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扶是敏锐的,她察觉出萧禹的出神,不满地咬着萧禹的下唇,唤他的名字。
萧禹从喉间发出“嗯”的一声,沈扶不满他只说话不动作,随即就想起身。
“唔。”
萧禹按在沈扶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沈扶才离开半寸便被他按了回去。萧禹张口咬住沈扶唇的同时,朝着窗外的高力递去了个冰冷的眼神后,放下了车窗帘。
人都有直觉,尤其是像萧禹这般位高之人的直觉,更是敏锐。
高力看向沈扶的眼神并非如沈扶看向他那般单纯,从初见那时,萧禹就看出来了。
且高力这个人,面上看似正直无私,但眼中偶尔流露的阴沉,不似他这般年纪的人能有的。
是以纵然沈扶信任高力,萧禹也不能让此人常伴沈扶身侧,他不放心,这并不是单纯的呷醋。
二人气喘吁吁分开,沈扶红唇微张,头滑到萧禹肩膀上靠着。
“阿扶可还好吗?”罪魁祸首一脸淡定,淡然问道。
沈扶转头咬了下萧禹的脖子道:“殿下小人之心,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萧禹笑了笑,他想起身方才高力的面色就想笑。
恰在这时,马车外又传来高力的声音,不过这次是从沈扶那侧传来的。
“殿下,大人。”高力的声音还如往常般平稳,但萧禹细听之下,高力的声音还是有咬牙之感。
高力唤完之后,便不再贸然言语。
萧禹在沈扶唇上印上一吻后,不怀好意地伸出双手,撑在沈扶胳膊之下,将她抱远了些,“阿扶,你的好哥哥唤你,你去同他讲吧,我看会书。”
说罢便真的拿起桌上的书,翻看了起来。
沈扶偏了偏头,眼中有些疑惑,她看了看萧禹后,又看了眼窗外,才把车窗帘掀开。
“高力哥,前路可是有何事?”沈扶靠在窗边问道。
高力骑着的马随着马车缓缓向前,他只看了沈扶一眼,在她唇上停留片刻后,便一直看着前方说道:“前路平坦,并无甚事。只是方才殿下和你……说话之时,庄子那边来信说,明日你要与殿下去的马场出了些意外,长风不敢打扰,自行和阿蝶带着一半行李和人马先行了。”
沈扶点点头,回头看向萧禹,萧禹似是百忙之中抽空回复一句似的,道:“孤知晓了。前方不过二十里便到庄子上了,你并未来过此处,去前面跟着他们认认路,不必在此候着了。”
高力看着沈扶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凉意,他这般样子沈扶虽未看见,但萧禹倒是看得清楚,他嗤笑了一下。
沈扶疑惑地看着萧禹,又顺着萧禹的眼神看向高力。在沈扶完全看过来之前,高力已经移开目光,“是,属下遵殿下旨意,这便去前方了。”
沈扶看着高力仓皇而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疑惑。
募地,沈扶想起什么似的快速坐回马车里,她在马车内桌下的抽屉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对准自己照了起来。
镜中人面色浮桃粉,眸中带薄雾,依旧是那般冰姿玉骨,唯独唇上一处破皮与下巴一处淤红十分显眼。
这是方才亲密之时,萧禹刻意留下的印子。即不会让沈扶疼,也能让靠近沈扶之人看得清楚。
沈扶对镜半晌,无奈摇头笑了下。
萧禹一直在旁看着沈扶,他问道:“阿扶可是怪我,想将我二人的关系昭告天下吗?”
他这般热烈直白,将自己完全剖白在沈扶面前,沈扶心中自然欢喜,如何能算得怨。
还不待沈扶言,萧禹便又说道:“我就是这般的人。如今我和你两情相悦,我便要你身心都看着我,在我这处。哪怕他是你的青梅竹马,在你心中,他也不可越过我去。何况你怎知他对你无甚其余想法,现下他又不知你心悦我。”
这是?还在呷醋。
沈扶不知其余有情人如何相处,但她知晓萧禹这般不对劲定然是有些不安的。沈扶笑着逗他,“堂堂太子殿下,竟比稚子还不如。”
萧禹闻言看了沈扶一眼,那眼神中多有负心汉多日不归家,猛地归家又一句解释也无的样子。
如萧禹所说,那日出了萧成的殿门,她便再也未与高力详细说些什么,她与萧禹的关系变化,高力自然也不知道。
沈扶开怀笑道:“等到了庄子上,我会全部说与高力哥听的。殿下,这下可满意了?”
