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房产证明,我打算过户给儿媳妇姜茶,小刘你把这事办了就行。”
小刘仔细翻阅证件,发现真的是份房产证,当他看清上面的地址的时候,心都是颤抖的。
海棠苑,那是什么地方啊?
那是曾经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打它主意却已经被上面指名赠予八爷的一处房产。
不说它的建筑辉煌,单单就一个名字,那是听了别人就不敢多生是非之心的地方啊。
然而现在,八爷竟然要把这处房子过户给面前的小丫头,这还没领结婚证呢就这么大手笔。
看来,八爷很是看重很满意这个儿媳妇啊!
“八爷,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可是海棠苑!”这是哪里来的极品公公,不把房子给儿子,反而给儿媳妇?
好吧!不愧是八爷!怨不得能成为黑、市一哥,这魄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说给就给,这是给我儿媳妇的见面礼,丫头,赶紧签字,签了这宅子就是你的了。”八爷殷勤的看着茶茶,那一副傻地主的乐呵样,简直没眼看。
于是,就一搪瓷杯子茶的功夫,茶茶就莫名多了个义父“公公”,又是一个签字的动作,她喜提大宅院一座。
系统也羡慕的不行:“宿主,你运气不错哎!我看好多资料显示,别人家要么是极品公婆恶毒小姑子坏种小叔子,反正极品亲戚一大堆。”
“可你这,顾宇家就他一个人,一个义父吧,还初初一见面就送大房子的。”
“哟!这是什么绝世好婆家哦!嫁了嫁了,吃不了亏上不了当!一百一千个值当呀!”
向善系统不得不感叹宿主的好运气。
要知道,有好多人家结婚了房子都不够住的。
在乡下的还好些,地多,房子不够住随便搭个棚子就能将就将就。
但城里可没那么好了,通常都是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小的筒子楼里。
几十平的狭窄屋子里,不少都是四世同堂的。
现在宿主竟然一来就整个大院子,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哦。
茶茶也觉得她挺幸运的,所以这会儿看着义父的时候,简直和亲生的没两样。
“义父,这房子真送给我了?要是哪天顾宇惹我生气了,我就能把他赶出去,这样也行的吧?”茶茶开始打预防针。
之前都是听说夫妻吵架了,女的无处可去,婆家不是家,娘家也已不是她的家。
女人嫁了人,就没有家了。
现在,这座写了自己名字的房子,应该是属于她的家没错吧?
“臭小子要是敢惹丫头你生气,不用你赶他出去,老子一拐杖就收拾了他!”
“走,丫头,义父带你回家看看,看看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回头我叫人给你好好休整休整,日后住进去,舒舒服服的!”说着,当真拉着茶茶的手走出去。
后头,小刘毕恭毕敬的送客,马昭亦步亦趋的跟着护着。
顾宇?
顾宇在原地愣了几秒,等前头的人走了十几米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唉唉,义父,那是我媳妇……”说着,忙追出去。
笑话,再不去追,他媳妇都要被拐跑了。
海棠苑不愧是海棠苑,走道两边栽种满一排排的海棠树。
当初八爷拒绝很多上面的奖励,却唯独留下这座院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相中了这些海棠。
“现在还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待到明年春季,四、五月份的时候啊,那花姿潇洒,花开似锦的哟!丫头你绝对会喜欢上它的!”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可是一代大文豪苏东坡都为之倾倒的“解语花”啊!
茶茶瞧着是挺喜欢的,不仅海棠树,这座大院子还栽有许多的树,比如那棵梧桐树,她也是极喜欢的。
传说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同生同死,寓意爱情的忠贞。
“顾宇,我们在梧桐树下架一副秋千吧?”
茶茶想象着她坐在秋千上,顾宇在后面推,她嫌不够刺激,一直喊“再高一些”、“更远一点”“飞起来咯”、“哈哈哈”。
想到这里,她恨不能现在就坐上去。
茶茶就那么看着顾宇,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顾宇被看得心里涨涨的,满满的,胸中顿时涌起万丈豪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冲动。
“好,架秋千。”顾宇脑海里也浮现这样一幅画面来。
梧桐树下相思雨,
红豆南国发几枝。
一片暖心在心间,
春城无处不飞花。
俩人心有灵犀般,脉脉对望,周围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但显然就有那没眼力见的,大灯泡的光发得贼亮。
“秋千好啊!这玩意儿我来安排!”八爷横插进二人中间。
他此刻想到的是,秋千上,一个三四岁的男娃娃,梳着大背头,穿着背带条纹开裆裤,脚上蹬着黑色小皮靴。
小娃娃嘴里不住的喊“爷爷好厉害!”、“爷爷再使点劲儿”、“最爱爷爷”。
而秋千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一手拄着红花梨木拐杖,一手颤巍巍的推秋千,嘴巴咧得大大的,眼睛眯得小小的,脸上的花纹都挤成一团,能夹死蚊子的那种。
想到这,八爷立马充满干劲,好像整个人都年轻五岁不止。
“马昭,一会儿你就去找街尾木工活儿最好的老邓头给打副秋千,带靠背的那种。”
“铁链子就问钢铁厂的熟人老吴给弄点过来,要粗点儿的,经造。”
“不行!我得亲自打电话,马昭你平时跟闷葫芦似的,连放屁都是憋着的,这事儿交给你办,我不放心!”
八爷言语中对自己的这个既是左膀又是右臂的手下嫌弃的不行。
这是个一年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36句的主儿,这么重要的事儿,事关大孙子,八爷还真不放心让马昭去办。
果然,马昭听了八爷的吩咐,只点头应一声“是”,就后退几步继续当壁画了。
八爷看着,心中直呼自己有先见之明。
“义父,谢谢你!”
