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裳裳者华02
    萧川随后拉着弈宁进了正堂。

    正堂十分宽敞,堂中陈设与凝晖堂相差无几。右侧用博古架隔出了一方小小的茶室,南窗下同样置着一张贵妃软榻。

    葫芦形的黄花梨博古架上琳琅满目,居然还有一块圆盘大小的白玉壁,玉质细腻,毫无瑕疵,用金丝楠木做了底座托架,就这么大喇喇地摆在外面。

    萧川见她看得仔细,道:“我按照凝晖堂的陈设,去库房挑了些差不多的东西,你改日自己去库房瞧瞧,若有旁的喜欢的,再换了便是。”

    弈宁简直哭笑不得,他从哪里觉得这些东西跟凝晖堂陈设差不多的?

    她道:“殿下,凝晖堂里的那些摆件,虽看着精致,但都并非贵重之物。似殿下这般,将这么大的整块白玉璧摆在屋子里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萧川瞄了瞄那块玉璧,道:“我只是觉得这块玉璧好看,你应当会喜欢,倒没想那么多。”

    弈宁心道,喜欢!她当然喜欢了!似这般价值万金的宝物,只怕陛下私库里也寻不出几件吧!这世间,还会有人不喜欢么?

    只是,这般摆在屋子里,别说丫鬟洒扫了,就连她自己走动起来只怕都要格外小心些,万一不小心撞下来摔碎了,心还不得疼死?

    她心道,明日还是让人收起来吧。

    转过博古架,弈宁一眼便瞧见了软榻一旁高几上,插着的一束月月红。

    她快步走到窗下,拿手拂了拂花瓣,拈花回眸一笑:“好漂亮的玉玲珑,殿下哪里寻来的?”

    萧川看她笑靥如花,亦是开心,他自后方揽她入怀,轻轻蹭了蹭弈宁的发顶,她的发生的细软,蹭起来很是舒适。

    他道:“嗯,城中有花坊专门培育的,你喜欢就好。”

    弈宁侧头,仰起脸看她,眸中春光明媚:“谢谢殿下,我很喜欢。”二人就这样倚在窗下,赏了好一会儿花,才离了正堂。

    东侧间是寝屋,后面连着净室。

    一道珠帘分开了寝屋内外室,外室窗下有一张罗汉床。转过一圈后,弈宁发现内室里的衣橱、梳妆台,甚至连紫檀木的千工拔步床,居然全都是新的。

    弈宁十分吃惊,她扶着拔步床的床柱,问萧川:“这些东西都是新的?”

    萧川颔首,道:“嗯,那日在行宫,你说愿同我来西北,我便命人传信褚英替我置了这些东西。”

    弈宁闻言,心中顿时一阵酸涩,少倾,她轻声道:“殿下费心了。”

    萧川却摇了摇头,道:“你若留在京中,自是什么都有。如今是为了我,才来了这里,我只想让你过的舒适些。”

    萧川从来没有跟弈宁说过这样的话,弈宁一时间竟然觉得十分不真实。

    她上前拥住萧川,将头埋在他胸前,心中有微微的抽痛,语声黯然道:“都是我不好。”

    萧川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令你不安,更不该拦着不许你见娘家人。”

    他抬起弈宁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正色道:“以后不会了。”

    弈宁注视他良久,眼睫逐渐湿润,蓦地,她踮起脚,迅速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又轻又快,好似蜻蜓点水。

    萧川呆愣一瞬,猛然俯下身,正欲再去吻他。

    突然听得秦风在外高声唤:“殿下!”

    弈宁本能的后退一步,自萧川怀中跳了出来,小兔子一般。

    萧川刚欲伸手去捉她,“殿下,您在吗?”秦风又在喊。

    他扶额叹气,与弈宁相视一笑,转身出了内室。

    屋外,秦风伸头探脑的,萧川冷着脸问他:“何事?”

    秦风觑着萧川的脸色,有些莫名其妙。殿下自见到王妃一直十分高兴,怎么这会儿对着自己倒像是有些不虞?别是自己哪里没做好,王妃跟殿下告状了吧?

    他有些忐忑地道:“晚膳已经备好了,殿下现在过去吗?”

    萧川颔首,正欲进去,见秦风还杵在原地,便问:“还有事?”

    秦风犹豫了一下,才道:“殿下看着不大高兴,可是王妃身子不适?可是末将这一路照顾不周?”

    萧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差事当得不错,自去我的兵器房里挑件你喜欢的吧。”

    说完,看着秦风目瞪口呆的摸样,嗤笑一声,又加了句:“随便挑,不必跟我客气。”

    待萧川进了屋,秦风这才反应过来,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欣喜若狂,心道:褚雷这家伙嘴还真灵。

    当初萧川要留他在京,他还十分不愿,他除了是萧川的侍卫统领,也是有正经军职的。留在京中看宅子算怎么回事?

    褚雷劝他:“王妃对殿下有多重要,你看不出?若不是极为亲近信任之人,殿下怎放心将王妃的安危交与他?你替殿下护好王妃,便是帮殿下解决了心头的第一要紧之事。届时,还怕殿下不赏你么?”

