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逼迫
    裴庭很快带人封锁了教学楼,楼里的人全都被肃清,一班走廊两旁都被厚厚的人墙堵住了。

    别说学生,就连老师都进不来。

    哭哭啼啼的瑶瑶已被人带走,剩下的只有来挑事的人以及安城胤。

    “听说有人要仗着人多问候我哥?要不要比比谁带的人多?”裴庭手里转动着一把匕首,慢腾腾走到他们之间,语气中还带着点戏谑。

    那群人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全都吓破了胆。待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裴庭带来的人绑住了。

    壮汉看到裴庭后,更是直接磕头认错,别的人他不认识,但裴庭可是道上出了名的狠人,别看他长得阳光无害,但是动起手来可毫不手软。

    他以为安城胤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脸,这小白脸害得他喜欢的瑶瑶哭了,他想教训一下他,打死他他也想不到安城胤会有这种背景。

    “现在知道怕了?”裴庭揪着壮汉的头发,用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见壮汉被吓得失禁,没忍住笑出了声。

    “哥,这些人怎么处置?”裴庭圆润的眼眶挂着笑出来的泪珠,整张脸还是那么阳光活泼,正常人完全不会将他这张阳光四射的脸和这种事情结合起来。

    安城胤皱眉擦拭着双手,不耐烦地吐出几个字,“带去南城荟,私下处置。”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到那些人身上,只觉得自己打了那人的手又脏又恶心。

    裴庭带过来的人很快就开始行动,将他们一一从地下室带离了学校,走得悄无声息的。

    在安城胤的命令下,围着教学楼的人不到几分钟就撤光了,教学楼里一窗一椅都没有发生变化,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秩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处理好那群人后,裴庭很快就去二教的顶楼给安城胤汇报情况了。

    顶楼的教室并没有学生上课,平时压根没什么人去,安城胤之所以待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地方视野好,刚好可以俯瞰整个操场。

    他已经拿着望远镜在这看了一早上褚之南了,看到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领舞的时候,他又欣喜又抓狂,真想把她关进黑屋子里,让她只跳给他一个人看。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心情烦躁,出去吐了口气,居然还能被别的女生缠着表白。

    裴庭进教室的时候,看到安城胤原本好好地拿着望远镜,突然又把手中的望远镜砸了。

    他心想,完了,不知道表哥又看到什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番心理挣扎后走进教室,对安城胤说:“都安排好了。”

    望远镜被砸碎的零部件还在地上滚动着,裴庭刻意站得离安城胤有一段距离,生怕自己被殃及。

    安城胤朝裴庭伸出一只手,“把匕首给我。”

    啊?

    安城胤背对着裴庭,裴庭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感觉表哥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望着一地破碎的望远镜零部件,他深觉不太对劲,但还是从口袋中摸索出匕首,乖乖将其放到安城胤手上。

    安城胤接过匕首便将其拔出,幽冷的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紧捏着匕首,对着自己的左臂,猛地划了下去,整个动作果断迅速,不带一丝犹豫。

    随着一声裂帛声响,鲜血四溢而出,顷刻间染红他的校服,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刀刃边滴滴答答流淌着血滴,他都懒得看一眼,随手把匕首甩到了地上。

    匕首“哐当”落地,他转身,牵起嘴角笑着对裴庭说:“把褚之南叫过来。”

    “哥!你干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安城胤又笑得瘆人,裴庭震惊地跑上前捂住他的伤口,他心中又急又恼又慌,不明白表哥究竟什么意思。

    安城胤推开了他,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再次重复了一遍:

    “把褚之南叫过来!”

    裴庭不敢刺激他,只能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然后在安城胤胁迫性极强的目光下匆匆离开了教室。

    他觉得,表哥真是疯了。

    *

    禇之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二教的。

    “我哥出事了!快去看看他吧……”裴庭急切的语气还回荡在她的耳畔。

    她忍不住想起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害怕他们伤了安城胤,但又一遍遍告诉自己安城胤会空手道,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更何况当时那群人好像也没有要继续打架的意思。

    可她分明看到裴庭的手上残留着些许血迹,真希望一切只是幻觉。

    一路上,她都被巨大的恐慌笼罩着。

    直到推开教室门时,她悬着的心彻底碎了。

    她看见安城胤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头枕在后桌的桌面上,眉间痛苦地挤成了一个“川”字,高挺的鼻梁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双唇白得不剩气色,侧颜十分凄惨。

    温暖的阳光明明透过窗户照到他的身上,却将他衬得更加支离破碎。

    一向在她面前神采奕奕的安城胤,如今这般憔悴落寞、光华全失,这种画面,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她有些喘不过气,腿也在发软,坐在他身旁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城胤……”她看到他左侧大臂上汩汩往外渗血的伤口,吓得有些失语。

    她的泪珠砸到安城胤身上时,安城胤才勉强睁开半只眼,沙哑地喊着她的名字,“你怎么来了?”