萧禹看着沈扶忽然笑了,他放下书,又抱住沈扶吻她。
从额头到鼻尖,从眼睛到面颊,从下巴到唇上,萧禹吻得细致,沈扶好笑地躲。吻罢,萧禹抵着沈扶的额头道:“阿扶要说到做到。”
沈扶捧着萧禹的脸道:“自然。”
-
太平庄子所在之处,在京郊最幽静繁茂之地——若谷。此处被名山大川环抱,哪怕处在冬日时节,山上还是一片郁郁葱葱,有各种奇花异草,亲人的奇珍异兽,可谓万物地灵归集之处。
若谷庄子数十个,皆是皇帝赏赐给有功之臣的,这数十庄子分散各处,虽多但不拥挤。山口及庄子各处,随处可见皇家侍卫,更是让人无比心安。
太平庄子在若谷最深处,将到太平庄子时,沈扶称想下去走走。
沈扶一进来此处,便觉仿佛回到了神寨,若谷令她身心充沛,如行至心灵归处般安然。
萧禹先行下马,转身扶住站在车辕沈扶,张开怀抱想抱住沈扶,“阿扶慢些。”
沈扶并非娇弱女子,她抓住萧禹的手跳下马车道:“我们走吧。”
萧禹好笑地收回怀抱,将沈扶的大氅紧了紧后,握住沈扶的手道:“好。”
沈扶面上的欢喜不掩,她一路走一路摸,通往太平庄子的一花一树都被她摸了个遍,萧禹在旁看着她,面色也是带着诸多笑意。
很快到了太平庄子前,萧禹牵着沈扶走进去。
太平庄子依山而建,恢弘大气,牌匾乃是皇帝亲手所书,所住之处占地有半山之大,前院后院屋子数十,院落各有特色,马场温泉等玩乐之地一样不少。
迈过门槛走进庄子,院中七彩经幡随风飘动,轻风送来一丝焚香的味道,另沈扶仿佛走进寺庙一般。
“这处庄子是父皇登基之后,兴动土木的第一处,当时的钦天监真正测算,此地乃是万山灵气归集之处。”
沈扶站在门前廊下,环视四周后道:“背靠名山,行过大川,地势高悬,俯瞰人间,却是一处风水宝地。”
萧禹笑了笑。
二人走进太子院落,阿蝶赶忙带人迎上前来道:“恭迎殿下,恭迎大人。庄子内各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膳食也已备下,只等您二位来。”
“起,晚些时候自行领赏。”萧禹对他们说完后,虽沈扶说道:“阿扶,我们先去用膳吧。”
庄子上的膳食多是放养的山珍海味,与宫中做法不同,味道也不同,沈扶用膳之时多喝了一碗汤,都让萧禹欢喜不已。
沈扶有些好笑,二人刚走回屋中坐下,后山马场处便来了人。
“参见殿下,沈大人。”
萧禹道:“起,何事?”
“回殿下,马场之处出了点意外,统领处理不好,命属下来请殿下过去看看。”
长风手下之人都唤他统领,萧禹眼神暗了暗,起身道:“孤知晓了,你回去便是。”
“是。”
那人走后,萧禹走到沈扶面前抱着她吻了吻道:“我去处理点事,阿扶想出去的话,让阿蝶带着你在近处走走。天马上黑了,莫往远处去,明日我再带你去别处。”
沈扶点点头,待萧禹走后,她想了想,对阿蝶说了句不必跟着后,便往屋外走去。
高力就守在门外,沈扶走到他身边道:“高力哥,随我来。”说罢便往后面花园走去。
高力快速跟在沈扶身后,应道:“嗯。”
小花园冬日镶嵌春景,四周火笼燃着,寒气进不来,丝毫不觉冷。
桌上备着暖身茶,沈扶坐在桌边倒了两杯水,一边将一杯水推到圆桌对面,一边转头对站着不动的高力说道:“高力哥,来坐吧。”
高力抿了抿唇,端坐在沈扶对面看着她。
沈扶朝着高力笑了笑,道:“如今虽同在东宫,也不能常常碰面,高力哥,你的差事,可还好吗?”
