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晏看着杜时笙眸中的熠熠光彩,唇角微扬,先尝了一块枣泥馅的,细细品尝半晌,点头道:“味道刚好,枣香浓郁,甜糯可口。”
说罢,他又拿起了一块豆沙馅的,尝过之后,又道:“口感绵密顺滑,好吃。”
“再尝尝花脯馅儿。”杜时笙热情地推荐道。
“香甜可口,不错。”魏修晏继续点头。
……
在一旁的阿泰,听了二人对话,直道,何郎君此前还给小娘子提了不少意见,这魏郎君怎的只会说好。
最后,魏府的订单,定在端阳前一日,魏修晏派人来取。
于是,清欢小馆几人,这几日开始披星戴月,忙碌起了绣坊的订单。
足足三日,几人终于得来了绣坊掌柜娘子的夸赞和一笔不菲的报酬。
还未等几人舒展下筋骨,这日午后,阿泰兴冲冲从铺外跑将进来,对杜时笙道:“小娘子,翰苍坊两家书肆也要订咱们的花糕!”
杜时笙揉揉手腕,笑道:“成!你便放心大胆去各铺子推销,若是单子多,咱们便将铺子歇上两天,专心做花糕。”
“推销?”阿泰对这个词汇有些陌生。
“就是自荐。”杜时笙笑眯眯解释道。
“好!”阿泰领会,又绘声绘色说道,“小娘子有所不知,我刚进书肆那会子,人家见我身上挎着食盒子,本不想理我,但架不住我死皮赖脸缠着给他们瞧。谁知,他们看了咱们家的花糕之后,都一个劲夸赞呢!”
阿泰将空食盒打开,给杜时笙和巧环瞧了一遍,不无得意地说:“尝过之后,两家便直接下了订,另外几家也都留了咱们食肆地地址。小娘子果真料事如神,我还担忧咱们这花糕价格,书肆怕是不肯出钱呢?”
杜时笙莞尔一笑,说道:“这书肆呀,最讲究一个‘雅’字。可是,吃食却是个俗物,但这端阳节,总不能叫他们不送花糕,送书给那些老主顾吧!所以,咱们将这“雅”和“俗”结合在一起,不愁书肆不买。”
因着花糕事业着实红火,杜时笙决定铺子歇业几日,几人一起赶制花糕单子。
歇业前的最后一晚,杜时笙瞧着时候不早了,人流稀疏,正要叫阿泰关门,恰巧见到魏修晏下了马车,朝食肆走来。
“魏郎君安好?”杜时笙瞧着他一身襴袍,猜不出他是刚下了值,还是从家中来的,便笑道:“铺子正要打烊,郎君是吃夜宵还是晚饭?”
魏修晏抬头瞧了瞧铺内,果真不见旁人,便说道:“某随意吃些,杜娘子有什么做什么便是。”
杜时笙发现,魏郎君似乎总是在铺子要打烊时来吃饭,而且多半是刚下值。看来,魏郎君若是到了后世,也是个九九六的事业咖。
不过,面对这个如此捧场的客人,杜时笙自然是殷勤备至,笑道:“后厨正炖着猪蹄,郎君若是吃得惯,儿给你上些可好?”
猪蹄?魏修晏微微一怔,上回吃这东西,还是几年前科考之时,祖母不知从何处听来猪蹄有“金榜题名”的寓意,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
见魏修晏眉头微蹙,杜时笙也不想再为难他,又问:“要不儿给魏郎君做些鸡汤馎饦?厨房里,还有今日炖稚鸡的汤底。”
魏修晏思索片刻,对杜时笙点点头道:“那便鸡汤馎饦和猪蹄都来一些吧。”
哟,魏郎君胃口不错啊!如此说来,今日能看到翩翩郎君啃猪蹄了!杜时笙转了转眸子,美滋滋地想象着那般场景。
厨房内,阿泰和巧环正站在大锅旁边,以手扇着锅盖四周窜出来的蒸汽,贪婪地闻着卤猪蹄的香气。
见杜时笙进来,阿泰忙迎上来问道:“小娘子,咱们这就吃饭吗?这猪蹄子闻着真香。”
杜时笙看着两人一脸期待,犹如两只小馋猫儿,眼巴巴等着被投食一般,不由抿嘴儿一笑:“吃吧,你二人先吃着,铺中来了位客人,你们不必等我。”
“小娘子,你与巧环先吃,我去招呼客人。”阿泰自告奋勇道。
巧环探头进前厅瞧了瞧,回来对阿泰说:“是魏郎君,还是小娘子去招呼吧。”
她原本的意思是,魏郎君这等身份,还是小娘子能招呼周到。但是,在杜时笙听来,似是旁人认定自己与魏修晏关系亲近一般。她不禁俏脸一红,扔下巧环二人,去给做鸡汤馎饦了。
待到鸡汤馎饦做好,杜时笙掀开锅盖,在升腾而出的蒸汽中,挑了一个又大又软烂的猪蹄出来。
猪蹄炖的恰到好处,红扑扑,颤巍巍,软烂鲜香。杜时笙想了片刻,仍是将猪蹄切成了小块,给魏修晏盛了,另加了一盘,与猪蹄一起卤制的鸡蛋和莲藕,一并给魏修晏送至桌上。
“小娘子店中的猪蹄,与某从前所吃并不一样。”魏修晏看着盘中一块块软烂的猪蹄,对杜时笙开口道。
杜时笙本欲去与阿泰和巧环一同吃饭,见魏修晏与自己闲话,便在柜台后站定,笑道:“本朝猪蹄的吃法,儿听说,是从宫中传出的,食材是去骨猪蹄,佐以几种果仁翻炒炖煮,晾凉之后再切片上桌。魏郎君所见的猪蹄,想来是圆圆一片的皮肉相连,可是如此?”