    他当时还不信,如今看来,这赏赐哪里是可观啊?简直足以让所有人眼红啊。

    他一时兴奋,饭也顾不上去吃了,一溜烟儿地直往兵器房奔去。

    萧川再进来时,弈宁刚好要从寝屋出来,他忙快她一步,跨近内室,拦在她身前,道:“去哪里?”

    弈宁自他的身侧探出头,朝西屋张望着,道:“我想去那边看看。”

    萧川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挑眉道:“屋子有什么好看的?方才的事还没完呢,你就想跑?”

    弈宁眨着眼睛,方才的事?方才有什么事?

    还在回忆呢,就被萧川大掌控住后脑,男人温热的唇覆下来,含住她柔软的花瓣。痴缠吮/吸间,带着越来越炙热的呼吸。。。。。。

    若相思能解,又何惧离别?世人伤离别,皆因相思之解,唯有相见,相拥,相吻。。。。。。

    情到忘我时,弈宁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无怪乎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向往两情相悦、抵死缠绵。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就是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萧川放开弈宁时,在她耳边道:“以后只许你说开始,结束要我说了才算。”声音虽轻,语气却十分霸道。

    弈宁倚在他怀里,眸子里的盛满了荡漾的笑,仿佛风一吹就能溢出来了。她柔声道:“好。”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萧川才道:“西屋是我从前住的地方,日前叫他们在屋里垒了炕,直接做成暖房,冬日里无事,你待在暖房里会舒适些。你若喜欢,可让人再给你隔一间小书房出来。”

    他想的如此周到,完全不需要她操半点儿心。

    弈宁笑道:“好。”

    萧川牵起她的手,在掌中轻轻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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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揉,道:“明日再看吧!晚膳好了,咱们先过去,早些用完饭,也好早些歇息。”

    弈宁有些疑惑,她问萧川:“我也去么?”

    萧川好笑道:“专程为你准备的接风宴,你怎能不去?”

    弈宁吃惊,为她准备接风宴?可是他方才在府门前,分明叫了许多人。

    萧川看她神情,便道:“都是我帐下将领,亦是随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我想让你都见一见。”

    听着他的话,弈宁很是感动,要知道,大多男子,无论私底下怎样宠爱一个女子,都还是不愿意让他参于到自己的正事中去的。可萧川却要在她到来的第一日,带她去见他手下的将领。

    感动之余,还是不免担心,她问:“都是男子,我在场会不会坏了规矩?说出去恐让人误会?”

    萧川笑道:“吃顿饭而已,你不必拘束。这里是西北,不是京中,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不过,他们都是些军中汉子,于礼节上可能不太周全,你莫介意便好。”

    弈宁听他这样说,便放下心来,道:“怎会?他们都是我大启的英雄,我只有敬重的。”

    晚膳设在前院议事厅西侧的一处偏厅,叫做不拘阁。

    弈宁觉得这个名字十分有意思,便问萧川:“这名字也是殿下取的?”

    萧川应是,弈宁便侧头看萧川,原以为他只是行军打仗特别有天赋,没想到于文墨上竟也十分不俗。

    萧川看到弈宁诧异的目光,好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只会舞刀弄枪?”

    被人猜中心中所想,弈宁多少有些尴尬,偏过头喃喃道:“哪有?殿下在我心中,自是文武双全的。”

    萧川笑笑,不置可否。

    一顿饭用的十分欢愉,弈宁第一次跟许多外男一起用膳,竟也并不觉得十分局促。

    席间还得知,褚英的夫人竟然出自顾氏,跟镇国公卫家乃是姻亲。说起来,还是卫显将军的嫡亲外甥女。

    “拙荆自幼长在北地,与军中许多将领家眷都十分熟稔,王妃以后若得闲,可唤她陪您说说话或者逛逛铺子都使得。”褚英对弈宁道,言语之间十分尊敬有礼。

    弈宁微笑应“好”,萧川却在她耳边道:“别听他的,他夫人十分彪悍,连褚英也不是对手,你还是离她远些为好。”

    话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褚英听到。褚英摇摇头,端起酒盏,掩饰般地一口饮尽,哈哈干笑。

    弈宁瞪了萧川一眼,他竟似浑然不在意。

    倒是坐在褚英下首的罗续,慢悠悠地道了一句:“说的好似殿下就是对手一般。”

    弈宁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见萧川重重放下酒杯,没好气地道:“罗衍之,你不必说话本王也知道你在。”

    弈宁惊讶极了,萧川脸黑的像锅底,罗续却既不怕也不恼,看见弈宁看向他,竟还笑着向弈宁举了举杯。

    一时间,萧川的脸更黑了。

    弈宁觉得此处的萧川与京城的萧川十分不同,好似更洒脱,也更自在些。

    在京中时,他虽说不上郁郁寡欢,但总也算不上开怀,就好像永远带着枷锁般。

    她昨日就发现了,萧川明显比之前爱笑了些,喜怒哀乐也更随心些。

    他还是属于这里的,京城的尔虞我诈,终究不是他的天地,弈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