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进来时正好撞进男人含笑的眼。
“秉臣正在气头上,他走了你再出去,不用陪我在这里。”
景宁想说的话都被纪温庭先说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在书架前转了会儿才悄悄出去。
原本他是想和之前一样在家里找点事情做,结果他被赶来赶去,突然家里的所有活都不让他插手帮忙了。
景宁呆滞的在后院逛了会儿,转头见管家从后门出来拿着饲料欲给喷泉里的鱼喂食,瞬间找到了事情做,跑过去伸手:“我来吧张叔叔!”
一向顺着他的管家竟也不让他做这种哪怕微不足道的小事了,无奈朝他解释道:“是大少爷交代的,他说以后您和二少爷还有他一样,都是家里的主人,不能再让您干活。”
景宁愣了下,心中微动,一时无言的站在喷泉旁看着五颜六色的鱼儿你追我赶着煽动着尾鳍抢食物。
管家转头见景宁心事重重的,也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宽慰道:“放心吧景先生,大少爷能这么说,说明他从心底接纳了您呢,您以后就可以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景宁双手扒在喷泉池旁,盯着喷泉池里吃饱喝足又开始摇晃着肥胖身躯游荡的鱼儿,闷声说:“不做点什么,总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往往最容易被放弃。
管家想到纪秉臣的警告,最终是闭上了嘴,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睡觉前景宁尝试着没有定闹钟,如果睡过头了就解释说自己没有听见闹钟响。
反正他起床来也没有事情做,还不如好好睡个懒觉呢。
第二天他果然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也没有人来喊自己。睡眼惺忪起床时,一看发现居然已经早上八点半。
他连忙起床洗漱,下楼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楼下正收拾餐桌的保姆阿姨。
阿姨看到他,笑着打趣:“总算是有点年轻人的样子了,能睡是好事啊。景先生要吃点什么早餐呢?”
景宁连借口都说不出口了,难为情道:“姨姨,我自己下碗面吧,”
阿姨道:“还跟我客气啥呀,不就是面,我这就给少爷做!”
“……谢谢姨姨。”
景宁心惊胆战吃着早餐还不忘双眼乱瞟害怕纪温庭突然进来,不过很快管家先从后院回来了。
景宁刷的一下坐直,嘴里的面条都没来得及咬断,心虚道:“早上好,张叔叔。”
管家露出标准式的微笑:“景先生,早啊。”
景宁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开始给自己打掩护:“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没有听到闹钟。”
管家也不拆穿他,失笑道:“睡吧,以后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二少爷平常休假都是睡到下午才起。你们年轻人能睡是好事。”
景宁知道自己拙劣的谎言已经被看穿,脸颊发烫。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纪先生正招待呢。”
“客人?”
景宁有些意外,他来纪家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客人来访,甚至这个客人还是由纪温庭亲自招待,那想必身份不凡。
景宁不欲打扰,点点头说:“那我回房间看会儿书去……”
管家却道:“纪先生特意让我回来看看您醒了没有呢,说如果您醒了话,请您去马场。”
“现在去吗?”
景宁这种身份,有些害怕见纪温庭的客人。
管家点头说:“纪先生说这是他答应您的。”
纪温庭发话了他不能不去。
今日依然是艳阳高照,外面温度很高,景宁过去的时候纪温庭没有待在休息室里,而是坐在屋檐下,抬眸看着马场中骑马驰骋的人。
那人骑着的一批黑马,是景宁之前在马窖中看到过的那匹。记得之前管家好像说过这是纪温庭朋友的马,竟是这个朋友么。
“纪先生。”
景宁小跑到了纪温庭身边,低声说:“对不起纪先生,我起晚了。”
纪温庭看向他,淡淡道:“睡觉是你的自由,不过要记得吃早餐,不要和秉臣一样,日夜颠倒。”
长辈一样的嘱咐使得景宁心里都泛起暖意,连忙乖巧的点点头。
在马场奔腾的男人也策着马跑了回来,在两人面前才逆着刺眼的太阳光勒马停下。
马上的男人相貌英俊、姿态落阔,眉眼很深邃,看着像混血,瞳色也很浅。
他的穿着休闲简单,一点也不像是来做客的模样。
“太久没见面,大黑都不记得我了。”
男人微喘着气,看到景宁半点不带轻蔑睥睨之意,微眯着眼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景宁先生?”
景宁笑道:“您好。”
“孟泊秦。”
这个名字景宁并不陌生。
A市四大家族之一——孟家的大少爷,现任的孟家家主,在A市的地位仅次于纪家。
他简单的自报名讳,又神情轻佻的看向纪温庭,笑问:“你什么时候来和我赛马?”
景宁内心大骇,连忙去观察纪温庭的神色,却见轮椅上的男人半点没有觉得被冒犯的意思。玩笑似的回答说:“别欺负残疾人。”
孟泊秦啧了一声,不高兴道:“什么残疾,说话这么难听,能好的腿自己非要折腾。你再说这种话下次把孟枕星带过来治你,她最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纪温庭笑起来,认输似的:“抱歉,是我口误。”
孟泊秦不再搭理他,转而看向他身旁呆立的景宁,拉着缰绳在原地一边转,一边和青年搭话:“听说你也会骑马,比一场?”