高力点点头道:“东宫是太子的地方,不论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沈扶道:“太子说派人教授你功夫,且让你掌管东宫火器,想来应当是要重用你的。”
“不过是些普通功夫罢了,我也只是守在放火器之处的大门外,并不是什么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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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道:“太子的亲信都在他身侧,后院之人谈何重用。”
高力从不曾这般说话,沈扶收了收脸上的笑,点点头道:“不必灰心,脚踏实地总有出头之日。我还未曾你说,近来查到些手持令牌之人的消息。”
沈扶将火器营之事,萧成之事,勐王之事,太子中毒之事,简略说给高力,“这次来此,也是太子殿下想用自身做饵,看是否能引得有人出手,以此来肯定害人之人究竟是勐王,还是另有其人。”
高力听完后,问道:“太子受伤之事,乃是有人觊觎皇位之事,可以说是天家的事。阿扶,这与我们有何关系吗?”
沈扶愣了下,还是解释道:“杀我爹娘和族人之人或许也是勐王的人,又或许是此间的人,而他们灭我族人的原因,也是为皇位之争,由此我们与太子乃是同路人。高力哥,是我没有说清楚吗?”
高力摇摇头道:“族长和族人之死,仅仅是因他不肯为那人占卜而已,我们查出灭族之人是谁,凌迟也好,其余酷刑也好,杀了他们为族人报仇,便回去神寨,回去族长身旁,不就好了吗?阿扶,你是不是忘了,他们的尸体,还没落叶归根呢!”
沈扶皱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她道:“我不敢有一刻忘记。但那背后之人或许禁书和神寨之人帮助,且他们又有兵家朝堂势力,连皇帝都暂时不能奈何,更遑论你我。事到如今,只能慢慢来,以求彻底拔草除根,抓出背后之人。”
高力语气忽然激动了些,“我们何必去管皇帝和太子如何!你我现下出宫,去山间寻一老道拜师练武,联合你的占卜术,我们亲手手刃他们,而后回去神寨,再也不染世事!不好吗?阿扶。”
沈扶轻轻摇了摇头,她忽然不知如何去和高力说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且看高力这般,想也是听不进去的,只得来日再做解释了。
沈扶不言,高力猛地站起来吼道:“阿扶,你究竟还记不记得的我们为何入宫!如今你不肯离宫,究竟是要为族长报仇,还是你心悦太子,只沉浸在他给你的风花雪月和荣华富贵里不肯走,你自己清楚!”
闻言沈扶猛地抬头,她扶着桌子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力,“高力哥,在你心里,我便是只享受荣华富贵,沉迷风花雪月之人吗?”
“我……”高力看着沈扶冷下来的表情,慌张地上前抓住沈扶的手臂道:“阿扶,我并非那个意思!萧禹是天家人,你与他在一处,日后他娶妻生子无甚影响,但你不行,你身为弥阳族的神女,是最圣洁无尚的人!你不能因此委身于他!”
“委身?原来你是这般想的。”沈扶甩开高力的手臂,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她满面冰霜,话音凉得刺骨,“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要每日伤春悲秋,一刻不停去思念他们,查出些什么,就要强硬的要求皇帝和有能耐之人都来帮我。我不能笑,不能欢喜,不能做此事以外的事,否则就是对不起我爹娘他们。高力哥,你这般单纯吗?”
高力抿着唇,半晌后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离太子远一点,莫要真的栽在他身上,他同你不会有真心!阿扶,族长把我带回去,就是要我守护你一辈子,我们一同长大,日后报仇再相伴回去神寨,远离世事纷扰,才是最好的。”
你怎知他对你无甚其余想法……沈扶脑中闪过萧禹的话。
她从来不知,高力对自己的感情这般自私,于公因一事否掉她所有,于私没有成全,有的尽是口不择言的诋毁。
“我会查出灭族凶手,手刃他们。也会回去神寨,会亲手将他们安葬。”沈扶道:“现我心悦太子,太子亦心悦我。哪怕日后真如你所说,太子对我不忠,那我便会头也不回地离去,我断不会为他肝肠寸断,在后院日日乞盼他。”
沈扶转身欲走,想起什么似的站住步子,偏头对着高力说道:“高力哥,若你真的想对得起我爹,就莫要冲动坏事,只提拔自身能力,待日后抓凶手之时帮我一把便是。我的其余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沈扶说完便走,高力站在原地,唤道:“阿扶……”
天色已暗,沈扶脚步匆匆,往正屋而去。她心中憋着股气,路过拐角之处时,忽然撞进一人怀中。
那人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稳,沈扶抬头看去,“殿下……”
来人正是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