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萧公子,其实你不用帮我的。”姜长泠难堪道。
萧烬抱着手臂淡然道:“这不过是顺路而已,况且青竹城内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找的那枚法器在淮庆城中?”
“不错。”
顺路,将她安置在客栈之中也算是顺路吗?
她发觉她越来越看不透萧公子了。
无论如何,姜长泠还是向他道了谢偏过身钻进了房门之中。
“一会记得下来用早膳。”
萧烬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姜长泠闻声回过头看去时,萧烬的身影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着的木门。
周遭安静下来,她不免捋了捋混乱的思绪。
这一切皆是因为那莫名的禁咒在身,她才能每次那么幸运被萧公子救上一回。
她用手捧起热水。
这禁咒到底是何物,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开...
洗漱一番后,她打开了那小二送来的包袱,里面静静躺着一件白渐变为金色的衣裳。
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思索了会,她还是将包袱重新绑了起来,换上了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衣裳。
换完后她便坐到了书桌前,铺平了纸张准备提笔写字。
昨天从白府走得匆忙,外加上白祝锦关在房中禁足,还没有机会跟他庄重告别就这么走了,怎么说也有些不合适。
于是她提笔将青竹城的大致情况和自己的去向都写在了纸上。
快写完时,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将邵师兄不幸逝世这件事写上去。
于是笔尖便停留在空白纸处,化出一团墨潭。
愣神后她赶忙将笔提了起来。
最后还是在纸上落下一句:吾师兄邵楚,昨日身逝,尸首已归,改日立冢,节哀顺变。
写完她叠好后便用灵力烧了去。
接下来就等白祝锦的回信了。
姜长泠写下这封信时,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只有真正把毛笔放下那刻,她的情绪原来才从悲悯沉重中抽离出来。
写完这封信,她还想起来有件事没做,于是她站起身来赶忙从衣襟处掏出了一个降妖袋。
施法打开后,一只有着狐妖特征的人便摔在了地面。
姜长泠对他道:“你且走吧,不要再到处害人了。”
狐妖缩成一团,眼睛还没完全能适应住光线,他抬起手遮住阳光问道:“那祥哥他人呢?这里又是哪?”
“走了,在带蓬莱灰豹回去的路上,这里是淮庆城。”
“哈?淮...淮庆城,这里居然是淮庆城。”狐妖自言自语喃喃。
姜长泠察觉到一丝异样便问道:“淮庆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耳熟罢了。”狐妖甩甩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了...那青竹城里怎么样了。”
姜长泠愣了愣,才发现这场混战中,痛的还不只是城中原住的百姓,同样的还有苟活下来的妖。
这无异于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青竹城内...百姓伤亡惨重,而你的同伙应当全部被歼灭。”姜长泠特意将最后两个字放得很轻。
仿佛是她成为了这场苦痛的始作俑者一般。
狐妖听完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待在原地不为所动。
姜长泠以为他是悲伤过头,一会的功夫那狐妖头上冒出的两只耳朵便向两边耷拉了下去。
可他竟是出奇地笑了出来:“我早便知道我们是斗不过妖都的,都是那帮妖太蠢了,说什么这是颠覆妖都统治恢复自由的好时机,要我看这就是死机。”
姜长泠看到他嘴角扯得牵强,不免问了一句:“你当真是这么想?”
狐妖怔了下,拼了命地点头:“我当然是这么想的,妖都所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人界和平,这些道理我都懂的。”
噗通一声,那狐妖直接跪在了地上,表情楚楚可怜:“所以恳求捉妖师保我无虞出淮庆城吧,我知道淮庆城内也设有妖都,甚至这里捉妖师比青竹城更厉害,所以...我真的很怕身陨在此。”
姜长泠轻叹了口气,垂下视线看他:“你先起来,你跪我又有何用。”
狐妖仍旧倔强地跪在地上,撇过头去。
她感觉到狐妖的胆怯,也想起了长孙仲晏曾跟她说的一番话。
“我答应你,但是...若能遇到可商议的妖,你能不能放过他们一马?”
