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泠发现这青竹城和淮庆城最致命的区别还是物价上涨。
原本当捉妖师这一年的俸禄就不算高,养活自己还能省下一点钱已是不错,但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搬迁,还需要买这么多新的物什。
于是她一路寻觅了众多店铺货比三家,终于挑出了最便宜的买下,拿着大包小包回到了雀云院。
夜晚的雀云院中也点了灯,拢共有六户,其中三户的纸窗映出鹅黄的亮色。
“姜同门,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见那空屋关上门了我就猜到你来过了。”阮诗情不知何时就在雀云院中候着了,“你这是去哪了,弄一身污泥?”
“今天我出了一趟城。”
走了一天,姜长泠早已疲惫并不想再跟阮诗情过多周旋,说完后她便打算径直从阮诗情身边经过。
阮诗情一把拉住了她,热情道:“你东西太多了,我帮你拿点。”
也不等姜长泠说什么,那阮诗情就像是卸货一般从她身上接过了行囊。
姜长泠愣了愣,道:“多谢。”
“都是些小事。”
阮诗情接过后,便十分好奇地翻看了她买的物什,略带了些嫌弃道:“你出城为的就是买这些东西?”
姜长泠停下脚步,略微皱起眉转头看向她:“并不是,若阮同门只是好奇我去了哪里大可直接问,不必私自翻找。”
“不就是日常关心一下同门么,别生气啊,走吧走吧。”阮诗情尴尬地笑笑,独自提着包袱比姜长泠先走到前头进了厢房之中。
姜长泠也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
进了门,阮诗情将包袱丢在地上,抽出一张符纸将蜡烛给点上。
点灯时,她忽然发现这烛台是崭新的,不仅如此,她再往床铺看去,竟然有着柔软的狐裘垫地,还有一袭帐纱笼着床榻,朦朦胧胧,似是什么府中小姐的闺房。
她眼睛顿时瞪圆了。
“姜同门,你这厢房是原本就有这床铺?”阮诗情惊讶问道。
姜长泠刚拎着包袱进门,见到眼前这幕的反应也与她一样有些震惊。
她今早来看的时候还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床板在的。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这是谁的手笔。
“是我...早铺好出门的。”姜长泠迟疑回答。
“那你还出门买这些个破棉□□什么。”阮诗情连忙上前几步蹲下去摸了摸那狐裘地毯。
那狐裘一看就知价格不菲,摸上去柔软地就像是蹭了层金粉下来似的。
姜长泠站在原地沉默了会,直到阮诗情回过头去看她,她才想到怎么解释:“放着备用的。”
阮诗情谄媚笑道:“方才我还以为姜同门是什么穷苦寒酸之人,不曾想到是如此有钱,是我眼界狭窄了。”
这话里头的目的和试探的意味太过强势,惹得姜长泠倒是有些厌烦起来。
“想必阮同门误会了,我确是穷苦之人,如你所见,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上面了。”
“哈?”阮诗情一下站起身来,“姜同门,开玩笑也需有个度的吧,你这到底是装哪样呢?”
姜长泠蹙眉道:“这一切貌似都是阮同门自己的臆想吧?”
阮诗情无语凝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是吗,姑且算我耳背,今晚就先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便匆匆地就从姜长泠的厢房中走了出去。
这行为太过蹊跷,想必是背后另有所图。
姜长泠没想通,放下了包袱去关上了房门。
转身看去,这下厢房中的布局陈设尽数入她眼中。
仔细一看,离门最近的那张木桌和两张凳子明显就被换过了。
她刚来时,这木桌面上明明蒙着一层薄灰,而且桌脚位置处有一个较明显的缺口,凳子的样式纹路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靠近静嗅还能闻到一阵这木材所带着的清香。
定是上品的木材,可惜她并不识货。
她忽而茫然地看着遍地的包袱,不禁想到萧烬应当是知晓她所处的困境的,但为何好几次都一声不吭帮她?
因为什么?
她一路想一路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待她将物什收拾地七七八八,门外忽而传来一阵敲门声。
姜长泠思绪被拉回,还以为那阮诗情又来了,可一看那门口倒映的却是一个高大的男子的身影。
她走到门前拉开房门。
清冷的月亮在萧烬头上悬着,他带着些许嫌弃的神情向她看来:“以往你的元宵节都是这么过的吗?”
