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海上避难
    翌日,君臣在大殿议事,群臣立于两侧,赵构则居于大殿的龙椅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他眼里布满血丝,神情惨淡,他对着百官泪如雨下道:“朕悔不听朱胜非所言,轻信杜充,我对杜充甚好,将他一路提拨到宰相,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他为何还要背叛我?”

    梁红玉看着大殿上哭泣的赵构却觉得他甚是可悲,真正想帮他的人,宗泽、李纲他都弃如敝履,他相信器重的人却根本不值得信赖。

    梁红玉劝赵构道:“陛下,金军已经攻过来了,您派臣去带兵抵抗吧。”

    韩世忠道:“陛下,臣愿随梁将军前去。”

    赵构道:“金军现在势如破竹,不宜正面对抗,朕一夜思忖,决计前去明州避敌。”

    梁红玉听闻赵构要继续南逃,劝慰道:“陛下!”

    赵构朝她挥手,“我意已决,梁爱卿不必多言!”他怎舍得让梁红玉独自去对抗金军。

    梁红玉和韩世忠只能随赵构一起南逃。

    大队人马先随赵构逃到越州,得知完颜宗弼已经兵临建康府,又随赵构逃到明州。

    到明州之后,赵构知道自己绝对跑不过金军的骑兵,于是叫众大臣前来商议,范宗尹道:“陛下,只能去海上暂避了,海上虽有风涛之险,然而不去海上,亦别无善策。”

    梁红玉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皇帝逃难到海上,岂不让人耻笑,她正欲上前劝阻,却被韩世忠一把拉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造次,她只得作罢。

    其他官员也大都表示同意。

    赵构沉吟道:“朕意已决,航海事,不可不行,卿等速去安排海船。”

    一大臣说道:“可是这么多人想要逃到海上,船只不够用啊!”

    赵构只得下令道:“每名士兵只允带两名家眷,其余家眷皆留在明州。”

    此举当即引起了将士们的反抗,卫士张宝等百余人责问宰执们:“我们有父母、妻儿、不知如何选呢?”

    首相吕颐浩对将士们怒吼道:“爱带谁,怎样带,那是你们之事,关我何事!”

    将士们闻言不由怒火中烧,当场闹起来,甚至有人想杀掉吕颐浩。

    宰执们将此事告知赵构,赵构很平和地拿起御笔,一面下诏安抚闹事的将士,一面密令姚端和辛企宗带人秘密捕杀带头闹事之人。

    翌日,闹事的将士们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喧闹,很快又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喊声。他们跑出房门。发现大批御林军正守在外面,他们身披盔甲、拿着弓箭等待他们自投罗网,而站在御林军中间的正是赵构,只见他身披盔甲,目光坚定狠辣,亲自搭弓射箭,射落了两名准备翻墙而逃的卫士。

    看到平时温文尔雅的皇帝陛下亲自动手了,本来还想逃跑的值班卫士登时吓得战栗不已,纷纷跪倒在地,举手投降。

    赵构目光如炬,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大手一挥,领头的十七人纷纷倒在御林军的刀戟之下。

    梁红玉闻言很是震惊:“此言可信否?”

    韩世忠垂目而立,“自是可信,我的一名手下同御林军中的一名将士相熟。”

    梁红玉叹道:“官家若将这样的血性用于抵抗金军,又何至于此,这些将士何错之有。”

    韩世忠劝戒她道:“官家此时正在气头上,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在他面前莫要再说这些言论,惹他不快!”

    梁红玉沉声道:“我自知其中的厉害,就不劳烦韩将军费心了,你先回府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韩世忠听闻此言,总感觉她还在同他置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那你先歇着吧,我这就回府了。”说完转身离去。

    此时,完颜宗弼已渡过长江,到达临安府了。

    赵构刚起床,就接到张浚奏报临安失陷的消息。他感到形势危急,决定当即起航。

    时值初冬,天色阴沉,寒风劲吹,更增添了逃难的黯淡气氛,船上的官员与岸上的送行官员相互告别,个个情绪消沉,面无人色。登船者担心海上的大风恶浪,而留守者更是害怕金人的刀兵灾厄。

    一支二百四十艘的船队,满载着三万多人浩浩荡荡向南行驶,高大的楼船迎着凛冽的北风而行,风声猎猎作响,割得皮肤生疼,举目四顾,但见长江两岸衰草连天,满目荒芜,苍茫的大地变得毫无生机,一片荒凉,令人倍觉凄怆。随赵构一起南逃的将士们也形容低迷,脸上毫无生气,他们知道,所有的抵抗皆是徒劳,甚至还会因此丧命,那十七个将士的性命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即使他们对这次南逃甚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梁红玉只带了秋凤一人,其余人等皆走陆路。韩世忠也带兵从陆路沿南方而逃,他手下的弟兄们对赵构这种不抵抗的行为颇有微词,他也只能安抚他们的情绪。逃到镇江府附近,这里是京杭运河和长江的交汇处,水路四通八达,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他决定在此处驻扎,同时命人建造战船,训练水军,静待金军的到来。

