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昏暗的房间中,他或许是孤寂的又或许是绝望的。长久的被关在一个房间里的人都有可能发疯,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李浅川微微抿唇,喉咙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想要发出的声音。
她如何都吐不出一个音节来。
沉着的目光缓缓在严礼煜的身上落定,她微微抬起手,问道:“我想进入你的记忆当中。”
“我有些事情,想要确认。”
宁静的语气加上真诚的视线,就这么直白的落在了严礼煜的身上。
他看着李浅川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就挪开了自己一直仰望着她的眼睛。
他在不断抗拒李浅川过多的了解他的过去,长婕微微低垂着,似是在与自己做什么斗争似的,最终他还是将手缓缓抬起,但他却并未看向李浅川。
他的声音低沉:“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都是些不好的回忆。”他的语气一顿,随即接着说道:“但如果你想看的话…”
严礼煜的手就停在半空之中,李浅川握了握拳,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将手掌放到了他的手上。
温热的掌心和她的相交在一起。
她还是想回去问问她的哥哥,为什么会加入野外研究所。
虽然救不了他,但她还是想要去问他。
眼前乍现一片白光,她又一次落入了严礼煜的回忆之中,不同于上次,李浅川知道了大概的时间节点,她不停的走过近期的记忆。
三年前,她需要找到三年前的记忆。
眼前的记忆不断在她的眼前划过,也不知找了多久,她才找到三年前严礼煜的记忆。只是严礼煜大多数的记忆中,他都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他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和交流,只有杀不完的丧尸...丧尸......
李浅川继续往后面的记忆走着,她细细的看过每一帧。
严礼煜在研究所的日子里...几乎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终于,她在基地毁灭前夕看到了李绪的身影,是李绪将严礼煜从研究室里放出来的。
找到了自己想要探寻的记忆,李浅川直接对着那段记忆伸了手,仅一瞬的功夫,她便进入了记忆中的世界。
上次来还格外宁静的研究所,却在此刻变成了炼狱般的存在。四周是不断的尖叫声和丧尸的怒吼声。
这里很快就会沦陷。
李绪站在实验室门前,用自己的胸牌刷开了往实验室里去的铁门。
铁门被打开,李绪还未走进去,他身侧就有人快步的冲了进去。
“哥!”随着她的话语落下,李浅川这才留意到李绪的身侧还跟着一个人。
李浅川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光线暗沉沉的房间。
之前是站在玻璃外,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这个房间,可现在,这个房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和她在外看到的一样大,但这么大的空间里,却只有严礼煜一个活人。
严礼煜似是受了伤,他并不能自己行走,出来的时候,是被那个女生扶出来的。
她应该就是严礼煜的妹妹,记忆里的她看起来还十分青涩稚嫩,怎么看都是不应该被永远留在这里的人。她应该活下去的。
扶着严礼煜走出来后,李绪便将手里的胸牌递到了那个女生的手上,他语气凝重:“拿着这个,一直往前走,两次左拐之后,再往右拐一次,直到看见一堵涂满壁画的墙。”
“中间位置的墙是可以推开的,将墙推开后,刷这个,就会出现一道出去的门。”
“沿着那个通道一直往前走,就能出研究所。”
垂眸想了一下,李绪继续说道:“先去房间里换身防护服,出去的通道不是只有我知道的,路上要小心些。”
或许是觉得在逃亡的路上,大家都自顾不暇,没人会留意两个假扮成研究员逃出去的实验体。
又或者是…新能体,这是他们这些研究员对他们的称呼。
小女孩拿着手里的胸牌,眸光之中带着点点涟漪,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哥哥。
这种感觉她懂的,因为每次李绪都会出很久的野外,每次看见李绪回来,她都会忍不住的落泪。是亲情的羁绊…更是因为只有哥哥在,她才会觉得安心。
“那你呢?”小女孩的声音微哑,声线中隐忍的哭腔,像是下一瞬就会哭出来似的,“我们把你的胸牌拿走了,你怎么出去?”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李浅川的大脑当场就宕机了。虽然早就有了些心理准备,当在看到她想要看的答案逐渐和自己接近后,李浅川还是忍不住的僵了一下。
在知道顾彧和雷文都顺利的从研究所里逃出来后,李浅川就有了一种猜测,李绪不是没有逃出来,他是…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所以他写下了那个本子,期待她可以看到。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抛下她呢?他明明知道她还在基地里等他,他明明知道,她只剩下他这一个亲人了,却还是将活下去的机会,推了出去。
他和他们的父母一样,因为她的异能不够厉害,而将她抛弃。
李绪…就是个骗子。
