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明白纪秉臣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仍然答应了。
纪秉臣是想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外界传闻里,景宁是对傅峥百依百顺的舔狗,传了这么久,哪怕是假的也变真了。
让他去参加白月光的订婚宴,一方面是让景宁直面自己的弟弟和曾经心爱的人已经在一起的事实;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他和傅峥订过婚,如果他真的去了,一定会陷两家于尴尬的境地。
纪秉臣想看戏的同时,是让自己和傅家、景家的关系更僵一些。
这比起让他离开纪家算起来并不是很难堪的事。他是代表纪家去的,想必看在纪秉臣的面子上,也没有人敢像之前那样羞辱自己。
想到这里,景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不过有了纪秉臣的警告之后在照顾纪温庭这件事上景宁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纪温庭每三天会做一次康复训练。
管家说纪温庭训练的时候不希望有除了康复训练师之外的人在身边,纪秉臣都不行。
所以每当这个时间景宁和管家都会站在门口等。
走廊灯光昏暗,景宁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脚下花纹繁复的地毯发呆。
“景先生,我很抱歉。”
静谧中,管家忽然转过头来和景宁说话。
景宁愣了下,一时间都不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疑惑道:“怎么了?”
管家说:“上次你和大少爷的事情,是我和二少爷说的。但我没想到二少爷的反应会那么大。”
景宁笑了下,淡然道:“我没有怪你,本来就是我的错。”
管家欲言又止,眼见景宁面色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滋味。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多少会心有怨怼,面前的青年好像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境况都能心平气和。哪怕真的陷入绝境,只是当时哀求,事情一过又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纪温庭今天的训练进行了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纪温庭已经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如纸。
康复训练师也是一头的汗,看起来比纪温庭还累。
管家问:“今天怎么样?”
训练师在纪温庭看不到的角度微不可闻的摇了下头,面色凝重,却只说:“要定时定点的训练,坚持才有效果。”
管家叹了口气:“明白了。”
景宁总感觉两人话里有话,只是碍于纪温庭还在所以没有多说。
管家和康复训练师似乎还要仔交流些什么,景宁就先推着纪温庭回了房间。
纪温庭腿脚不便,但上厕所洗澡这些事情从来都是自己,不允许别人插手。
景宁如往常般将纪温庭推到浴室就关上了门,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外,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一直侧耳听着浴室里面的动静。
浴室里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景宁正松了口气想要蹲下休息会儿时,听到里面“砰”的一声响。
他神经一紧,几乎是立刻就想要推门进去,但手才放到门把手上,他又想到什么,倏地停住,只是大声询问:“纪先生,需要我进去帮您一下吗?”
纪温庭今天训练量过大,洗澡对腿脚不便的他来说又是一个大工程,脱力很正常。
浴室里静了片刻,在景宁深吸口气正要推门进去查看时,又听到纪温庭压抑的一声:“不用。”
景宁很快松开手,立马道:“那我在门口等您,有什么事您再喊我。”
“嗯。”
在上次景宁不小心犯错纪秉臣大发雷霆要赶他走后,按理说这一次他应该更加谨慎做事,然后不管不顾的冲进去确认纪温庭的身体状况才对。
可他又莫名想到刚刚结束训练时纪温庭麻木的面颊,和那天他不小心将他摔在地上时纪温庭含笑的眼。
他想,这位不苟言笑的纪大少爷,一定要比纪秉臣和管家想象的要脆弱很多。
自尊心强大的人往往是最容易受伤的。
像他就不那么容易被恶言恶语中伤,也并不在乎自己求饶时的神色是否过于卑微谄媚。因为自尊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是非常奢侈的。
景宁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冷静,但既然纪秉臣是让他来照顾纪温庭的,那么他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他,不止是身体,还是心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浴室的门才被打开。穿戴整齐的纪温庭从浴室里出来时,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浇透了他身上的灰色家居服,湿湿的黏在他的身上。
景宁没敢多看,转身拿过早就备在沙发上的浴巾轻轻搭在纪温庭的脖颈处,温声说:“纪先生,需要我帮您将头发吹干吗?”
