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年在镇上过还是回山上?”苏意安把贺允淮递过来的钱揣进荷包中,抬头看向云娘。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苏意安已经知道虽云娘夫妻在永阳村住着,但村里并无亲戚。
所以这年在哪里过其实都一样,毕竟只有她们二人。
“回村,家里还有三条狗呢。”说起这个云娘叹了口气,“镇上虽说方便,但是养狗可不方便。”
她们每日都回村,一是为了去村里拉猪,二就是放不下家中的三条猎狗。
庄山去前面关了铺子,又把剩下的肉都搬到后院。
这其中一部分是他们留给自己过年吃的,剩下的则是苏意安买的。
如今猪肉已经涨到了三十六文一斤,但云娘卖给她的还是以前的价。
苏意安过意不去,见云娘喜欢吃香肠,便将做香肠的方子告知了她。
“你就不怕我学了去,也摆个摊子和你抢生意?”云娘嘴角带着笑意,一双丹凤眼直直盯着苏意安看。
“学吧学吧,这方子我卖给了好些食肆,等年后来了香肠这吃食满大街都是。”苏意安笑道。
云娘自是不会同她抢生意,香肠做法她听完都觉得麻烦,若让她自己每天清理猪肠她可受不住。
铺子里东西不少,收拾完得好一会儿,趁着他们忙活的功夫,苏意安提议同云娘带着两个孩子先去采买一番。
肉是不用买了,可米面得准备着,还有瓜果糖,这些过年的吃食家中得有。
苏意安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五十个铜板,让他们买零嘴吃,若有看上的贵价东西苏意安便给她们买下来。
辛辛苦苦这些日子赚了那些钱,不就是为了过个好年。
“小婶,我娘让我把这个给你。”贺兴晨把背了一路的小包袱递给苏意安。
那里面都是这些日子菀絮在家做的绣活,一共十个荷包,五方帕子。
菀絮本想昨日给苏意安来着,可吃过晚饭一回屋就忘了,醒来后只能交代给贺兴晨。
“那咱们先去绣庄,然后再去买旁的。”
众人对此没有意见,左右是逛逛,先去哪都一样。
年前正是绣庄生意最好的时候,来铺子中买绣品的姑娘家也多。
掌柜的见着她们也没空招呼,让伙计看了一眼绣品就给了银钱。
如今绣品卖的贵,收的价却是没涨,苏意安算了算与前几次卖的价一样。
“要不要买些绣线回去?”苏意安见云娘只瞧不买,便问了一句。
云娘:....
云娘:年上不动针,自然也不做绣活,等年后再买。
竟还有这种说法,苏意安并不知道,既然现在听说了她便也没有再买绣线。
几人出了绣庄,外面就有一个卖头花的小摊子。
说是头花,其实就是用各种颜色的布做的小花,小小一朵倒是鲜艳。
苏意安对这倒是没兴致,可年岁小的贺凝文就不一样了,她圆溜溜的杏眼直勾勾盯着那一排排的小头花看。
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瞧鹅黄色的好看,红色那个也喜庆。”这东西可以摘下来,苏意安取了两个在小妹发髻旁比划了一下。
贺凝文哪个都喜欢,一时拿不准注意,最后两对都买了下来。
得了喜欢的物件,她对旁的便没了兴致,兜里的钱逛了一圈最后还剩四十来文呢。
贺兴晨更是不用说,五十文那是一文没动。
但几人的背篓却满了。
苏意安买了些糕点买了些蜜饯,把没吃过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买了些,镇上的这些吃食东西虽样式一般,但味道还行。
云娘见她买了瓜糖又买了一大块的黑糖,好奇道:“怎么买这么些,日日喝糖水都得吃些日子。”
“菀絮快生了,我想着糖水蛋能补身子。”苏意安让掌柜的把黑糖包好这才放进背篓里。
云娘倒是知道菀絮有了身孕,但她与贺家其实没什么交集,也就是同苏意安走的近一些。
“几个月了。”她问。
“如今八个月了,下个月差不多就要生了。”虽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提起来苏意安脸上全是笑意。
云娘见她笑的和花一样,没忍住打趣道:“你瞧你这般喜欢孩子,可打算要一个。”
苏意安笑不出来了,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好,让她来...还是算了。
-
一年中,过年是最大的日子。
村里有的人家趁着这个时候便请屠户来家中宰猪,多的猪肉就卖给村里人。
价和镇上一样,三十六文一斤,大冷天不用去镇上也能买到肉,所以来买的人不少。
村里人不爱吃下水,这东西做好吃得费料,还不如多花些钱买肉划算。
所以下水极其便宜,一大桶才十文钱。
家中如今做香肠这肠衣用的实在是快。
再者方子卖了出去,镇上买猪肠的人多了,她们能买到的就少,所以贺母想着能多存些就多存些。
这不村里有卖的她就去买,一大早便提着木桶拿着铜板来了王家。
王家在村里卖豆腐,家底厚实,所以每年都会养两头猪,这不趁着过年正好宰了。
贺母去的早,但前面都是买猪肉的,她这不买猪肉的压根挤不进去。
她便提着木桶站在人群外,想等着人少了再去买。
结果一转身就瞧见从门外走进来的贺二婶。
这冷的天贺二婶本不愿意出来,可又不放心把银钱给这个儿媳妇。
生怕她吞了钱一样。
“晓得买啥子吧。”说完见杏姐没应,贺二婶伸手就拧了上去。
杏姐垂着头,也不同人说话,被拧了这才躲了两下。
贺二婶没注意到贺母,只给了铜板便催着人往前面去。
杏姐拿着三十五个铜板,小声喊道:“要一斤猪肉。”
“大点声能死不成。”贺二婶瞪了她一眼。
杏姐声调高了些,喊道:“要一斤猪肉。”
旁边村民闻声瞧了过来,见是杏姐便让出位置。
杏姐嫁过来日子过的不好,可摊上这么一个婆母,这日子能有好的?