于是她继续道:“人和妖之间固然都有善恶之别,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妖都三处做错了,你们妖族激进反抗这事我也能理解,所以你不必为了立场而故意阿谀我。”
狐妖的耳朵又竖了起来,缓缓抬起头看向姜长泠。
“你憎恨我们,我都懂。”姜长泠道,“至于保你出淮庆城一事,我也做不到。”
“为何?那你是因何而来的?”狐妖突然问道。
“我...我是奉命前来淮庆城,来时的过程并不重要。”姜长泠道。
狐妖见求助不奏效,只好灰溜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出一副落寞失意的模样。
可下一瞬间,那狐妖却突然目露凶光,长爪一现向姜长泠挥了过去。
姜长泠也在须臾间反应过来抬起手抵挡,可纵使身手再快,她的手臂还是不可避免被划开几条血痕。
狐妖抽回爪子极快再向她发起攻势,姜长泠看准时机闪过,双指夹住一张符纸抵住狐妖迎面而来的妖爪,一个法阵便随着灵光乍现展开,直接将逼开狐妖数步。
待他们身距被拉开时,姜长泠便向他甩出了滚烫盛意灵流的缚妖绳。
狐妖见状只好咬着牙紧紧抓住甩来的缚妖绳,甚至还在手上缠绕了几圈,那灼热的缚妖绳碰上他的肌肤烫得直冒烟。
两边正无言对峙着。
姜长泠不急不忙地扯着缚妖绳问他:“你这是何苦呢?”
狐妖疼得龇牙咧嘴,还是悲愤道:“你懂个屁,老子的兄弟全都死光了,族人也不知所踪,从此都是我孤身一人活着,凭我一己之力又报不了仇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此间姜长泠迅速打出一张镇妖符恰好贴在了狐妖额头之上。
狐妖刹那间全身僵硬,不得动弹。
接着他只能眼看着缚妖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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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手中流走,逐渐缠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卑鄙无耻!”狐妖还剩一张嘴能动。
姜长泠走到他身前揭下那张镇妖符,解释道:“并非是我卑鄙,而是你技不如人,同归于尽也是要有本事的,你连我一个中阶捉妖师都对付不过来,就别谈报仇雪恨了。”
“若是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的话,好好想想你那些死去的族人,你的死亡会是他们期望的结局吗?”
狐妖气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是怒视她不为所动。
“我答应过长孙仲晏不会杀你,你要走要留我都不拦你,但倘若你要在城中滥杀无辜,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缚妖绳被姜长泠收回,狐妖霎时没有了方才的气焰,只是在原地站着。
“你且走吧。”姜长泠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垂下的手正默默地储蓄着灵力。
狐妖思忖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顺从了姜长泠的意思。
他把身上关于狐妖的特征通通藏了起来,转身走去窗台:“我宁愿去找祥哥,也不愿与你们这种人为伍。”
说完他便往那窗台一翻跳了下去。
姜长泠见他离去,总算是松口气,回过头去时,白祝锦的回信就捎了回来。
她接下灵力漂浮着的纸张,还能看见上面的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意思大概说的是白府已经快马加鞭从淮庆城买入粮食,拜托了妖都二处的捉妖师做运送,马上就可以将粮食派发下去了。
还说了之后务必要告知他邵楚立冢的位置。
姜长泠心中了然,焚烧掉纸张,正想着应萧烬的话下楼去用早膳,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从手臂上传来,她不得不先去处理这伤口。
环顾这周围一圈,她暂时能做的也只得是清理掉伤口的血。
正当她去撸起袖子清洗伤口时,她忽然想起来萧烬和她之间的禁咒。
她受过的伤痛皆会复刻到他身上。
以往她每次受伤,萧烬都会关键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帮她疗伤。
她一边清洗着伤口一边揣摩。
那这次也会一样么?
洗掉伤口上的血后,姜长泠用布随意地摁了摁擦干,撸下袖子后她默默地开了门下楼。
楼下人来人往,几乎座无虚席,空气中都飘着甜甜点心的香味和茶香。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气质绝尘的萧烬正手持着书独坐在靠窗的一桌,桌上点心罗列。
她不禁隔着衣袖布料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随后向萧烬那桌走去。
她刚拉开凳子坐下,就听萧烬开了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姜长泠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向了他没说话。
茶杯中的热气氤氲飘升,窗外只开了一条小小缝隙吹入风声。
“我的意思是,你何必放跑他?”萧烬视线依旧盯着书本问道。
姜长泠双手交叠摩挲了下,轻声道:“只不过我答应过长孙仲晏,要尽量放过他在钱府上的弟兄。”
萧烬抬起眼眸看她,略带恹气:“这种妖,不值得你去怜悯。”
“你的安危应当放在首要考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