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钟婆的孙女和黎大师兄的妹妹应当是为同一人。”姜长泠攥着茶杯,手指不安分地在杯壁外摩挲着。
其实这个猜想,黎追早在认识钟婆时泯灭了,但他心中仍是存在侥幸,所以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放弃有空过来钟婆家探探的念头。
说不定哪天就能看见钟婆家的孙女回来了,他也好放下执念…
可他没想到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居然就这么赤/裸/裸地把他那荒谬的幻想给转变为现实。
“此话怎讲?”黎追问道。
而钟婆也是收敛了笑意,认真地盯着她。
“实不相瞒,我能看见飘荡在这世间上的亡魂。”姜长泠道,“之前我偶然路钟府,便看见一名女子蹲守此处,后来跟她沟通过才发现她听不见声音也不会说话,但是她认得自己的名字,所以这几日来她总是跟着我,想让我帮她点什么。”
“但她表达有限,我只知道她生前过得不好,所以逝世后才想家,想回来看看你们。”
她说这话前,早已做好了不被相信的准备,却没想到两人都没有开口出声质疑她,只是默契地沉默了一会。
“我就知道...她已经去了...”钟婆捂住脸,声音都发着颤。
而张福就坐在他们的正对面,一无所知地看着他们。
“至于为何我会说是同一人,那是因为我曾见过她盯着师兄佩戴的锦囊而哭泣,想必也是识得这个锦囊。”姜长泠道。
黎追本也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但如今他也不得不信了。
“我妹妹她是个苦命人…五岁时便与我不幸走散了,那会我还不叫黎追,我叫李响,她叫李珠…”黎追苦涩地笑了下。
那是一年冬天,李家所住的穷乡僻壤闹了饥荒。
冻的冻死,饿的饿死。
李父李母已经顾不得在这的家,只好带两个孩子跟着村里的流民去往派下赈灾粮的地方。
李珠还小,所以在这寸步难行的雪路她被背着走了半路。
寒风刺骨,明明李父李母两人穿得比李响要多,却骂了这雪天一路,李响却在路上一声没吭。
“娘的,这一遭直接干到了黑天。”李父背着李珠,见要到了便连忙把李珠从背上放了下来。
“真是不容易。”李母也帮忙拍去李父肩头上的落雪。
李珠不会说话,下了地也只是眼巴巴地盯着这陌生的周围紧紧地握住李响的手。
这附近的流民不少,大多数都是从邻村里跑出来的。
“这太乱了,李响你看好珠珠。”李母语重心长地交代,视线便已经随着李父向前走的背影跟去了。
前面几口大锅下窝着灶火,白烟袅袅,尽管只是熬着白粥,也不免让饿了好几天的人垂涎欲滴。
“孩他爹你也不等等我们。”
话音落下,李母也赶快跟了上去。
李珠不明所以,只是转头看向李响,眼里装着疑惑。
“不怕,爹娘没有不要我们,我们马上就要有吃的了。”李响浑身冻得快要结冰,却还是一边笑着一边给李珠比划了手势。
李珠摇摇头也还是表示看不懂,李响只好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排了许久的队伍,李父和李母也终于是能捧上了两碗热粥和两个馒头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而李响和李珠是后到的。
李父狠狠嗦一口热粥,开怀道:“不亏是老子的儿子,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热,人多不怕生,不过是七岁就能把这小哑巴照顾地妥妥帖帖。”
“你迷糊了,李响都已经八岁了。”李母细声细气道,顺便将自己手中的馒头撕了一块大的给李父,而剩下一半则是掰成两半分给了他们俩。
“岁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像老子。”李父又打了个嗝。
而李响端着碗依旧没说话,默默地将方才李母分过来的馒头放在了李珠的碗里。
“娘的,李响你就是有一点不好,不够豪迈,嗓门也不够亮!”李父又接着道。
“李响还小,还能成长,你急些什么。”
“哎,你说老大这样就算了,老二怎么也这样,老二更惨,妥妥的是个聋子哑巴,还谁的话都不听,只听老大的,老子也真的服了。”李父瘫坐在台阶上,就像是喝了酒,苦水不断地往外吐。
本是想引起周边人的同情,但周边的人都只专注着自己低着头蜷缩起来取暖,无人搭理他。
见此状,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干脆在原地挠挠头噤了声。
这一晚,大家伙都围坐在灶火旁睡着的。
但李响抱着李珠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半夜被冻醒后睁眼环视一周便发现自己爹娘都莫名不见了。
他第一反应是惶恐,再就变得平淡了。
就算被抛弃了又如何?
