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死遁后前夫他火葬场了》全本免费阅读

    谢承周最终没有参加这场寿宴,甚至连个面都没露。

    当在场众人意识到这件事时,宴席已经过了大半,大家都是人精,看着谢老夫人难看的脸色,自然知道谢承周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谢家估计要变天了。

    谢家这些年并不太平,谢承周与三房四房的人明争暗斗,几乎是已经撕破脸的程度,如果不是谢老爷子还是掌权人,牢牢压着众人一头,指不定又要出现几起离奇的灾祸了。

    谢承周的父亲谢从仁和母亲何钰就死于一场离奇的空难。那时两人刚在大洋彼岸参加完了一场学术会议,出发前还和谢承周进行了视频通讯,给他展示他们特地为他挑选的一架精美的飞机模型。

    只可惜,谢承周没能拿到他期待已久的礼物,谢从仁和何钰永远停留在了那片一望无垠的海洋里,尸骨无存。

    年幼的谢承周不是没有和谢瑾要过真相,只是都被谢瑾严厉镇压了下去,如若谢承周不服气,就会被丢进别墅里的地下室里,什么时候同意不闹了,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当时有家媒体起的标题格外损,大概是《谢家长子携妻离奇遇难——意外or人为,答案自在瑾心》,谢瑾看到之后在家大发雷霆,直接叫人封杀了那家新闻社。

    但那短短的一行字,却被谢承周记到现在。

    -

    从客房出去之后,祝南溪没了参加宴会的心情,随意找了个侧门离开了谢家老宅。

    他身份尴尬,谢家的人并不会在意他在不在场,就算在意,也不关他的事。

    盘山公路上静悄悄的,冷清又寂寥,偶尔能从旁边的草丛里听到几声虫鸣。

    祝南溪双手抱着臂,眼神空洞,一味朝前走着。

    晚风徐徐吹过,灌满他宽松的衬衫,却将他消瘦的身形勾勒的越发清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终于下了山,兜里的手机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振动,祝南溪扫了一眼,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号码。

    头痛的快要裂开,祝南溪已经已经分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给任何人。

    屏幕上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双往日里充满了眷恋与爱意的眼睛里只剩下冷漠疏离,祝南溪切出通话,给自己叫了辆车,安静地蹲在地上等待。

    他查了这么多年,只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踪迹了,没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之下,骤然听见他的名字。

    隐在心底最深处的伤口被扯得鲜血淋漓,祝南溪神情恍惚,好像看见了有什么东西将他的灵魂从血肉模糊的躯壳中撕扯出来,而他的灵魂悬浮在自己的头顶上,冷眼旁观着一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伤痛与眼泪。

    周遭的光线与声音被割裂到了两个空间,好像只有悲伤是链接它们的唯一通道。

    时间随着眼泪一分一秒消失殆尽,终于连同着车子一起,载着他在那条不知名的时间轴上抵达了终点。

    祝南溪没有回南山公馆。

    他回了自己家。

    那是这些年来,他用自己拍戏的积蓄买下的一套房子,面积并不大,但一个人住也足够了。

    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并不好,周遭的设施也有些老旧,并不像不远处的商业区那样崭新。

    当时祝南溪买这套房子时,温晗曾经极力劝阻过,列举出起码五十条以上的缺点,都没能让祝南溪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晗格外恨铁不成钢,觉得祝南溪简直就是个典型的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主儿。

    可温晗不知道,祝南溪曾在和它相似的老旧的弄堂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虽然很穷,但每天上下学都有人来接送他,还会给他带一份清热解暑的绿豆糕。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祝南溪垂下眼睫,只觉得眼眶酸痛鼓胀。

    大概是太久没有回来过了,他上楼的脚步有些磕绊,楼道里黑漆漆的,年久失修的灯泡没有人愿意搭理,只好这样一直摆烂下去。

    好容易摸索着打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潮气,懒得开灯,祝南溪摸着黑找到了自己的拖鞋,趿拉着它往卧室走去。

    这栋房子有两间卧室,一间用来存放祝南溪收藏的各种玩偶和周边,一间用来睡觉。

    睡觉的房间并不大,只能摆得下一张双人床和一个不大的柜子,但这样窄小的空间却格外让祝南溪安心。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卧室灯的开关,刺眼的光线一下子涌入,让原本酸胀的眼睛更加不适。

    好半晌,他才适应着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布置格外简陋。

    白色的墙壁上只挂了几幅绿色的风景油画,壁柜也是单调的米白,床单没有什么花哨的图案,装修乏味到让人难以直视。

    整间屋子里唯一鲜亮的颜色好像就是摆放在床中央的那只深蓝色玩偶。

    那是一只很丑的史迪仔公仔,大概因为是盗版,所以缝制很粗糙,很多地方都和正版对不上号,眼睛歪着,甚至能看到手脚处露出的线头。

    如果被Disney官方看到这样的劣质的产物,大概会在惊讶与愤怒之下立刻报警处理。

    很难想象出房间的主人将它留下来的原因。

    毕竟这样一个廉价又破旧的东西,理应待在垃圾桶里,而不是干净整洁的床单上。

    可祝南溪弯下腰,安静地拿起了那个玩偶,刻骨的思念在空荡的胸口无声蔓延。

    夜色如浪潮一般在窗外越积越高,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其中格外微茫,但又清晰可见。

    每一盏灯火之下,每一扇窄小窗棂之中,都藏着一个家的缩影。

    却与他无关。

    祝南溪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将自己蜷缩起来,那只丑陋的玩偶被他拥抱在心口的位置,姿势怪异又可笑。像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婴孩死死拽着母亲的手,渴望从中获得一丁点来之不易的温暖。

    -

    祝南溪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并不在繁花似锦的南城,周遭清缝起墙,抬头是小瓦现顶、檐口连角,有些灰败的黑白色的建筑隐在大片大片的浓雾之后,却带着水乡特有的韵味。

    伴随着潮湿的风,茉莉花清淡的香气萦绕在周围,有人拨了拨他的头发,动作轻柔。

    “南溪,跑慢一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嗓音温和:“你看你,花瓣都沾了一身。”

    祝南溪乖乖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动作,但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急切。

    他抓着男生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乞求道:“哥哥,快一点嘛,院长说为了庆祝我今天过生日,要给大家放电影的。”

    那个时候,孤儿院的生活总是单调又无聊,不用特别记忆,都能将每天的日常背诵出来,陈院长对大家更是管理严苛,对每个人的功课,都要亲力亲为,挨个过问。

    所以一周一次的娱乐活动总是格外被珍惜。

    这次祝南溪过生日,陈院长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