茶茶看着面前的老人,只觉得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老祖,她可太喜欢这个人类义父了。
系统:“宿主,敢问你是怎么把一个满脸黄皮褶皱的老头和貌美如花的娘娘看成很像的,这简直八竿子打不着啊。”
茶茶:“你不懂,那种被疼被宠的感觉是如出一辙的啊!”
没人疼没人爱的系统噗的中了会心一击,“宿主,请不要统生攻击,善宝宝也会痛的。”
茶茶……
八爷见着自己儿媳妇欢喜的样子,心中也很是高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就像得到表扬的老小孩,越鼓励越急于表现一样,八爷也是如此,他此刻只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对这丫头。
“丫头,再看看这葡萄架,看看喜不喜欢?”八爷拉着茶茶又转移阵地。
看着屁颠屁颠跟在后头的小知青,顾宇头一次有了危机感。
他觉得,自家这义父肯定是来跟自己抢小知青来的。
怎么办,有一个有钱有势的义父,来跟自己争宠,他觉得,自己的步伐还得加快,迈得更大些才行。
如此,顾宇大步一跨,赶紧追上去。
“葡萄架下,还有休息的地方,这是大理石的桌椅板凳,夏天在这里乘凉最好不过了。”八爷继续表现。
终于后来追上的顾宇挤进去,他先是不容拒绝的把八爷扶在石凳上,“义父,走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来,坐下休息。”
然后立马换副嘴脸,语气那叫一个温柔的对茶茶道:“茶茶,等年后,我从别处移栽一株葡萄藤出来,要那种肉多水分足没有籽味甘甜的,等葡萄成熟了,你坐在葡萄架下,伸手就能摘了吃。”
至于去哪里移,肯定是小知青空间里的,还有什么水果能比得上空间出品呢?
不仅如此,他还要再移栽其他果树,这样,以后小知青吃那些品相好的水果也有个出处。
顾宇描绘的很好,茶茶听得简直不要太享受,她忙不迭地点头:“嗯嗯,都听你的。”
见小知青的注意力终于回到自己身上,顾宇心里悄悄松一口气。
他觉得得找些事给义父做,不能让他太闲了。
老人家嘛,得好生锻炼锻炼,松松筋骨,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茶茶,你不是整理了些资料要去投稿吗?正好今天义父在这,让义父给你交上去,义父有认识的人。”顾宇又接着提议。
原本他是不想麻烦义父的,但现在怕义父和他争宠,他不得不给义父找事做。
再者,将资料交由义父,经过他的手传递出去,想来,上面的人会更重视,也更有说服力吧。
茶茶对顾宇的话没有异议,她也很赞同把资料给八爷,主要还是系统刚刚又在她识海里叨叨了。
系统:“宿主,把资料交给八爷准没错,这老爷子,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哩!”
“何以见得?”茶茶还是有些好奇的。
虽然之前在婚姻登记处的时候那个办事员对待八爷的态度可疑,但她还是觉得难以想象。
毕竟现在在她面前的八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面带慈祥的老人家,甚至有些瘦弱的样子,而且她见着就很亲切的感觉。
系统:“就这么说吧,这要是在古代啊,八爷就是能直达天听的人物。”
茶茶……
“太监总领?”
系统……
“宿主,这玩笑开得一点不好笑啊!”
好吧!
茶茶朝八爷的方向仔细多瞅几眼。
穿着朴素,缎面老棉袄,棉毡窝帽,千层底黑色棉布鞋,全身上下,估计就手里的红花梨木拐杖值点钱的样子。
可是,你再看他的眼睛,果敢,坚毅,睿智,傲然,独立,气如雄狮,一般人在与之对视时便败下阵来。
当然,八爷现在看茶茶的眼神是和蔼可亲的,是面带微笑的,是没有杀伤力的,同时,也是值得信任的。
茶茶假装从自己的军绿色挎包里,实则是空间里拿出一摞的纸张出来,里面都是她根据系统给的资料总结出来的关于地震的知识。
“给,义父,就是这些,我希望能被报社刊登出来,最好是在唐、市扩散,被越多的人看见越好。
八爷顺势接过,他一开始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小姑娘写了些什么东西,要投稿给报社,当个文人。
他想着,只要不是太差太不入流,就拜托报社社长老傅帮忙刊登出来。
几十份几百份的,不多,但也能满足小姑娘的些许虚荣心。
只要不触及底线,当父母的,能满足子女的心愿,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可是,当他看清里面的内容,却是越看越心惊。
八爷呼吸粗重,手都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这、这……”
“丫头,你,这上面写的……”八爷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
他以为他早已看开看淡,他以为再没什么能让自己心生恐惧的了。
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不是的。
原来,他怕的太多太多,最怕这安稳的生活被打破,大伙儿过苦日子。
“义父,我无法言明这个消息的出处,我也无法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可是,我希望能得到上面的重视,劫难无法避免,但我们可以减少损伤啊!”这一刻,茶茶是真的担心的。
担心八爷会怀疑她,或者将她交出去。
更怕的是,没人相信她所说的,没有一点点预防和准备,那场灾难如期而至,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也确实,一般人看见这些,只怕不把茶茶当疯子也会认为她在无理取闹。
但八爷他并不是一般人啊!
八爷自身也是有奇遇的人。
他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很多人很多事,并不是我们眼中所见耳中听闻那么简单的。
“丫头,义父相信的!剩下的事交给义父,你们放心。”
“只是,义父不能留下参加你们的婚礼了,你们、好好的……”八爷的语音中有些哽咽。
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孩子人生中的大事,他这个做大家长的不能留下主持,何尝不是种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