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坐在石凳上,眸光清冷看着那几人,心想有些奴才,心思就是摆不正。不过,想想也知道,一大早上这灵安寺,端得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拿着侯爷和夫人的名头,恨不得给她这个大小姐一个狠狠地下马威。上一辈子在侯府老宅才与钱嬷嬷打交道,这一次则是直接随着淮南侯的人来接。上一世她倒不是真的惧怕她们,而是念着毕竟是自己母亲的陪嫁,留着几分颜面,也是为了让母亲心中留下好印象。只是这帮奴才见着她脾气温和,却更加肆无忌惮。
现在想想…给她们脸尊重,是情分,至于她们不接,那就不要怪她也给她们没脸。
丹朱拿着折来的树枝,在马嬷嬷和流朱睁一只闭只眼的情况下,简单粗暴的用武力教她们什么是主…什么是奴。
起初钱嬷嬷还格外嚣张说,自己可是随着夫人陪嫁而来,扬言自己真敢对她如何,便会告知夫人。
可那又如何?她的主子可是小姐。
钱嬷嬷本想等兰舟出来好好“告状哭诉”,却不知看痴了失了先机,主要还是兰舟给她们的冲击力太大了,她们心里想的兰舟不过是可能会有几分美貌,可终归是乡野长大,定是小家子气的粗鄙之人。哪曾想,这般有此颜色气质。
丹朱一股脑的将事情绘声绘色,听着她们就是欺主的奴才。
钱嬷嬷脸色十分难堪,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插不进话,堪堪吃了大亏。
等丹朱说完,兰舟神色波澜不惊,脸上没有半分怒气,让钱嬷嬷稍稍心安不少,觉得她是个性子软和好难喝的人。
“钱嬷嬷,你是母亲身边伺候的?”
“是的…”
“母亲费心了,特意让你过来。”
“大小姐自小不在京城长大,这京城贵族世家,关系错综复杂,规矩礼仪颇多。夫人也是担心大小姐回到京城,什么也不知道,这才特地让老奴跟过来,一来是为了接姑娘回去,二来也是借着归途,与大小姐安习闺秀礼仪。”,钱嬷嬷试探性说着,见兰舟一副温顺听教模样,自顾自站起身来。
兰舟闻言,心想这丹朱下手还是轻了。
“老奴本想早些来见大小姐,想必大小姐也是思念侯爷夫人的,本以为大小姐收到信该是第一时间赶回老宅,毕竟以为大小姐也是想念着侯爷夫人的。可没想到,大小姐却是却只遣这婆子和丫头回来,老奴这才一大早就赶来,本想给大小姐请安,可是这泼皮丫头,以下犯上,蛮横无理,愣是无聊着老奴等人,更是出手伤人。大小姐,这样的丫头,咱们候府可是要不起。”
兰舟眉目间听完这些,更是笑得温柔,她眼神落在钱嬷嬷身上,她身上的衣裳该是新做的,磂绿偏灰,显得整个人干劲十足。
“呵呵…”,兰舟眉语目笑,轻声道“丹朱,掌嘴”
钱嬷嬷抬起下颌不屑看向丹朱,自是觉得兰舟被她给唬住,这才让丹朱自掌嘴吧。
但下一刻
“啪…啪……”
丹朱自带蛮横气场撸起袖子三两步走至钱嬷嬷面前,揪提着她的衣领,呼呼就是左右一巴掌。
钱嬷嬷跌坐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其他人想帮忙,却是被丹朱的一个眼神吓得立在原地,瑟瑟发抖。
钱嬷嬷回过神来,尖声道“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再掌”,兰舟很是烦闷,本就没睡好,又被吵醒
丹朱认真应道“是,小姐……”
钱嬷嬷本能后退,可也不知者丹朱哪里来得力气,竟单手将她拎起,又是呼呼两巴掌。
丹朱不过是用了两成力气,但那可是丹朱的两成。
钱嬷嬷脸颊忽的肿起来。
钱嬷嬷眼里喊着怨怼,“不知大小姐,老奴哪里做错了,您纵容丫鬟这般欺辱老奴,老奴可是夫人派来的,专门教习大小姐规矩礼仪的。”
“丹朱,再掌”
“啪啪……”
“大小姐……”
“再掌……”
“啪啪……”
其他几人见钱嬷嬷惨状,噤若寒蝉,恨不得遁地,生怕波及到自己。
“老奴知错,求大小姐开恩…”,钱嬷嬷被打怕了,匍匐在地上,抹掉嘴角的血水。
兰舟笑不达意,却宜嗔宜喜,让钱嬷嬷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何错……”
钱嬷嬷“……”,她现在脑子一片懵,哪里知道自己错哪了。
“碧朱,你说…”
“是的小姐”,碧朱恭恭顺顺上前一步,侧身站着,随后徐徐道“其一,小姐为主你为仆,何时一个奴才能代替主子做的来决定,小姐何时回府她自有定夺,咱们做奴才的,听得吩咐就是,你哪里来得资格替小姐做主?你这视为僭越。其二,何时主子的心思奴才可以随意猜测…小姐对侯爷夫人之心,她自知晓,要你随意指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姐真是不孝之人,视为妄策腹诽。其三,钱嬷嬷你带来的人,皆是粗使婆子丫鬟,什么时候这些下人也能入得了小姐的闺房?视为犯上。其四,小姐问什么,你该答什么,小姐尚未问钱嬷嬷什么,钱嬷嬷却是洋洋洒洒一大堆话,倒见奴婢长见识了。视为妄言。其五,小姐罚你,你不先请罪思过,还伸手高声呼喊,惊扰主子视为不敬。钱嬷嬷,你既说你是夫人派来的教习嬷嬷,可你所作所为,便是婢子看出是不忠不义以下犯上目无尊者,这样的恶奴便是拖出去打死、丢下山都是可以,只是灵安山毕竟是佛门清净之地,小姐宽厚仁慈,对钱嬷嬷也只是小惩大诫罢了。”
钱嬷嬷呆愣愣的,先是被丹朱打懵,而后是被碧朱说懵,可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便是打死她都可以的。
她惨白着一张脸,想辩驳几句,又碍于旁边的丹朱和碧朱。
此时
一股子饭香味飘来,流朱也颇是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