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金风玉露07
    秦若兰在京中没什么朋友,乞巧节自然也无人相约,她来找弈宁说话,顺便带了常氏给弈宁做的吃食。

    “这是梨膏糖,还有香酥定胜,阿娘说天气热,定胜糕放不住,就做了香酥定胜,阿宁姐姐尝尝看。”秦若兰自食盒里将点心一样一样取出来,都是弈宁素日爱吃的。

    弈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感叹:“还是舅母疼我,都过去好几年的,我喜欢的口味她竟还记得这么清楚。”

    秦若兰皱着鼻子,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一句话,惹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吃了点心,又脑袋碰脑袋地叽叽咕咕说了会子话。

    秦若兰遗憾道:“阿娘最近一直在忙兄长的婚事,又写了信给二叔。可惜祖母身子不好,不宜长途跋涉,届时估计只有二叔能来观礼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道:“母亲愁的很,她说,原本秦家的门槛就比国公府低了许多,到时候若是亲戚还少,冷冷清清的,就怕会委屈了新嫂嫂。”

    弈宁便安慰她:“别担心,叫舅母也不必这般小心,云英不是那种人。她性子活泼讨喜,别人待她三分好,她必还别人四分的。”

    秦若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呀”了一声,道:“我差点忘了,母亲说她过两日要来王府拜访,寻姐姐帮忙呢。”

    弈宁倒是觉得疑惑,舅母有什么是需要她帮忙的?

    秦若兰笑了笑,道:“是新房的事。母亲说府里多年没有修缮了,好些地方都旧了。便将哥哥现在住的朗越居给整扩了一番,想添些景致,院子有好些地方也要重新布置。咱们不知道燕四姑娘的喜好,便想着请姐姐去帮忙看看。”

    原来是这事,弈宁笑道:“这有何难的?舅母哪日需要,差人递个话来,我去一趟就是了。这点子小事儿,哪里需要舅母亲自跑一趟!”

    二人又说了会子话,秦若兰便说要走,弈宁留她用午膳,她也不肯。

    “我还要去干果铺子替母亲取订货的册子呢,哥哥这两日去了江宁粮仓,阿娘一人实在忙不不过来。”她道。

    弈宁便不再留她,想着她也与奕宣一样,夏日里,最爱饮一些解暑的甜酿,便吩咐了豆蔻:“再去取个食盒过来,将近日做的各色蜜酿都装上一些,给表姑娘带回去。”

    说着,将秦若兰方才装东西的食盒也一并递给豆蔻。

    秦若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不用再拿食盒了,有这一个就够了,哪里用得了这许多。”

    弈宁也不管她,自顾让豆蔻去了,才拉着她道:“我做了好些口味呢,有玫瑰蜜,荔枝膏蜜,酸梅饮子,枸橼蜜......”弈宁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眨着眼睛逗她:“你难道不想每样都尝尝?”

    秦若兰便拿手捂住嘴,恨不得把自己方才的话吞回去,眼睛里全是期待,只把弈宁笑得肚子疼。

    待送走了秦若兰,弈宁再回到凝晖堂时,却看到豆蔻蹲在院子的墙角边,不知道在瞧什么东西。

    弈宁见她瞧得聚精会神地,连自己回来了都没发觉,觉得有趣,便想偷偷过去吓一吓她。

    她向身后的两个小丫鬟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

    然后,她拎起裙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待走近了,才发现豆蔻面前放着一只食盒,看样子,跟方才秦若兰带来的那只十分相像。

    弈宁觉得奇怪,便也顾不得吓她了。

    她问:“你在看什么?这是哪里来的食盒?”

    豆蔻回头看到是弈宁,忙起身行了礼,却皱着眉头道:“王妃,这食盒好怪。”

    弈宁闻言,伸头去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她疑惑地看着豆蔻。

    豆蔻蹲下将食盒拎了起来,道:“您瞧,这食盒外侧,有许多黑色的东西。”

    弈宁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一侧外缘连着底座处,有许多黑色的脏东西,看着已经干枯了。

    因为太多了,连在一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黑色的漆线呢。

    豆蔻拿手指抠了一簇,道:“王妃,您看这些,像不像是蚂蚁?”

    弈宁凑近了些,去看她的指尖,黑黑的,小小的,的确像是蚂蚁。可这食盒上为什么有这么多死蚂蚁?

    她问豆蔻:“这食盒里原本装的是什么?”