厚重的防护服下,他的眉眼间全然染着笑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也有一个妹妹,她要比你年长些。”他低低地笑了声,隔着厚重的防护服听的有些不太真切,“快点出去吧,小心些,你一定会和她一样平安的长大。”
李浅川看着他摇了摇头,她才没有平安的长大。他不在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在欺负她。楼下的小孩会用异能捉弄她,同楼层的邻居会因为她没有为基地做出任何贡献而鄙夷她。
食堂的阿姨也会少分些饭给她,所以人都觉得,她的存在就是在浪费基地的资源。她才没有…平安的长大。
世界偏爱天才,基地里的人偏爱英雄。
她不是天才更不是英雄,她只是…只是一个异能做不出任何贡献,依靠自己哥哥而生存的…寄生虫。
李浅川站在原地,她看着李绪快步往反方向走。毅然决然的身影,像是狠下心要将世界全然抛弃在身后。
视线划过严礼煜还有他的妹妹,李浅川快步往着李绪的方向跑过去。
她抬手拉住了李绪防护服的衣角,可他却看不见她,厚重的防护服不仅将他的样貌全然遮挡住了,更是将他们见面的机会关在门外。
这段记忆片段里一直未出现白光,她就一直跟着李绪,直到跟着他进入了房间里。他将门反锁好,随后坐到了一张桌子前,从抽屉里将里面的本子拿了出来,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他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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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在本子的最后一页写下了些东西,随后他将身上的防护服拉链拉下,李浅川见状快步上前。
她触碰着他的脸颊,声音隐着些难过,“哥。”
李绪拿着本子的手一顿,原本想要将本子放入衣服里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中。他睁着眼睛,眉尖也因为李浅川的出现而微微皱在里一起,他低笑了声:“这是…出现幻觉了?”
他垂下眼,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哥,这不是幻觉。”李浅川微微眨了眨眼,大颗的泪水瞬时从她的眼眶之中落了下来。
泪水落在空中,随后在空气里销声匿迹,这只是严礼煜的回忆之中,她什么都留不下的。
李绪的动作全然僵住了,他低着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我有时间回溯的异能,所以…只是在严礼煜的回忆里。”她开口解释着,“我们…就只能这样见面。”
李绪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李浅川,他轻扯着唇角,“严礼煜?”
“嗯,就是你刚刚放走的那个女孩的哥哥。”
李绪了然的点头,“他们逃出去就好。”
“只有严礼煜活了下来。”李浅川眨了眨眼,她继续说道:“那个女孩死在了这里,而他的哥哥会为了她进入了第五军队。”
“可他却一直在放走感染者,他想让基地沦陷。”
“他和我说,他现在放弃了,但我觉得他是在骗我。”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严礼煜说那句话的时候,看着她的视线,依旧是在麻木之中不断挣扎。他是担心,她会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他才说出,现在不想了,那样让她误解的话。
“哥,你死后我开了一家木偶店,我的异能也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李浅川微微垂下眼,她的声音放的很轻,“我现在…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用处了。”
眼底逐渐浮上一层薄薄的雾,就像是黑夜之下出现在月亮前的薄云。一时间遮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明知答案,但她还是想问:“所以…哥哥,我是…被你抛弃了吗?”
李绪一怔,他抬手想要擦去她脸上落下的泪水,可手指却穿过了她。他只能抓住一片空气。
“川川,哥哥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他坐在椅子上,就这么仰头看着面前有些虚幻的人,“我们研究出了对抗病毒的疫苗。”
“只要在被病毒感染后的七天内,将疫苗种下,他们的体内就会出现抗体。”
“但是疫苗是存在副作用的,因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会因为抗体的出现而进化更厉害的异能,而有的人则会失去异能。”
“研究所里的人对疫苗产生了争议,有的人觉得疫苗不应该出现,接种过疫苗产生抗体并进化更厉害异能的人会对他们的地位造成威胁。”
“但有的人觉得,这份疫苗可以拯救很多人。”
人性总是复杂又让人难以捉摸的。
李绪继续说道:“疫苗主要的提取物,是一种蓝色叶子,枝干只有两米的树所提取出来的汁液。”
“这种树很少见,但是当初研究所里为了更好的研究,移植了不少。他们想要毁了那些树,让疫苗彻底消失。”
李绪看着她,眉眼间的坚定,一如当初带着她脱离那个家庭似的坚定,“我不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