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寿听说阿郎回府,便赶忙来将今日去清欢小馆送贺礼之事,对魏修晏一一禀明,又着重说了杜时笙回礼了二十罐香菇猪肉酱之事。
“杜娘子可还说了什么?”魏修晏问道。
“阿郎,杜娘子正与韩公和一位郎君说话,忙碌间并未再与我说其他。”长寿如实回答。
“韩公和一位郎君?”魏修晏挑了挑眉,坐直身子问道。
“韩公便是那位丹青师傅韩言,那郎君好似姓何,看着有些面熟,听说为杜娘子裱过画,几人好似相识。”
“韩言?”魏修晏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古怪倨傲的老头竟能与她有交情,她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神奇之处。
长寿点点头,拍了一下脑门儿,笑道:“阿郎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那何郎君便是前几日帮府上裱画那位,裱的便是陆夫人房内那幅《兰花双清图》……”
长寿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为何偏生要提起先夫人,而这幅画,又是那位不能提起的沈夫人所画,自己这不是白白惹阿郎伤感嘛!
当年先夫人追随魏都督自缢而去,阿郎将自己关在房中几日不肯出门。他与阿郎年纪差不多,甚至不敢想象,阿郎那么小的年纪,看着自己阿娘的尸身吊在房中,到底是何种心情。
“你说的是何青?”魏修晏不动声色地问道。
“嗯。”
长寿吁了口气,看来阿郎心情还不错。
“他们可说何青与杜娘子如何相识的?”魏修晏又问。
长寿又摇头,拿眼觑着魏修晏,心道,自家阿郎怕是在大理寺待久了,何事都要如此盘根问底。
见魏修晏凝思不语,长寿嘻嘻笑着,问道:“阿郎,这香菇酱可否赏我一罐?回来路上不住闻到香味,嘴馋得紧。”
魏修晏摆摆手,不置可否。
长寿心满意足地去厨房取香菇酱了。阿郎关心何郎君,而自己,只惦念香菇酱。
魏修晏在书房中坐了一会儿,忽觉有些烦躁,瞧见桌上的紫檀楠木镶金的小盒子,便不自觉打开去瞧。
杜时笙于厉坛之上遗失的那只趴卧的小胖兔子,当当正正的在盒中放着。他又拿起自己系于腰间的那只立着的兔子,将两只放在一起。
“不离不弃,莫失莫忘。”魏修晏对着两只兔子看了一会儿,起身换了一身仆从的装扮,戴上帷帽,从魏府的西角门出了府去。
他一路走至京郊曲池坊那座被火烧了半边的宅子,径直从侧门走了进去。
宅子未被烧焦的一侧,似是一个院落,但已荒废多年,杂草丛生,已看不出原本种了何种花草。那株硕大的海棠树,仍旧是半边枯萎,但那未死的半边,却似枯木逢春,新抽出了不少绿枝,和着月光,还能看见朵零星的海棠花骨朵儿。
看着这几点意外的勃勃生机,魏修晏面上柔和了不少。
他摘下帷帽,站在院中,又瞧着那花圃驻足片刻,摸了摸腰间的泥兔子,才转身去了烧焦的那半边宅子。
在一根焦黑倒塌的廊柱下面,他打开了一扇地上的小门。原来,这是一个小小的机关,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两尺见方的小格子。
那格子当中,放着一块石头。
魏修晏眸中闪过一阵惊喜。他拿出石头,从石头中间,抽出一张字条。
原来,这石头并非真正的石头,而是一个用来伪装成石头,用以传递书信的工具。
只见那纸条上写着:口供已拿到,即日便启程去戎城。
魏修晏将那纸条紧紧攥在手中,眸光闪动。过了片刻,他点燃一个火折子,迅速将那纸条烧毁。
随后,他戴上帷帽,快步走出了宅子,步伐急促而轻快。
明月清晖,洒在这静谧的宅子中,竟是一层柔和的光晕。
**
这几日,清欢小馆忙碌异常,即便孙阿婆也在此帮手,几人仍旧每日累得腰酸背痛。
但是,当杜时笙抱着钱匣子数钱之时,又觉心满意足得紧。
算上大理寺奖赏的十两纹银,阿娘的镯子就可以赎回来了,杜时笙眉眼弯弯,默默地笑了。
就算手头紧些,她也不想阿娘的镯子在当铺里孤零零地放着,明日,定要赶紧将镯子赎回来才是。
这日晨间,杜时笙去陈记肉铺订肉,一路上,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四下张望一会儿,却又找不到任何异样。
就在她即将踏进肉铺之时,眼角余光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在巷口一闪而过。
虽是很快,但杜时笙仍是认了出来。那人是是张六郎,因是结了怨的,杜时笙便格外注意一些。但奈何他躲闪的太快,只瞧见了一个背影,他旁边还有一膀大腰圆的身影,似是一起。
杜时笙不知到底是不是他二人在跟踪自己,但却在心内默默记下,张家最是小肚鸡肠,此前煎饼摊子的事情,害他家赔了本钱。只怕,现下自己开了食肆后他们会伺机报复,日后要格外小心才是。
“杜娘子来买猪肉?”陈记肉铺的掌柜笑呵呵地出门迎接杜时笙。
葛萨的肉铺没有猪肉,猪肉忠实粉丝的杜时笙,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陈记的猪肉,价格公道又新鲜。
因为这几日清欢小馆实在生意火爆,杜时笙成了陈掌柜这里炙手可热的大客户,他对杜时笙也格外热情心。
杜时笙不知本朝对于红烧肉的接受程度如何,便只订了一百斤来小试牛刀。
临走时,杜时笙又见到门口几只筐子中,似是装有很多猪脚,她好奇道:“陈掌柜,这许多猪蹄放在此处做什么?”