平时其实就是纪温庭自己吹的,但景宁还是会例行问一句,出于职业素养。
“不用。”
“好的。”
等纪温庭吹完头发,景宁便按照他平时的习惯将他推到了书房。
他的书房景宁向来是不进去的,也不敢进去。毕竟书房里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东西,他很清楚现在纪家人看上去对他态度算好,但其实都对他很警惕,很多地方也都对他明令禁止。
纪温庭看书时间固定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到,景宁就会去敲门把纪温庭推去楼下吃午餐。
晚餐后消完食就是睡觉时间。
但今天就在景宁即将止步于书房时,纪温庭却忽然侧头说:“进来吧。”
景宁愣了一下就立马应声乖乖跟在了他身后。
说起来这还是景宁第一次进到书房。这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书房,一眼望去墙上都是层叠的书。书架分了三四层,好几个书架层叠堆积。
是和外部建筑相得益彰的装修,不论是书架的构造设计,还是室内装饰品和沙发桌椅的摆放,一看就是请了专业的设计师精心设计摆放的。
里面还摆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壁炉。
景宁纵然想表现的淡定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视线没礼貌的乱转,但还是没忍住被吸引的抬头悄悄观赏。
纪温庭常看的书就摆在沙发旁边的小书架里,他看完了的会放在桌子上,管家平常会贴心的为他收回到大书架原位。
如果纪温庭想看新的书籍,他会留下一张纸条,第二天这本书就会放在他的书架里。
这些都是管家告诉景宁的,因为管家说以后这些工作都要交给他。
沙发的摆放是很有讲究的,景宁一进来就发现大厅摆放沙发和书桌的正中空了一个本该摆放单人沙发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个一米高的书架。
景宁猜测那应该就是纪温庭时常看书的位置,于是一进去就推着纪温庭补上了那个空位,这才觉得格局圆满。
“你可以找一本书和我一起看。”
纪温庭忽然开口说。
景宁本做好了干等的打算,听纪温庭的话,心不由得扬了扬,但又怕只是客套,故作矜持道:“纪先生,这不太好吧……”
纪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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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里书籍种类繁多,但分类明确,你找一本你喜欢的。”
纪温庭平和的态度让景宁稍微感到了安心,谦虚道:“我很少看课外书,纪先生可以给我推荐吗?不过我愚笨,理解能力也不好,可能看不懂一些太深奥的书。”
纪温庭笑了笑,看他一眼,抬眸看向左侧的书架对景宁说:“那一排都是些国外比较有名的著作,不过是外文版无译文原著,秉臣小时候看的。”
景宁下意识问道:“那这里的书都是您和二少爷看过的吗?”
纪温庭笑着解释:“大部分是。不过也没有那么夸张,还有一些是我和秉臣收藏的原文手稿,或者已经绝版的藏书。”
这么多书,大部分都看过其实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像景宁从小到大也没看过几本课外书,只看过四大名著,而且以前年纪小也看不懂。
从小学到大学,他似乎永远都在和课本打交道,也没有时间再去课本以外的世界。
景宁默默感叹,这样大的家族由这两兄弟掌控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小就赢在起跑线上。
纪温庭已经进入阅读状态,景宁不想打扰他,默默溜达到书架里翻找自己想看的书。
只是看来看去也没找到特别感兴趣的,最终拿了一本有图画的书谨慎的靠着书架开始看。
“坐过来看吧。”纪温庭语气温和。
景宁合上书,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离纪温庭比较远的双人沙发边边上坐下了。
一开始,他还坐的笔直,看得认真,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瘫了下去,淑女坐姿也没有了。
他吸收知识向来很快,而且每到这种时候时间似乎就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中,一个多个小时竟然飞快过去。
以至于书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景宁还无知无觉。
“秉臣。”
直到纪温庭的声音突然在静谧中响起,景宁才后知后觉地扭着僵硬的脖子左看看右看看。
当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半眯着的桃花眼时,他心都跳了跳,登时什么迷糊劲都消失了,“啪”地一声合上书站了起来。
“二少爷。”
景宁硬邦邦的喊,又想到刚才自己那上歪下斜的坐姿,站起身硬着头皮解释说:“我在陪纪先生看书。”
“我知道。”
说着,目光又落到他拿的那本书上,这回是真情实感的笑了:“我幼儿园的读物都被你找出来了?”
“……”
景宁臊的脸颊泛上红晕,没好意思回答。
只是心里不服气地嘟囔,明明这也是一本有图文注解的名著。
大约是有纪温庭在纪秉臣并没有多为难自己,懒散的在纪温庭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扭头对纪温庭说:“哥,景宁的母亲想见他,明天我要带他出去一趟。”
纪温庭没什么意见,点头说:“可以。”
说着又想到什么,沉声警告纪秉臣:“不要为难他。”
纪秉臣语气无奈:“哥,我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吧。”
纪温庭笑笑不说话,余光瞥过景宁才发现对于明天能见到母亲他的面上却丝毫喜色也没有,看着地面发呆。
“明天可以晚点回。”纪温庭对景宁说。
景宁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扯起一个笑容,故作感激道:“谢谢纪先生。”
只有他和纪秉臣知道,去见母亲不过是托词,其实明天是傅峥和景樾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