    豆蔻道:“原本装的是枇杷糖。太子殿下出事那日,表少爷送来的,后来您忙的没心情吃,糖都软化了,邢嬷嬷便拿去赏给了小丫鬟们。”

    她皱了皱眉,还是想不通,道:“您方才让奴婢去取食盒,奴婢刚好看到这只,想着原本就是舅夫人府上的,用这只自然更好。拿出来后才发现有些脏,便换了一只。后来奴婢觉得不对,又回来瞧了瞧,果然是死蚂蚁。王妃,您说别的食盒都没事儿,怎的这只上面会有这么多死蚂蚁呢?”

    弈宁也十分不解,若说这食盒装了糖块,更容易招惹蚂蚁倒也说得通,可这么多蚂蚁为什么都死了呢?

    她让豆蔻将食盒拎进凝晖堂,放在桌案上,仔细看了又看。

    食盒里面干干净净的,四方外缘也仅有一方有死蚂蚁。

    这是什么缘故?

    弈宁盯着食盒看了很久,然后,她伸手在有死蚂蚁的那方外缘上敲了敲,若有所思。突然,一个用力,竟然将底座掰下来一块。

    豆蔻大吃一惊,赶紧将食盒倒扣过来,这才发现,食盒底座竟是加高了的,掰下来的这一处有个中空的四方小洞,里面还有些褐色的粉末。

    “这,这是什么?”豆蔻结结巴巴地问。

    弈宁欲用手沾些粉末嗅一嗅,豆蔻反应过来,立马一把将她的手捂住:“王妃不可,万一这东西有毒呢?”

    不怪她大惊小怪,那些蚂蚁不过是在附近爬了爬,便全死了,这也太诡异了。

    弈宁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可以肯定,这些粉末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是表兄送来的,而且是专程送给她的,难道表兄要害她不成?

    .

    “不,这不可能。”她在心中道。

    可是若表兄不是要害他,又是要害谁呢?

    弈宁脑子飞快地转着,突然,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那个养马人。

    是了,严刚说,那个养马人是被人毒死的。可谁能在承王府下毒?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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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表兄送来了食盒,然后养马人死了,萧川怀疑她,更是认定了谢府。这一切的一切......

    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身上的裙摆,越攥越紧。

    良久,她才干涩地开口:“去门口守着,白芷一回来,便让她立刻来见我。”

    豆蔻不明白弈宁怎么了,可看她表情十分严肃,也不敢多问,应了声“是”,便立马出去了。

    丁香和白芷在角门下了车,上台阶时,白芷一脚踏空,丁香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摔倒。

    “你最近是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丁香不解地问。

    白芷闻言笑了笑,道:“我没事,就是最近天儿热,睡得不太好,有些恍惚罢了。”

    丁香蹙眉,她与白芷相处多年,彼此了解,白芷虽心思细腻,敏感多思,但也不至于因为睡不好,就这般心事重重的。

    她总觉得白芷心里有事瞒着她们,便问道:“你心里究竟装着什么事?不能跟王妃说,连我也不能说吗?”

    白芷愣了愣,心虚地别开了眼睛,道:“丁香姐姐多虑了,我能有什么心事?真的是天热而已。”

    丁香知道,这是问不出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王妃说说,便看到凝晖堂月门外,站着豆蔻。

    豆蔻一见到她二人,立马便小跑了过来,丁香心里一跳,以为弈宁出了什么事,就听豆蔻道:“白芷姐姐,王妃叫你回来后立马去见她。”

    那知白芷听到这话,立时便浑身僵硬,站在那里不动了,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丁香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去看豆蔻,可豆蔻也是不明所以,只得蹙着眉,朝丁香轻轻摇了摇头。

    见二人都望向自己,白芷扯了几次,才终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我先进去了。”

    她僵直着身子往前走,过月门的时候,还扶了一下才抬脚上的台阶。

    丁香和豆蔻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是既紧张又担忧。

    待白芷好不容易进了凝晖堂正厅,弈宁仍旧坐在哪里,面前的案桌上放着那只倒扣过来的食盒。

    白芷只看了一眼,便直直跪下,垂着头,一语不发。

    弈宁命外面的秋月关门,道:“都去院子里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上回廊。”

    秋月领命去了。

    弈宁一动不动,看了白芷很久,她实在是想不通。

    良久,弈宁轻声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白芷依旧垂着头,语调却有了哭音,道:“五年了。”

    弈宁仰头叹息,是啊,五年了。她又问:“你原本就是兄长的人,还是中途投向兄长的?”

    白芷沉默不答,她以额触地,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

    弈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她道:“你不必隐瞒了,你是我谢府的人,即便表兄曾在谢府住过几年,如何就能指使得了你?能指使你的人必是谢府的主子。”

    她顿了顿,又道:“可东西既是表兄送来的,这便不难猜。放眼整个谢府,能让表兄冒此风险行此悖逆之事的,只有两人——祖父,或兄长。”

    弈宁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