独自一人带着妹妹远走高飞这个想法早已在他脑中预演过无数遍了。
他闭上眼睛又再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其实他爹娘早就不想要他妹妹了。
这些他都知道。
数不清多少次他外出一回家就看不见李珠。
一次是在别人邻居家。
一次是在湖中。
一次甚至恰巧看见他爹拿着绳索追着李珠。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还哭得那么难听,这种人不配为李家的人!”他爹很是不耐烦。
“孩他爹你消消气,咱不是还有一个健全的儿子,你老是拿珠珠撒什么气。”他娘语气蔫蔫地在旁边打圆场。
而李珠哭得沙哑躲在他背后。
“有什么事都冲我来,珠珠是无辜的。”
这个场景他亦不知已经见到过多少回,甚至在入睡的夜里都会梦到。
李珠亦不知为何两个生她养她的人要如此对她,只觉得李响是这个世上唯一会待她好的人,连夜晚都是紧牵着李响的手入睡的。
另一头的李响则是想不通,李珠是她的亲人,是他的妹妹,本就已丧失了听见声音和说话的天赋,这点便足以让他坚定要守护她一辈子的信念。
可为什么到头来最大的敌人居然是爹娘?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会在暗中流泪。
他只是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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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活下来,为何如此艰难。
后来他也学着李珠沉默寡言。
出门后也会带着她。
久而久之,他爹娘眼不见心不烦,加上李响的袒护,对李珠也没那么排斥了。
可谁知,这一场饥荒,只是出了趟远门竟是将他们永远地抛在了尘世间。
日光倾洒,那灶子里的火早便被烧没,而周边还有零丁几人没有醒来。
李响睁开眼睛,本祈祷着自己在凌晨中看到的都是假象,可事实就这么冷冰冰地摆在他眼前。
这块地方,说离城远又不远,近又不近,恰好卡在这中间。
昨晚他还没睡着时便听到有人说得去城里才行,因为这不再供食了。
于是乎他轻轻晃醒李珠,一个小巧的粉色锦囊便从她怀里掉了出来。
李珠很快睁眼,醒来后第一反应竟是赶紧把那掉下的锦囊捡回来。
李响倒是十分好奇这个锦囊的来源,指了指那个锦囊示意着疑问。
李珠坐起身来,两个铜铃般大的眼睛微微弯起,把这粉色的锦囊递了出去。
“送我的?”李响自言自语地接过锦囊。
李珠满意地点点头。
他打开了这锦囊,只看见里面装了些不知名的香料。
不用想也能知,这锦囊应当是李珠在哪处地方捡的。
他也只好回以笑意,将那锦囊收入胸襟之中后摸了摸她的头:“谢谢珠珠。”
很快,李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爹娘哪里去了?
李响却是直接牵起李珠的手,让她只注意到自己。
可就算是相处了这么久了,李响也还是不知该如何与李珠沟通,只能用一些简短的手势来表达浅表得意思。
他想了想,拍拍自己胸脯,再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勉强扯出笑容来才罢休。
李珠揉了揉脸蛋,看着身后白光降临的李响笑了笑,好像大概也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醒来,李响为自己和李珠能活下去,自然是向其他人问了路。
好在被问的人也算是个好人,一路将他们两个带进了城中。
到了发放赈灾粮的点位又近夜晚,两个人饿得肚子咕咕叫才迎来了热食一顿。
可旁边的李珠却不想吃把白粥推给了李响。
他还以为是李珠谦让,直到李珠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摆摆手,整个人有气无力地瘫在他身上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太烫了。
这并不是不饿,而是发烧烧到没胃口吃下东西了。
天寒地冻,来时的路霜雪不断,李珠何曾吃过这些苦,发烧也是常理之内的事情。
可李响完全没有意料到他妹妹生病了又该如何是好。
事情发生地突然,李响想都没想便朝着周围大喊:“我妹妹病倒了!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她!”
周围一片穿着朴实,甚至有些褴褛的人就这么端着赈灾派下的白粥,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他们。
那眼神只是好奇,并无半点怜悯或是想帮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