,贾赦嘲讽地抬了抬唇角。
以老太太的出身,还有她执掌荣国府多年的经验,哪有人能糊弄得了她?若是真有那么一两回糊弄成功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糊弄谁!
邢夫人沉吟道,“若是以往他们主仆之间乃是心知肚明,如今这买办便该不至于拿价钱糊弄老太太,那是自己给老太太递把柄,擎等着被收拾。”
“倒是拖延的法子更稳妥。毕竟他们也知晓,老太太会改了作风,起因全在老爷你身上。然而近些日子这几回,虽说老爷都说得老太太他们让了步,但却也未曾在府里做出什么实事。”
邢夫人当然没忘记,贾赦指派了琏儿夫妇去姑苏,又开了院子的小门,还接了迎春回来,但说来说去,这些人这些事全都是贾赦这一房。
既然贾赦没有对老太太和贾政院子动手,他们便少不得会有些侥幸之心。
贾赦会意地笑了,“看来大太太是有了动一动的心?”
“咱们府上这些人漏洞不少,但偷摸着寻证据,可不如拿住了错处,正大光明搜来得爽快。”邢夫人微微皱着眉。
自从上回贾赦要她找账册,她当日便下了命令下去,奈何手下人都说他们一个个将东西藏得严实,又生怕引起人怀疑,竟是到了今日还一无所获,可不就让邢夫人没了耐心。
“爽快倒是爽快了,只是这样一来,万一闹大了,那边大半的人都得换,你手上可有接替的人手?”贾赦精准地指出问题。
邢夫人一下子泄了气,无奈道,“我的陪房也就那么几个,这些年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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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着我们这院子,哪里能有那许多人!”
贾赦连忙安慰她,“没关系,就算如今不能撕破脸,只要找准了人,你心头的这口郁气也不是发不出去。”
“老爷说说,我该去找谁?”邢夫人双眼登时就亮了,期盼地看着贾赦。
“当日二太太说要接手大房的采买,老太太说你忙不迭脱手、太急躁了些。于是二太太答应,先梳理梳理,再行接管。”贾赦意味深长地笑,“如今过去的时日可不短了,你许是该问问她何时有空闲了。”
邢夫人跟着笑得阳光灿烂,“老爷说的太对了!今儿去请安的时候,我便好生问问二弟妹!”
二人对上了眼神,齐齐喝完了杯中的茶水,便一起往迎春姐弟那边去。
贾赦二人与迎春一起逗了逗贾琮,又一起吃了饭,正要各自回去睡午觉,便听见门外闹了起来。
不等派人询问,王善保家的一脸笑地匆匆奔了进来,“老爷,太太,跟着二爷去姑苏的昭儿回来了!后头还跟了一辆马车,据说里头全是给府上送的礼物!”
邢夫人先命了人将迎春姐弟带回去歇息,又命人去传昭儿进来,才问王善保家的,“马车都是直接进的这边院子?可有派人往老太太和二太太的院子里报个信儿?”
“直接进的这边的门,”王善保家的继续笑着答,“也还没报信儿,太太觉得让谁去走一趟?”
邢夫人摇头,“罢了,礼物带回来一马车,却让人空着手去报信,还不如请安的时候我们把各人的都分好了,再一起带过去。”
王善保家的应了一声,谄媚地笑,“太太说的是,那我去看着他们?可别让他们毛手毛脚的给磕了碰了!”
“你去吧。”邢夫人点头应下。
王善保家的刚走,昭儿便急急进了门来,向贾赦二人行礼请安。
邢夫人问道,“你们这一路可还顺畅?二爷二奶奶可有不适?”
“一路换马换船都还安稳,二奶奶初上船时有些晕船,过两三日习惯了便也无碍了。”昭儿答道。
贾赦跟着问道,“外甥女身子可还康健?四妹妹心情可曾平复?林妹夫的神色又是否平和?”
昭儿为难地垂下头,“老爷恕罪,姑太太和表姑娘身在内院,小的未曾得见。只听二爷和二奶奶说起,表姑娘极是可怜可爱,而姑太太仍在卧床。”
“是我心急了。”贾赦按下焦虑,继续问道,“那林妹夫情况又是如何?”
昭儿道,“姑老爷十分清瘦,眼下亦是十分黯淡,然每日上衙理事却是从来未有错漏。我们到姑苏后,不过数日,他便打点了这一马车的礼物,还给二爷找了个差使。”
说到这,昭儿取出一个匣子,双手奉上,“这里头是姑老爷的礼单,还有姑老爷、姑太太和二爷写给主子们的信。”
贾赦接过匣子打开,口中继续问道,“你们姑老爷给二爷找的是什么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