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小时，对于毛文清来说，如同一年这么漫长。
终于，在司机的多次提醒下，毛文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天友大酒店。
毛文清连忙打开车门，从酒店的大厅穿过，直奔毛斌的房间。
来到总统套房，毛文清连忙敲响了房门。
房门缓缓打开，出乎毛文清意料的是，站在总统套房里面给他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年轻人，他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于是开口问道“请问，毛斌是住在这里吗？”
青年人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毛文清先生吗？毛经理正在里面等你呢，快请进。”
说完，青年人侧过身，伸出一只手指向了套房大厅的沙发。
沙发的一侧正坐着毛斌，见到毛文清进来，他随意的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坐下说吧！”
“廖科长，麻烦你倒几杯茶水过来。”毛斌朝着廖小帅吩咐道。
“毛文清先生，请问你想喝点什么？茶水、果汁、咖啡还是白开水？”廖小帅来到毛文清的面前，客气的问道。
“啊！哦，都可以，就要杯白开水吧！”毛文清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吞吞吐吐的答道。
“行，您稍等。”说完，廖小帅便去来到一旁的茶几旁准备起来。
“大哥，那位是？”毛文清，用手指指了指正在准备茶水的廖小帅，小声的问着毛斌。
“这位是集团公司人力资源部宣传科科长廖小帅，廖科长。他是这次渤海市调查组的副组长。”毛斌如实的解释道。
听着毛斌这么正式的介绍着廖小帅，毛文清察觉到，这个廖小帅与自己哥哥应该不是一路人。否则不会把廖小帅的身份介绍得这么清楚。
此刻的毛文清，非常想问毛斌一些关于他来渤海市调查的事情。可碍于一旁的廖小帅，毛文清迟迟开不了这个口。
很快，廖小帅就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过来，盘子上面放着三杯茶水。
“毛经理，这是你的龙井，毛文清先生，这是你的白开水。”廖小帅将茶水分别递给了毛斌和毛文清。
做完这一切，廖小帅坐到另外一侧的沙发上，双手捧着一杯花茶，没有说话。
“这些年，你在渤海市还做得顺利吗？”毛斌开口问道。
“还行，只不过省会那些渠道资源的使用率有点低，只有50%，没有达到全省的平均水平，这一块我还在想办法解决。”毛文清唯唯诺诺的答道。
“没有其他想要说的吗？”
“啊！什么？什么其他要说的？”高度紧张的毛文清，确实没明白毛斌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集团公司给你的渠道资源利用率会这么低？”毛斌继续问道。
“这，这个文清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坐在一旁喝茶的廖小帅。
见到毛文清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毛斌又开口继续问道“今年你挣了多少钱？”
“也，也没多少？够用而已。”其实，听到毛斌问他，为什么集团公司提供的渠道利用率只有50%时，毛文清的心里就暗暗猜测到，毛斌这么晚叫他过来，就是想要问他关于渠道资源的事情。
可是当着外人的面，他有很多顾虑，不敢把自己私自开拓资源渠道的事给讲出来。这件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毕竟是在吸公司的血，填自己的荷包。万一公司追究起来，他这个代理人算是干到头了。
“到底有多少？老实说。”毛斌用力一拍沙发的扶手，大吼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声，不仅把毛文清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就连一旁的廖小帅也被吓得双手一紧，也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小、小几千万吧！”毛文清心虚的答道。
“小几千万？呵呵，我会因为你赚了个小几千万，就三更半夜的找你过来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毛斌冷笑道。
“大哥，我没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毛文清彻底害怕了，他的双脚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两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大腿上侧，指甲已经抓到肉里面了，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鼻梁往下滴着，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毛文清能确定，他刚才所猜测的变成了现实。大哥找他就是来调查他私自开辟渠道资源的事。
“我是你大哥，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毛斌向毛文清发出了最后通牒。
“大哥，能给我一支烟吗？”毛文清请求道。
毛斌没有答话，直接从桌子上的香烟盒里取出一支递给了毛文清。
毛文清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香烟，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想要把烟点燃，却按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没有冒出火苗。
见到内心已经崩溃的毛文清，毛斌的心里暗暗叹息道看来当初把他扶推到代理人的位置上，并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他的才能不能驾驭现在的位置，硬要他呆在代理人的位置上，对他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和负担。
毛斌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火柴，擦燃后伸到毛文清的面前，毛文清双手护住火苗，侧过头，将烟嘴对准火苗，深深的吸了一口，火苗随着空气流动进入了烟嘴，烟嘴瞬时亮了起来，一阵淡蓝的烟雾从烟嘴飘出。
“从我担任代理人的第二年起，我就开始借助集团公司的渠道资源，为自己开辟了很多私下的渠道，明面上的收益每年平均有小几千万的样子，私下渠道的收益每年平均有四五个亿的样子，再加上前两年投资的房产、基金和股票，今年的收益最高，达到了七个多亿。”深深的吸了几口烟后，毛文清便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毛斌来到渤海市之前，通过朱鹏凯提供的合同价值大概计算了一下，结果和毛文清交代的数据差不多。
“大哥，我会不会有事？你一定要帮我，只要能让我度过这次难关，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交代完的毛文清，突然朝着毛斌跪了下去，一边抓住他的裤脚，一边哭着乞求道。
看着一脸惊恐的毛文清，毛斌厉喝一声“你给我站起来，别丢了毛家人的脸。”
听到毛斌的训斥，毛文清浑身一哆嗦，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可他那不争气的双腿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嘴里也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见到已经站起来的毛文清，毛斌用缓和的语气说着“这次集团公司派我下来，就是调查你在渤海市搞的那些私下渠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我们也不用再绕圈子了，回去后把那些资料整理整理，我们会再次通知你过来，到时候把资料交给廖科长，做好交接工作。切记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听明白了吗？”
“我，我我明白了。”马文清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的精气神一下子被全部抽走，呆愣的站在那里，如同行尸走肉。
见到毛文清现在这副样子，毛斌也有点心疼，他站起身拉住毛文清的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工作上的事今天就谈到这里，咱们两兄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今天有空，咱们还是聊聊家常吧！”
毛文清被毛斌拉坐在了沙发上，头低低的垂着，手上的烟也在刚才下跪时给弄掉在了地上。
毛斌又抽出一支烟，给毛文清点上。
毛文清咬着烟头狠狠吸了几口，缓过一阵后，脸上才出现了一些复杂的表情。
“廖科长，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和弟弟聊一聊家里面的事情，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就先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廖科长你可要养好精神。”毛斌侧过头，微笑着对一旁的廖小帅说道。
一旁的廖小帅知道，此刻自己如果还留在这里，一定会碍了毛斌的眼。工作上的事说得也差不多了，自己也要及时把这里的情况反馈给大公子。
于是，他也很自觉的站了起来，告辞道“毛经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的，请及时通知我。”
直到廖小帅退出总统套房，并且关上房门后，毛斌那副微笑的脸才变得严肃起来。
“你知不知道是谁给集团公司递交的你的黑材料？”毛斌盯着毛文清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毛文清有气无力的答道。
啪的一声，毛斌扬起自己的大手，扇了毛文清一记耳光。
毛文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打得愣在当场。
“大哥，你这是？”毛文清脸上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问道。
毛斌盯着毛文清愤愤的说道“现在情况很紧急，留给你和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你发愣了。我问你什么，你就想清楚了回答我，不要像刚才那样敷衍我，不然的话，我没办法对现在的局势做出准确的判断。你要还像刚才那样哭哭啼啼的，就等着变回以前的那个一贫如洗的小混混毛老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