萧烬每次说的话足以让姜长泠愣个好半晌,毕竟从没有人这么直白地问过她这些问题。
以至于每次说起关于她的问题,都像是被一股陌生的气息剖开触及了最脆弱的灵魂一样。
“以往过节,邵师兄会请我吃饭。”姜长泠怔然道。
萧烬表情有所缓和,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姜长泠便开口道:“萧公子,我衷心感谢你的照拂,但这人情欠下太多,我实在是无力偿还。”
萧烬抱起手臂,语气淡然:“是不是人情我自有分辨,再说了我还没要你还呢。”
“你手上的伤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处理?”萧烬对着她手臂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那被狐妖抓伤的地方被她酿了一天,时不时被外层的衣裳裹盖着,除了隐隐的阵痛以外,她几乎忘却了这伤口存在的一回事。
“...我过会就处理。”姜长泠道。
萧烬忽而朝她伸出了手,眼中透露冷淡却又不失柔和,一句话没说。
姜长泠识趣地搭上。
“陪我去个地方吃饭。”
姜长泠本想着回绝,后来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便问了句:“什么?”
“就当是你还了人情了。”萧烬稍稍歪了头看向她,如潭水一般的黑眸中只有温柔点缀。
手腕上感知到灵力在灌输,萧烬便突然拉着她往外走,正当姜长泠迫不得已跨过门槛时再一转眼便是到了灯火通明的街上。
街道的一边正是有着五层楼之高的饭馆,那崭新的牌匾上正写着三个字——寻味楼。
“走吧。”萧烬松开她的手,独自率先向前走去,小二也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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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地迎了上来。
姜长泠抬起手臂看了看,发现那处伤口的痕迹已经烟消云散。
风声萧萧,夹杂了三两声“下雪了。”的闲言碎语,她抬起头看向萧烬那纯净缥缈的背影,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乱如麻的。
尤其还是在她晚上只吃了几个包子顶饱时。
“怎么,不喜欢吃这家?”萧烬忽而转过身来问她。
“不是。”她回过神来,连忙抬起步子向前赶上和萧烬的距离,或许是她一下走得太过着急,不知在哪绊了下正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那熟悉的雪松香霎时冲进她鼻腔。
“抱歉。”姜长泠急忙道。
“走路小心点。”萧烬只是停顿了下,落下一道极为轻微的闷笑继续往前走了。
“诶,二位客观这边请。”小二在旁边见他们闹完总算开了口。
姜长泠跟着萧烬连上了四层楼才停下来,最后两人在靠窗的一围桌坐下了。
而桌上早已经布满了热气腾腾各式各样的菜。
看见这些,姜长泠不争气地饿得咽下了几口唾沫。
小二刚走不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拿了一壶茶水,给他们面前的茶杯斟满上了:“小的在这祝二位元宵快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慢用啊。”
小二撤下茶壶,也没看这两客人的脸色就这么走了。
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萧烬还好,大不了是心里想把那小二杀了,但面上不显。姜长泠就不同了,脸颊上的绯红直直晕染上耳尖,却还是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听闻这里的桂花鱼做的不错,你试试。”萧烬端起热辣滚烫的茶杯抿了一口,只是轻瞥了她一眼后挪开了视线。
“你先尝尝。”姜长泠回道。
整个四层只有零丁几桌人在吃饭,相比于一二层来说要清静上不少。
萧烬抿着茶水入喉,眉间在不经意间皱了下,并不是因为姜长泠说的话,而是因为这茶不好喝。
“你先试一下毒。”
姜长泠低下眉思忖了会,缓缓开口:“你是请客之人,于情于理你不动木箸,我先动的话也未免太没礼貌了。”
“……看来人间的礼节繁冗是真的。”萧烬放下茶杯无奈说了一声,随后拿起木箸夹起一块鲜嫩的桂花鱼放到她的碗中,“这样呢,可以吃了吗?”
姜长泠颇有些意外,但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行为:“多谢。”
“快吃吧,等会凉了就不是一个味道了。”萧烬叮嘱道。
姜长泠夹起鱼肉吃下,随后扒上一口饭,咽下后,她道:“好吃。”
“嗯,好吃就多吃点。”
名义上萧烬虽说是让她陪他吃饭,但是实际上都是她在吃,姜长泠还不至于那么愚钝,猜不到萧烬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在吃完第二口的时候,姜长泠抬起略带透亮的眼眸,语气间没什么起伏:“萧公子倘若一直这么对我,我会动摇的。”
这句话忽然让萧烬心里一紧,他疑惑问道:“动摇?动摇什么?”
“动摇不可以依靠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