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嫌弃
    “嗯...其实也无伤大雅。”长孙归璟点点头道。

    “对了,长孙叔,你可曾记得有留下过什么信物给令郎吗?”姜长泠看向长孙归璟。

    “哼,没有!就算有也被他丢掉了。”长孙归璟一想起那小子就生气,“从前他便瞧不起我在县中以铸剑打铁营生,天天出去厮混。”

    姜长泠若有所思地低眉思忖。

    方才她扯掉长孙仲晏的面罩的瞬间,一条红绳赫然出现在他脖前,而且挂着个吊坠,至于那是什么她也无从考究,毕竟她也只是瞥到了一眼。

    通常来说,作为杀手,身上并不会有任何具有代表身份的物品,且在身上穿金戴银更不可能了。

    她开始怀疑这长孙仲晏的身份,明明身手也不算差,目的也是来刺杀她的,为何不动手?

    若说长孙仲晏还尚存着良知善念那便不会在听到钱恒亮是他的杀父仇人时无动于衷。

    这一来二去的矛盾终究是化解不开。

    她惆怅地皱了下眉。

    长孙归璟抬起头,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些事迹:“我想起来,忘了何时,我貌似去过那佛寺求过两张护身符回来,一张给了我娘子,另一张便给了他。”

    “后来可是用了红线穿着?”姜长泠问道。

    他摇摇头:“没印象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就不多提了。”长孙归璟回过神来,“你已然无虞,想必今晚也是无人再敢找你麻烦了,那叔先走了。”

    “好。”姜长泠站起身行礼,目送了长孙归璟的离开。

    房中又只剩下了她一人,一阵寂寥之感扑面而来。

    她刚想拂灭灯火,却又停住了手。

    为何长孙叔就如此确定接下来就没人敢来刺杀她了?

    从何可得?

    于是她又收回了手,默默地坐了回去,强撑住困意看书。

    黑夜漫漫,光阴流逝,姜长泠也从正襟危坐变得小鸡啄米,困得眼皮半睁半闭。

    忽然间,门边传来一声响动,她立马抬眼望去,发现门闩莫名滑动开来,她警觉站起身,可当门被推开时,她只窥见了来人的一角衣摆便莫名浑身无力地跌倒回座。

    倒在桌上时,阵阵困意席卷而来逼迫她闭上眼睛,她努力摆脱,却也只在半阖半闭挣扎间看到一瞬来人模糊的身影便闭上了眼睛。

    这感觉..就像是有一股奇怪的意识引导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尚有知觉和意识,却像是梦魇一般醒不过来。

    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听着外面风雪声减弱,她意识到是来人关上了门。

    “啧,这包的都能当布枕了。”来人忍不住嫌弃道。

    姜长泠听到这声音,觉得甚至熟悉。

    接着她受伤的手被人抬起,一圈又一圈地拆掉了她手中的绷带。

    她也逐渐感受到了来人手掌的温度。

    像是淬了冰一般寒冷。

    最后伤口中溢出来的血与绷带黏在一起,那人轻扯了一下便没有再动了。

    于是一股灵流自她手腕处而涌入。

    姜长泠惊觉,怎么又是熟悉的感觉。

    这人又在帮她疗愈?

    待伤口愈合完全,她的手便被放了下来。

    萧烬看着姜长泠皱起了眉头就知道了她还没睡着。

    他刚才进门前便用意念控制着让她闭上眼昏过去,可不曾想姜长泠的意志力竟如此坚毅,困成这样了还不肯屈服。

    不愧是个能请鬼上身的…

    他看了一眼灯火,灯火便顺应而灭,房中一下就变得幽暗起来,他再垂眸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的姜长泠便悄然离开了。

    门开关的响动声消失后四下便彻底归于静谧。

    而姜长泠被迫站起身往床边走去,然后躺下。

    甚至还给自己掖了一下被子...

    黑暗中,她终于能睁开眼睛,睁开时,她第一反应便是往门口看去。

    可已经完全看不见踪影。

    她再往左手的手背抚了抚,发现伤口的确被疗愈了。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每次她受伤之际都会来帮她疗伤?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桩桩事件堆起来着实让她后怕起来。

    她不免心惊胆战地了一整晚。

    于是她清晨醒来时,困得不行。

    姜长泠顶着朦胧的困意起身,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

    赶到转芒堂时已经人山人海。

    她寻了个靠后隐蔽的位置站好,等候着督办潘秉坤的上座。

    过了一会,白祝锦刚巧挤到了她身旁时人群便安静了下来,纷纷低下头。

    潘秉坤上了堂,她便听到了旁边有人嘟囔:“今天督办的脸怎么这么黑,谁惹他了?”