    楼船浩浩荡荡行至温州,赵构本打算在岸上好好过个新年,但听闻金军已攻到了明州,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他吩咐让内侍带上数月口粮和过冬的衣物,于建炎四年正月初一将楼船开至海上,准备在海上过年。

    得知赵构逃到了海上,完颜宗弼派人带着船只下海去抓人,金军大多不识水性,也不懂水战,结果船开出去没有几步,迎头就遇到了宋军枢密院提领海船张公裕的军舰大船浩浩荡荡迎面开来。

    完颜宗弼只觉不妙,于是大喊一声:“快撤!”

    金军听令后慌张调转船头准备后撤。

    张公裕一声令下:“发射”。

    只见数万只火箭齐齐向金军的渔船、商船开去,江面上登时大火漫天,船只浓烟滚滚,不少金兵被迫跳海,却因不识水性悉数淹死在海里。未跳海的金兵身上被火苗裹挟,只能抱头鼠窜,加之北风势大,火苗随着北风渐渐越烧越旺,被火势裹挟的金兵瞬间被大火吞没,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海面上,犹如索命的鬼魂。

    张公裕又下令将燃烧的敌船撞沉,宋军开着高大的舰船驶向敌船,金军将士半数晕船,根本不能应战,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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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舰船向他们开来,却毫无应对之策,金军的船只随之一一沉没。

    目睹这一切的完颜宗弼惊魂未定,赶紧下令调转船头,带头逃遁,五十艘海船只剩下三十一艘,逃到一片海域,又恰好遭遇暴风骤雨,船队在恶浪中挣扎,船只被恶浪打翻无数,待骤雨停歇,天气转晴之时,最后只剩下三条船。

    跑到岸上之后,完颜宗弼心有不甘,对众人道:“渡一回大江,极是不易,不如且留临安、明州,渡过炎暑,打造战船,练习水站,待秋后再战。”

    众人反对道:“若是再此度过盛暑,恐战马因水土不服死伤殆尽,秋后如何用兵?”

    完颜宗弼怒道:“待我明日亲自下海一试。”众人皆目瞪口呆,不敢再谏。

    翌日天气晴朗,完颜宗弼带兵登上前日脱险归来的大船,并掳来汉人充水手,自大江口扬帆入海。

    船行不多久,完颜宗弼首先晕船,不断呕吐,侍卫慌忙将他扶入舱内静卧,不料海上风云突变,狂风呼啸,恶浪排空,三艘船只在汹涌的波浪中颠簸,接连几个巨浪,就将仅剩的三只船中的一只掀翻,完颜宗弼不得不返回岸上,再也不敢下海。

    经过此番折腾,他知道想要抓住海上漂泊的赵构实属不易,只好放弃。

    金军一路南下,攻占的城池越来越多,兵力却越来越分散,遇到的大宋军民的抵抗也越来越强烈。而金军的优势在平原地区能施展开,到江南水乡就完全被束缚住了,再往东南就是山地丘陵,到了那里只会更加被动。

    完颜宗弼决定撤兵,回到临安之后,他放任手下将临安城洗劫一空之后,又将这个当时最富庶繁华的城池付之一炬,昔日繁华的临安城就这样淹没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搜山检海”的任务完成之后,建炎四年二月,完颜宗弼带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北归,由于抢到的东西实在太多,无法走陆路,他便沿京杭运河将掠夺来的东西运往北方。

    从除夕到元旦,南风愈刮愈烈,赵构的整个船队被迫下碇停船。

    约三万人寄身在惊涛骇浪之中,人人都怀着葬身鱼腹的惶恐,不断祈祷天地诸神,以求安度春节。

    整个御船有上下两层,上层作为寝阁,下层作为便殿,随行的十五名宦官和九十九个宫女,二十名将士及一些水手,主要在船身的舱内起居。而梁红玉和秋凤则被赵构安排在了上层。

    赵构只带了梁红玉一位将军,他觉得不管到了哪里,只要有梁红玉在他身边,他纷杂的心情也会变得安定起来。

    到了元旦之夜,南风才转为北风,这只御船方得以南行,船上近三万人,船队的吃食给养消耗很大。

    正月二日,船队的给养已经不足,赵构只得下令将船队临时停泊在台州沿海的一个无名港口,但港口边的两个村落除了供应井水之外,几乎不能提供多少其他供养。

    尽管如此,三万各种身份的男女老少,因暂时脱离了鲸波万顷的险境,得以登岸享受海边旖旎的自然风光,无不欢天喜地,僻静的港口一时显得熙熙攘攘,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