魏修晏点点头:“不错。”
杜娘子果真于吃食之上,颇为精通。
“儿店中这猪蹄,便是整只猪蹄洗净炖煮的,未曾去骨。宫中的吃法太雅致了些,儿觉得,这吃猪蹄的乐趣,一半在猪蹄的皮肉弹滑黏润的口感,而另一半,却在啃猪蹄的过程。这喜好美食的人啊,若是不曾啃过猪蹄,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杜时笙拿着手中的笔杆比划了一下,抿嘴笑道。
魏修晏听完,好奇的夹起了一块蹄尖放入口中,只觉弹软可口,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吃猪蹄也能吃的如此文雅,想来是看不到自己期待的场景了。杜时笙看着端坐在桌旁,细嚼慢咽的魏修晏,心内摇头叹息,后世烧烤店中,赤膊大汉啃着猪蹄的形象,怎样也无法与眼前这文质风雅的郎君融合在一起了。
杜时笙正在暗自可惜,却听魏修晏认真点评道:“杜娘子所做的猪蹄比起某吃过的,味道要好上许多。”
魏郎君在夸奖我的手艺么?杜时笙有些意外,印象中,魏修晏虽是也赞过菜肴可口,却从未如此明确地说过,自己所做的菜肴,比之旁人所做,更加好吃。
魏郎君现下,竟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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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地与自己讨论这些人间烟火的事情,杜时笙是当真太过意外。
激动之余,杜时笙夸下海口道:“魏郎君若吃得惯,过两日,儿还准备做些猪蹄咸蛋粽,端阳之时,给郎君送些去。”
“好。”魏修晏点头答道,而后继续闷头吃饭。
于是,后面几日,清欢小馆内的几人,不仅关门做花糕,还一同做起了粽子。
为了赶在端阳前能将自家的花糕礼盒、粽子礼盒也一并做完,杜时笙又央了孙阿婆一起忙碌,就连小五儿,散了学后也要被她押着写拜帖。
一时间,几人似乎又回到了方开始做朝食的忙碌时光。
只是,现下又多两人,更添了不少笑料。
阿泰因着与日俱增的花糕订单,格外兴奋,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洗模具,压花糕,蒸花糕,样样抢着自己来做。
“小娘子,那蒸锅太重,放着我来吧!”
“阿婆,恁大一盆的馅料,和起来且需些力气,放着我来吧!”
“巧环,那花糕盒子堆得太高,容易掉落,小心砸到人,放着我来吧!”
杜时笙忙的有些饿了,拿起一个花糕,阿泰急忙说道:“小娘子……”
但见杜时笙是要吃那花糕,阿泰便住了口,提着花糕盒子站在食肆中间,神情有些羞赧。
“怎的,放着你来吃吗?”杜时笙打趣他道。
几人听完,笑作一团。
此时,巧环正在给面团加面粉,听了杜时笙的话,一碗面分,尽皆扣到正在桌旁写拜帖的小五儿头脸之上。
小五儿原本笑呵呵看着热闹,怎料如此“飞来祸端”,“哎呦”一声,本能伸出手来一挡。那手中之笔,又恰好刚蘸了墨,立时甩出几点墨汁,落在阿泰脸上。
阿泰并不知是墨落在了自己脸上,伸手一抹,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其余几人,看着阿泰一张大黑脸,小五儿一张小白脸,笑得前仰后合。
杜时笙一边捂着笑痛的肚子,一边指着阿泰和小五儿说道:“你们何时学的唱戏,瞧瞧,这不是戏里的大花脸吗?”
阿泰却不知他们几人为何如此笑个不停,只是见到小五儿满是面粉的脸惹人发笑。但见他们如此高兴,就傻乎乎站在那处跟着一起憨憨笑着。
一时间,院中融融的烛火,朗朗的笑声,花糕的香气和着蒸汽,与墨蓝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月光交织,在点点星空中飘散开去。
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年纪,甚至无关乎时间与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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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清欢小馆忙碌至最后一日。
各家所订花糕单子皆已交磬,几人长吁口气。
杜时笙当即宣布,明日清欢小馆仍旧休业一天,好好过端阳节。
“小娘子,明日食肆定会火爆得紧,客人都会来喝酒的!”阿泰不可置信地提醒道。
平日里小娘子精明能干得很,怎的今日却不在意了?其他食肆可皆是摩拳擦掌,等着端阳节这一日赚个盆满钵满,不知小娘子为何偏要休息一日,难不成与人约了一道去看龙舟竞渡?是何郎君吗?阿泰在心中默默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