王氏切了一刀肉,一称整一斤。
刚要递给杏姐,却发现这铜板数不对,王氏蹙起眉头,说道:“杏姐,一斤肉三十六文,你这只有三十五个铜板。”
“不是三十五文吗?”杏姐许久没吃过肉,印象中肉价还停留在三十五文一斤的时候。
也不晓得人群中谁多了一嘴,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这肉价都涨了半个多月了,咋你家这么长时间没买过肉?”
杏姐脸上臊的通红为难的看向贺二婶,她身上可没多的铜板。
贺二婶及要面子,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承认不晓得肉价。
她上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杏姐脸被扇的通红,身子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拿个钱都拿不住,走这么点路还能丢,怎么不把你丢了。”贺二婶说着还要上手打人。
村里少见这样苛待人的婆母,村民看杏姐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若不是杏姐家里穷,怎么会说给贺二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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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什么孩子。”贺母本不想理会这事,可杏姐实在可怜。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这钱哪里是杏姐丢的,还不是贺二婶给少了。
“关你屁事。”贺二婶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剜了贺母一眼,“你若觉得她丢钱可怜,那你把钱补上啊。”
周围村民都看了过来,杏姐抿着唇不敢吱声,生怕说错话再挨一顿打。
贺母没理会她这话,上前给了王氏十文,开口便要一桶猪下水。
贺二婶嗤笑一声,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这大嫂,自家都穷的吃猪下水了还管别人家的事。
“去,和你婶子要一个铜板。”贺二婶故意推搡杏姐,她既不愿多掏那一个铜板,也不愿这么放过贺母。
杏姐被推搡了两下,差点摔个跟头,可张嘴要钱这事她做不出来。
贺母多瞧了杏姐两眼,又想到那夜杏姐浑身湿透丢了魂的样子,于心不忍的贺母拿出一个铜板塞进了杏姐手中,“拿着。”
说完头也没回便提着木桶出了院子。
院子里众人神色各异,一时间无人说话。
以前村里人讨厌贺家大房,无外乎认为他们糟了难,觉得晦气。
可现在再瞧,这贺家大房好像没做过什么坏事...人好像也没有很坏...
“穷成那德行还在人前装模作样。”贺二婶可不记别人的好,她只觉得贺母刚刚是装大方,故意这般。
王氏不愿理会她,接过杏姐的铜板便将肉递了过去。
贺二婶看着杏姐手上的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你,咋连个肉都不会挑,那肥肉呢。”
说完竟还想上前换肉。
“大家伙手上的肉都一样,咋地没钱买肉还挑三拣四?”杨二媳妇嘴巴最毒,笑着呛了她两句,说完还不忘提着自己手上的二斤肉大摇大摆的从她们面前走过。
贺二婶只觉没脸,竟被小辈这么说。
气得拽着杏姐就往家中走,边走嘴上还骂骂咧咧着。
本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贺母也没同家里人说。
谁知翌日傍晚时贺忠竟背着一捆柴找上门来。
“婶子,昨个实在是谢谢您。”贺忠今早才回到家,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镇上做工。
本想年前多赚些钱添补家中,谁能想到他一走贺二婶又换了一副嘴脸,更加苛待杏姐。
今早回来听杏姐说了昨日的事,他便赶紧上山砍了这些柴火。
“拿回去吧,婶子哪能要你东西。”贺母推拒道,再说这冬日里柴火也贵,她那一文钱可比不上这一捆柴火。
贺忠不这么觉得,他见贺母不收直接把柴火放在了院中。
“婶子,你就收下吧。”说完贺忠便跑了出去。
如此,贺母只能收下。
可她刚将柴火拖到灶房中,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谩骂。
贺二婶一大清早便同贺忠吵了一嘴,见贺忠后来上了山,她就偷摸跟在后面。
原以为自家儿子上山是给家里砍柴,可没想到那些柴竟是给贺家大房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又是谩骂又是诅咒,声音大的连旁边人家都出来瞧看。
苏意安同贺允淮也出了屋,可惜不管他们怎么说贺二婶就是不肯离开。
只一股脑的说都是贺家大房的错,说贺母故意搅散她们母子离心。
院里动静一直没停,菀絮心神不安实在坐不住,便推门出来瞧看。
谁料贺二婶越说越疯,见人要拦她,她就上手推搡。
一个没瞧见竟伸手将菀絮推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