景宁拒绝的话还没说的出口,纪温庭先替他开口拒绝了:“他的手前段时间落马骨折,恐怕不能陪你骑。”
孟泊秦恍然道:“哦,这事纪秉臣和我说了,据说还是Asta接住了他?Asta都不搭理我。景先生,你的魅力非同一般啊。”
他的语气明显意有所指,说完还毫不掩饰的朝着纪温庭挑了挑眉。
景宁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沉默着偏过了头。
纪温庭直接转移了话题:“他想骑马,秉臣不在我不放心,你带他走一走,不要跑。”
孟泊秦答应的爽快:“行。”
景宁戴上护具出来的时候满月已经被饲养员牵出来了。孟泊秦看到满月眼睛一亮,又神色暧昧起来:“哇哦,和Asta好像啊。”
纪温庭面无表情:“满月脾气比Asta好很多。”
就在纪温庭身旁游荡的Asta立马不满的嚎叫一声以示不满,热得孟泊秦大笑。
时隔差不多半个月,再次骑马景宁也丝毫不觉得害怕。上次落马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心底甚至隐隐兴奋。
孟泊秦骑着小黑在前面,领着景宁慢慢绕着马场走,直到离纪温庭远了,他才转头开口和景宁搭起话来。
“景先生,您觉得纪温庭是个怎样的人?”
孟泊秦找了个莫名其妙的开场白。
景宁拉着缰绳,认真想了下,谨慎回答:“纪先生谦和有礼,博学多识,是个温润儒雅的绅士。”
孟泊秦听到他这样的评价,噗呲一声笑出来,摇着头叹道:“那是你见到的。”
孟泊秦突然陷入了自顾自的回忆:“纪温庭这个人其实也就是受伤了以后脾气莫名好起来了。以前他的嘴非常毒,能笑着把得罪他的人噎个半死。”
景宁面露震撼,合理怀疑孟泊秦在故意抹黑。
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和旁人所形容的完全不一样的纪温庭,有点新鲜。
说完孟泊秦又话题一转,看向他莫名感叹起来:“幸好这人也不是完全冥顽不灵嘛,半年前还老僧入定一样,这不才半年就铁树开花了。对了,你和纪温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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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
“……”
景宁差点忘了自己手还牵着缰绳,恨不得两只手都举起来挥给孟泊秦看,被这一句吓得要死,慌忙解释:“我、我和纪先生一点别的关系都没有的!”
孟泊秦若有所思道:“居然没在一起吗?怎么情侣马都骑上了,而且纪温庭这老狐狸和你说话温柔的豆能掐出水来了。”
景宁的脸红得像熟了的虾,一半是臊的一半是热得。
“没有的事,我和纪先生只是普通的……主人和下人的关系,这匹马只是纪先生一时兴起送给我的礼物。”
“一时兴起……”
孟泊秦噗呲一声,嘟囔了句什么,景宁没有听清。
孟泊秦带着他在马场转了两圈他就下来了。
马上就要到正午,正式日头最晒的时候,纪温庭也怕他中暑。
景宁还好没出什么汗,一身汗臭味的孟泊秦回来就去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才下楼。
厨师和保姆阿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午饭,景宁和纪温庭坐在客厅看电影。
说起来,景宁来纪家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和纪温庭坐在纪家客厅里面看电视。
孟泊秦大摇大摆地在纪温庭身旁坐下。
景宁拘谨坐在单人沙发坐上有点想走,因为他不知道纪温庭和孟泊秦要是谈起话话自己该不该听,又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你叫景宁对吗?”
孟泊秦坐下后开口第一句就和景宁搭话,他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的孟先生。”
孟泊秦淡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泊秦就好。”
景宁哪敢,笑而不语。
孟泊秦将左腿架到了右腿,一副认真盘问的主人架势,问景宁:“你今年多少岁了?”
景宁老实道:“22。”
“这么小。”孟泊秦挑了下眉:“还在读书吗?”
景宁点点头:“嗯,在a大。”
孟泊秦笑道:“a大很不错。”
之前纪秉臣老是贬低a大,景宁还以为他们这些高学历的精英都看不上a大呢。
不过孟泊秦风度翩翩,显然和纪秉臣也不是一种人,他和纪温庭是朋友也丝毫不让人意外。
“学什么专业呢?”孟泊秦又问。
“建筑设计。”
没等孟泊秦再提出看法,纪温庭横他一眼,沉声道:“你要查人户口?”
孟泊秦两手摊开:“这就叫查人户口了?只是和景宁初次见面,想和他熟络一下,不可以吗?”
纪温庭面无表情道:“没必要。”
“行吧。”
孟泊秦对景宁满含歉意的笑了笑就不再和他聊天,和纪温庭说起了别的事情。
景宁是融不进他们的圈子的,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片刻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回房间了。。
看着人离开,孟泊秦朝向纪温庭不悦道:“何必故意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
孟泊秦哼笑:“我们一起长大,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他的底线想必你和秉臣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吧。如果不是足够好拿捏,你们也不会把他留在纪家这么久。”
纪温庭沉眉看着电视屏幕,并没有对孟泊秦的话做出评价。
孟泊秦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和纪温庭都是从小在那样恶劣竞争的环境下长大,习惯了做表面绅士。
“今天在马上我试探他对你的态度,神情不像做假。”
孟泊秦摸了摸下巴,眸色中流露出一丝有些残忍的玩味:“既然他愿意演给你看,何乐而不为?反正你也单身这么多年了,要是未来喜欢上什么人,这样的人还不好处理吗?”
男人的神色毫无波澜,没有为他的话所动,只是话语间带上了冷意:“孟泊秦,你要是把我弟弟带坏了,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