陈掌柜微一摆手,说道:“送给乡下亲戚的,这东西除了科考前抢手些,平日里极少有人买,恰巧今日乡下亲戚来串门,给他们一并拿回去了,白白扔了太可惜了。”
“陈掌柜,儿可否买几个回去?”
杜时笙心念微动,或许,可以试着用猪蹄做些新菜色。
“正好正好,杜娘子厨艺了得,我这还有鸡脚鸭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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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子若是会烹煮,一并拿了去吧!鸡脚鸭脚,就当我就送给杜娘子的了。”
陈掌柜没想到杜时笙会买猪蹄,正好将那些无人购买的鸡脚鸭脚,送个顺水人情。
“那便多谢陈掌柜了。”杜时笙灿然一笑,俏皮地给陈掌柜揖了一揖。
“若是日后食肆中卖起来,杜娘子可定要来我这订货才是。”
陈掌柜见杜时笙认真挑捡猪蹄,心想,这小娘子食肆方开了几日,便听好几人说起菜色新颖又美味,尤其是猪肉菜品。说不准,这小娘子日后也能做出鸡脚鸭脚之类的美食,岂不美哉?
杜时笙挑拣完,陈记肉铺的伙计正好也将杜时笙所购猪肉,一并装上了推车。陈掌柜让杜时笙查验过货筐中猪肉后,便命伙计将肉送去清欢小馆。
杜时笙见陈掌柜安排妥当,则自己在东市又转悠了一圈。
一路上,她小心留意着四周,再没见过张六郎出现,但在陈记门口,倒是见到了那粗壮汉子的身影,甚是眼熟。陈记伙计离去之后,他也跟着离开了。
杜时笙回忆了半晌,猛然想起,他便是寒食那日给阿泰羊肉的汉子!
那日阿泰说,他是张二娘亲戚,若是如此,必要更要防着才是。
杜时笙瞧着那大汉走远,便即刻改道,去了夷和坊找葛萨。
到了葛萨肉铺,她将来意与葛萨说明,二人商议半晌,便一同出了肉铺。
杜时笙径直回了清欢小馆,葛萨则独自去了丹心楼。
回到铺中,杜时笙便忙着与巧环一起准备今日的菜品。
今日是五日菜谱中的最后一日,食谱是以杜时笙最爱的红烧肉为主打。杜时笙十分用心准备,意欲让红烧肉在今日惊艳四座。
巧环还不会做红烧肉,于是,杜时笙命她一边打下手,一边跟着学。
巧环将整块的五花肉洗净后,杜时笙便将它们皮朝锅底炙烤,将隐藏在猪皮下的毛清理干净。而后,她让巧环将五花肉切块后入水,佐以姜片、黄酒加热。
待五花肉煮至七分熟,杜时笙将它们再放入锅中,文火煎制。直至四面金黄后,杜时笙才将五花肉盛出备用。她又在油锅中加入黄砂糖,炒过糖色后,又加了她秘制的,去除猪肉腥臊的香辛料和葱姜等翻炒。
巧环在见她如此繁复的步骤,不禁叹到:“难怪便是王府中庖厨所做的猪肉,也不如小娘子做的好吃,原是食谱上就不如小娘子细致。我瞧便是善嬷嬷,也不会做这么好吃的猪肉。”
“善嬷嬷很会烹饪猪肉?”杜时笙笑着问道。
总是听到巧环说起王府中的善嬷嬷,却不知,她竟也善烹饪。
“善嬷嬷什么都会做,莺儿原来就爱吃五花肉,每次她被二世子送回来……善嬷嬷就会给她偷偷煎些五花肉,哄她开心。”巧环认真地回道。
听了她的话,杜时笙纤细的双手微微一滞,这又是王府中的龌龊之事吧!
想起莺儿和善嬷嬷,巧环有些伤感,也低头不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