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明日深夜,切记留窗
    《本宫收的男替身》全本免费阅读

    早朝过后,日头正盛,秋意本该寒凉,今际的清风却温暖如初春。

    文华殿内,备太子们刚刚用完午膳,往常此时早已回后殿寝室歇息,以便养精蓄锐,为下午的骑射课程做准备。

    今日却在詹事离开之后,默契地坐在一起,闲谈朝中大事。

    "真是难以置信!"蔫润知侧过头,靠在手臂上,想起今早的风波仍有些后怕。

    "自从上朝以来,已有一年有余,无论是朝臣,还是我们这些宗室之子,向来皆和睦相处,偶尔发生的争执,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从未见过今日这般大打出手的场面。

    除了首辅之外,其他大臣或多或少都受了轻伤。就连太后娘娘的劝说,亦无济于事,实在是令人恐惧。沁澜以前遇到过这种事吗?"

    "嗯。"萧沁澜手中的毛笔依然在纸上划动,神情宁静,"明昭王朝刚建立时,为了争夺官职,跟随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各位叔伯与首辅等学者争吵不休,几乎天天动手。"

    "那后来呢?"蔫润知站起身,凑近她的桌边,垂眸看向她正在书写的纸张。

    “后皆被打了板子,安静许多,再后来……”萧沁澜面容自若,突然止住了话语。

    自然是出征收服各处叛乱,便宜父亲大行,萧氏男丁尽灭……

    那段时间内忧外患,朝中官员却出奇的团结和睦,不仅平息了番邦骚扰,更治理了诸多闹事的山贼。

    后太后临朝听政,公主帘幕垂也。

    短短三载,国库充盈,百姓富足,兵强马壮。

    短短三载,始料未及,拉帮结派,置乡试于儿戏。

    在场六人皆沉吟深思,各有想法。

    蔫润知从未想过登上那个位置,经历了今早之乱更加坚定决心。

    他扯开话题,“沁澜这是,在做詹事留下的课业。”

    “近日夜寝偶过,思虑纷繁,想要早早写毕,这样也不枉詹事大人的悉心教诲。”萧沁澜眉眼弯弯,浅浅笑曰。

    闻言,陆墨凌登即关心道:“沁澜妹妹睡得晚?可是有心事?若非紧要,可说与我听。”

    贤昭公主乃皇家唯一血胤,无论为妹或求娶,对他们这些备太子皆利莫大焉。

    除蔫润知与陆墨凌,另外四人与其相处一年余载,亦变得尤为熟稔,因而纷纷上前,你一言我一语,担忧询问。

    靖郡王萧亦辰蹙眉叹气,“无论如何,身躯最为紧要,沁澜妹妹莫要过虑,万事皆有太后与朝臣,最不济,尚有吾等。”

    四周嘈杂,落笔不稳,萧沁澜只得放下笔墨,回首凝望众人,一一答之,颇为和气。

    萧亦辰为自己便宜祖夫季子的曾孙,亦是萧氏血脉中最为纯正者。官职为宗人府的左宗人,正一品闲官。因父为国捐躯,封为靖郡王。

    除定国公与忠勤伯之子外,最有继承大统的希望。

    可惜本人才智单薄,今二十有四,单纯而不懂遮掩心思,这一年余方才好转,却仍旧是纸老虎。

    或许可以说是野心勃勃的纸老虎。

    “多谢靖郡王关怀。”

    “……贤昭不必如此疏远,本王虽未与贤昭自幼结识,但皆一路走来,期间亦曾相见,唤本王兄长即可。”萧亦辰陪着尴尬的笑意,语气温柔道。

    一旁的萧抒道:“哎,你我岂能与墨凌、润知相比,他们可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互相并肩作战而来。不过贤昭,我身为兄长想要劝解一句,你身份如此尊崇,又是女子,实在不必这般辛苦的。”

    “好。”萧沁澜语气如常,未因此言而变脸。

    萧抒乃太祖皇帝庶弟之子,如今担任宗人府的左宗正,亦为正一品的闲职,封为宁郡王。

    六位备太子中,除他们与润知、国公府二人外,这最后一位……

    萧沁澜望向目光凝重,却未开口的右侧。

    司空颢(hao)……

    他的父亲为太医院院使兼宗人府左寺丞,太祖皇帝生前最为信任的医师,朝野上下的老臣皆被其所医治过。

    母亲则是太祖皇帝的庶姐,因这层身份,还算尊贵。

    听闻萧沁澜睡得不安稳,有人打头询问,无论愿与不愿,皆要上前开口关怀一句。

    课堂闲暇时刻短暂,客套或真心完毕后,便讨论起今日早间之事究竟该如何解决,方可不伤朝廷的颜面。

    意见各异,观点不同,但内容啊……

    当朝位高的男子难免长居高塔,难见民穷,难解民痛。

    哎……

    萧沁澜淡然自若,静心聆听,视线却落在那于人后,不发一语的温润公子脸上。

    怎么勾搭掌控呢?

    &

    午后,日华灼灼,刺目恼人,六位备太子又开始一日又一日的枯燥骑射。

    少保尤项不在,无人看管,萧沁澜难得偷懒。

    她装作支撑不住,来到凉亭内品食鲜果,饮茶赏人。

    蔫润知的余光始终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见状,连忙将弓箭交予随身侍从,来至她旁侧,一屁股坐了下来。

    “呼,可真累死我了。”

    “往年偷袭敌军时,时常需在某处待整整半日,也未见你喊累,现下何以这般娇气。”凉亭内仅有二人,萧沁澜卸下心防,笑着调侃道。

    “非是身之累。本王身体健朗,一圈击倒几个番邦人不成问题。”蔫润知立即反驳,抬起手臂上下展示,“可现在每日为琐事劳心又劳力,真真儿是心累得紧。”

    “行军打仗,亦需计谋。”

    “这岂能一概而论!行军打仗,击败的为外人,要我怎么样皆可。但兹时这朝内朝外,众生生活安逸,有些人却将那些小算计指向自家人身上。这皇权富贵,果真这么重要吗?”蔫润知单手托腮,凝视着她。

    萧沁澜遥望远方的赛马者,“你每日醒来,丫鬟仆从侍候,天下大儒,朝中勋贵任你挑选。所欲之物即能获取,普通百姓却需要费尽心机体力。无需担忧日常生计,无需忧虑开销多少。换做往昔,你敢想象吗?”

    “往昔……”蔫润知双手摩梭着手中茶杯,“往昔日子确是艰难了些……”

    “除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