    话说完,他就把头偏向一边,眉间眼底都有一股傲气。

    褚之南觉得安城胤一定不愿让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但他的伤势一看就很严重,耽搁不了半分。

    她没时间问清楚来龙去脉,这个时候她应该保持冷静,一切待他的伤口处理好再说。

    她拉着安城胤的手掌,哽咽着哄着他,“我们去医务室。”

    安城胤依旧没看向她,倔强吐出两个字:“不去。”

    “走啊!”褚之南使劲拽着他的右臂,然而她的手臂都快脱力了,安城胤都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她依旧不肯放弃,改用双手圈住他的腰,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搬动他。

    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最终结果都是徒劳。

    安城胤甚至还把她从他身上推了下来,冷漠的来了一句:

    “我不会去的,你也别白费力气了,反正我死不了。”

    褚之南不知道安城胤这个时候到底在犯什么倔,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想要压抑克制的情绪怕是完全压不住了。

    “安城胤!”褚之南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吼出他的名字,她揪住他的衣领,逼他正视她,“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

    褚之南的泪珠一滴一滴落到安城胤的脸上,安城胤却笑了,寡淡的脸上多了分自嘲,“你又凭什么说出这种话?”

    她好像确实没有资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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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

    褚之南缩回手,愣住了,脆弱的内心被他这句话击打得粉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安城胤却攻势不减,他托着褚之南的后脑勺,将她逼回自己面前,冷冷质问她:

    “你真的在乎我吗?我要是没受伤,你会来找我?”

    “……”

    “你和别人转身就走的时候,我的安危在你心里又算什么?”褚之南越是沉默,安城胤就越是暴躁,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

    “说!”安城胤强势地钳制着她,语气越发凌厉,他无非就是要逼她,她若不开口,他是不会结束这场战斗的。

    “够了!够了!”褚之南痛苦地捂住耳朵尖叫,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我不过是对你藏有私心!我以为有自小的交情在,我在你心里就算不是唯一也应该很有分量,有些事情不用点破也会是顺理成章的!”

    她已经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无力地说:“可我低估了初中三年时光带来的鸿沟……刚刚看见你收别人的信,我承认!我妒忌了!”

    褚之南已经很久没有一口气吼出这么多话了,她后知后觉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安城胤听后,开心到装都不装了,面色像是一瞬间回光返照,灿烂到堪比骄阳。

    托住褚之南后脑勺的手稍稍用力就将她摁进自己怀中,他摩挲着她的耳廓,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不用怀疑,你在我心里就是唯一,无可替代。”

    褚之南唰的又流下两行泪,她并不是个多爱哭的人,相反,她一直以来都很坚强隐忍,但她今天确实情绪失控了。

    她还念着安城胤的伤口,依旧执着地说:“安城胤,去医务室!”

    安城胤终于答应了她,只是褚之南要带他走的时候,他又睁着一双湛蓝的眸子,笑着盯着她,“抱我。”

    “?”

    褚之南硬着头皮,再次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腰,她搂得很紧,生怕安城胤反悔。

    这次倒是很成功,因为安城胤顺着她的力道,自己乖乖站起来了。

    他垂着的左臂还在滴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伤口流到手掌心,最后从指尖滴到地上,褚之南看着很揪心。

    她原想牵着他,但安城胤自觉得很,一站起来就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顺势还贴到她身上。

    褚之南肩上一沉,耳侧抵着一颗圆润的脑袋,她微微扭头看他,见他神色又变得苍白,干裂的薄唇翕动着,柔弱地说了句:“扶我。”

    “?”

    去医务室的路上,他们俩的姿势引得不少学生驻足观看,两人的脑袋紧贴着,安城胤靠在褚之南身上,可他的个子又过于高大,衬得褚之南就像是他的小拐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伤的是腿。

    医务室离得并不远,褚之南一心看着医务室的方向,完全没有发现从操场回来的洛漓川。

    洛漓川刚刚破了学校的跳高纪录,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颁奖的时候,为他欢呼喝彩的女生很多,却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那个。

    安城胤得意地用鼻尖蹭了蹭褚之南的发丝,视线轻蔑又迅速地从洛漓川身上划过。

    像是在宣誓主权。

    洛漓川的视线最后停留在褚之南紧紧搂住安城胤的那只手上。

    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人生的出场顺序到底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