    “完了,今日我还要上奏工事,估计得挨骂。”

    “放心,督办再怎么说也不会胡乱骂人,你届时不要出差错便好。”

    “我尽力罢。”

    潘秉坤用惊堂木敲了敲,沉声道:“近日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旁边的人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督办,下属有一事需上奏,就在露青街,下属发现一只没有罪过的妖烙上束灵烙印被流放在了街头...”

    “停。”潘秉坤扣下惊堂沐,目光带着质疑向这人投来,“你的意思是妖都的判罪有误?”

    “回督办,下属绝无此意,怎敢质疑妖都权威!”身旁的人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潘秉坤提高了音量:“难道束灵烙印的存在还有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妖若是不害人就不会被妖都所抓,但凡你动动脑子也该知道什么叫一叶障目!”

    “下属知错。”

    “收起你那怜悯心,不要总做职守之外的蠢事。”

    姜长泠听及此处,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潘秉坤,巧的是,潘秉坤也正好在看她。

    仿佛这句话是在对她说的一般。

    她面无表情又将头低了下去。

    “好了,还有谁要上奏?”潘秉坤也收回视线,冷漠地扫了一眼堂下捉妖师。

    众人心如明镜,都发觉了今天潘秉坤的情绪不对劲,无一人敢发言。

    “泱泱捉妖师,一个要说的也没有?”潘秉坤质问道。

    就在氛围陷入了一片死寂时,姜长泠掂量了一会便主动站了出来。

    一旁的白祝锦错愕地看向她又迅速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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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前拱手道:“下属有一事想要禀报,就在昨晚,下属遭到了妖孽的袭击,那妖身上分明有着束灵烙印,灵力却依旧强盛,与那晚虎妖一致。”

    潘秉坤眯了眯眼,情绪莫名地冷静了下来,问道:“然后呢?”

    “下属斗胆猜测,束灵烙印也并非是没有解法,可能从前没有,但现如今应是有人利用罪妖…”

    惊堂木的声音再次落下,这次拍下得格外重,堂下人纷纷随之一颤。

    姜长泠也赶忙刹住了话头,等着潘秉坤发话。

    “荒谬,谁告诉你的束灵烙印有解封之法?简直是天方夜谭。”潘秉坤怒道,“这话传出去,你是想让民间百姓都知道了罪妖即便是刑满释放了也还有危险吗?”

    “是,因为确有此事。”姜长泠眉目凌厉地看向潘秉坤。

    氛围直坠冰点,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姜长泠,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潘秉坤阴恻恻道。

    姜长泠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在挑战妖都的权威,在质疑督办的对错。

    可这同时也是在为数名亡魂问责问罪。

    虽然她接触妖都的时日不多,但也无数次在督办口中得知在人皆敬之的妖都笼罩之下捉妖师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反复强调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妖都的权威自是不容质疑的。

    所以身为捉妖师的他们都已然习惯从低处往上看,而那些看不到和看不清的事情也只会交由高处的人去主导。

    毕竟位居高处的人自然会比他们看得更加清晰。

    可事实上真的是如此么?

    她只觉得这潘秉坤在草菅人名,不断用谎言掩盖百姓身处于水火之中的事实。

    甚至乎,他就是那个给百姓带来苦难的人。

    可她现在还没有能力确定潘秉坤所做的事迹,也只能暂避锋芒慢慢摸索求证。

    “回督办,下属的这番话全然是为了妖都的名誉考虑,也是为百姓顾忧,若是真有百姓因此遇袭,妖都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岂不是会有所动荡?”姜长泠语重心长道。

    “哦?”潘秉坤狐疑地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

    “不对,凭什么本督办要凭你一面之词就下令去调查?”潘秉坤突然反应过来,“本督办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瞬间,姜长泠捕捉到了潘秉坤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她佯装思考,摇摇头道:“人证物证具无。”

    潘秉坤顿时坐直了身体一挥袖:“这些虚无缥缈的谬论就不要说了!免谈。”

    “如若是下次再谈及此事相关的,只看证据,证据不足不对的,免谈加杖责!”

    众人齐答:“下属明白。”

    于是姜长泠默默弓身退回人群之中。

    转芒堂中恢复寂静,而潘秉坤囫囵瞥了堂下几眼,发现一个二个都变得畏头畏脑的,一句话都没说便起身径直离去了。

    那史监薛朝见状喊了一声:“都散了吧散了啊。”

    堂下众人才开始挪动起来松着筋骨,也有着不少人向姜长泠投来目光。

    有好奇的、疑惑的甚至还有鄙夷的。

    貌似所有人只是把她当了一个乐子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