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女到诸侯(春秋)》全本免费阅读
那是一个并不温柔的吻。
太子旅是个雏儿,只有他自己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当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他一时之间愣住,才没有及时推开王子加。
而王子加也仅仅是受过母亲和姨母的理论教导而已。
冰凉的池水中,王子加闭上了眼睛。她的嘴唇,手臂都与对方裸/露的皮肤接触,那火热的温度几乎烫伤了她,可她还是不愿放手。
干燥翘起的表皮在水的浸润下被抚平,彼此的嘴唇触感却依然粗糙。唇间的缝隙为防止水的灌入被抿得死紧,却在进攻者的执着下,微微退了一步。
得势自然不让,她强行排除了池水靠近的机会。狭窄的空间中,小心翼翼地触碰不知引得谁人心上颤抖。
眼见着两人在水中停留太久,迟早会无法呼吸,太子旅也顾不上过于亲密的动作,而是扭过头,搂着人就向上浮去。他们距离陆地并不算远,很快便停在了岸边。
池水距离岸存在一定的高度,如果没有王子加的配合,单靠一人是无法使他们一同脱离水池的。而太子旅也不会抛下她独自离开。
“加。”太子旅松开搂住少女的手靠在岸边,叹息着开口,“哪怕我们不是……为何偏偏是我?”
他们终于不得不把最后一层平和的伪装撕掉,暴露出其中不堪的真实。
“难道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冰凉的池水中,王子加不禁颤抖起来。她四肢缠得更紧,去汲取对方的温度以温暖自己的身体,也温柔自己的心。
太子旅侧头看她,一如往常地抬手,挑开贴在她额上的一绺湿发。她浸满了水的青丝沾了他一肩、一臂,又落入池中。
惹得一池春水满是涟漪。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将王子加与心中捏造的鬼魅割裂,是因为他动了念。
王子加只是平静凝望着他:“是我偏要强求罢了。”
两人视线交错,却谁也无法感知另一人究竟心中在想什么。
太子旅沉默半晌,闭上眼睛不再看她:“或许,也称不上强求。”
冰凉的池水中,炽热的身躯第一次主动贴近了。
是爱吗?是吧。那仅有的,唯一的,最重要的人,对他们彼此都是如此,怎么会不是爱呢?
是爱吗?不是吧。哪有爱是用尽手段扭曲原本正常的秩序,只为给对方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
身体愈发接近,心却依然保留于各自躯壳中,这样的爱/欲,在真正相爱的情人之中怕是毫无意义。但是对于他们这般自私的人,或许正是最好。
痛楚,是占有的证明。王子加面上是病态的执着和潮红,她用力贴向对方,牙齿在男人的颈侧留下深深的血口。
她突然想起那年,王子旅第一次出征回来,她看着他身上的创口,心痛地几乎要流下泪来。如今却轮到自己想要给他留下更多永远的印记。
真是太可笑了。
自云梦之会后,王子加便称病不出,直至随国使臣前来。此时距离云梦之会也不过一月罢了。
没有什么是需要王子加自己处理的,她只需要穿上华丽的衣裳,坐上熏了香的马车,经过数十日的路途,至随都与随侯宝祭过宗庙,便算是完婚。
来迎接她的是随国的大夫公孙盂,对方一来便先向楚王商臣告罪,称其君因身体欠佳,无法亲至随楚边境迎接王女。为表歉意,带了一批随国的工匠送予楚国。
王子加连眉头都懒得动一动,身体欠佳可能是真的,为表歉意便太虚伪了,不过是惧楚国借题发挥趁机兼并罢了。然而自斗谷于菟昔日与随许下瑕之盟至今,两国都是相安无事,若要对随国动手不至于到今天。
只这一着便知随国上下对楚国怕是既惧且鄙。
“随君既无法亲临,不如便由孤送婚。”太子旅顺势提出这一要求。同样是于礼不合,在对方先出差错的前提下,变得似乎可以接受了。
主位上,楚王商臣却是似笑非笑,并未对儿子的擅作主张有所表示,而是看向了端坐在一旁的王子加。
王子加并不在意对方隐含深意的目光,便是知晓了她和太子旅的事情又如何。不过小节罢了,甚至说不定会对楚国的未来更加有益。
何况她即将离开楚国。
随国使臣并未多做考虑便答应了这一要求。
“某请明日便行。”
因在对方出发时便已得知了即将前来的消息,楚国一方早做好了准备。楚王商臣自是允了使臣的请求,也一并同意了太子旅的。
王子加作为楚国王女,将嫁与随侯成为其元妃一事,已随着楚王商臣的使者告知各国。她携带了大量的媵器和臣妾作为陪嫁,尽显楚国强盛。
事实上,楚国虽有众多不如中原诸国的地方,但至少在国力上,是丝毫不逊的。
与王子加一同前往随国的,实为她陪嫁的人选中,有三人是特别的。
王子陵,陪媵,楚王商臣的长女,名义上为王子加亲姊,实际上对方也依然这样认为。因与王子加拥有相同的利益,是无论如何也会帮助她的人。
范巫矞姒,是被楚王商臣不知目的强行塞给王子加的专职巫女,有一定可能是楚王商臣的眼线。对于此,王子加倒并怎么不在意。矞姒既是祖庙出身的正统巫,王子加思忖着她应该对草药祭祀等颇为精通。而矞姒昔日所作的预言,也让王子加不得不格外看重于她。
最后是斗般送给王子加的男奴,王子加给他起名叫庐。自从被带回,庐就被王子加安置在一处无人打扰的小屋中。此人毫无疑问是斗般的下属,至于有多称心则不得而知。他拥有特殊的与若敖氏沟通的渠道,王子加身在随国,若想与楚国内部还有所联系,无疑需要通过此人。
明明是嫁与附属国,没多少利用价值的王女,也值得他们这般看重?
王子加与王子陵相对坐在马车中,面无表情地思考着随国的重要性。
她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