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如惊得几乎要弹跳起来。
一根手指突然按住她的红唇,示意她噤声。
许时年额头和苏意如相抵,指尖从她柔软的唇瓣上慢慢挪开,改为双手捧住她的小脸。
“姐姐,喜欢吗?”也不知道他问的是人,还是舞。
气氛一瞬间变得旖旎危险起来,就连两人吞吐的呼吸都拉扯变得黏稠了。
危险危险危险!
苏意如的心脏突突直跳。
这一刻,成年男性的荷尔蒙铺天盖地的席卷住了苏意如。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许时年虽然长着一张稚嫩的脸,可他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而且已经二十一岁了,还有一年都能合法结婚生子了!
顾不得破坏气氛后的尴尬,苏意如连忙推开他,在许时年微愣的目光中,急急忙忙将他推出门外。
“舞跳得很好,我要忙了,就先这样!”
随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许时年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那我先去直播了,水果记得吃。”
苏意如没应声。
又过了会儿,隔壁传来开门关门声。
苏意如这才长舒一口气,走回电脑桌前坐下,抚了抚胸口。
现在的小弟弟也太吓人了,这么勇猛,让她差点招架不住。
吃了几口水果平静下来,苏意如重新打开u盘资料。
看着屏幕,她的目光渐渐冷凝。
……
苏意如最近下班有些晚。
全因上次林蔚然不分场合牵了她的手,被景邵庭撞破,至此之后,他便开始三五不时地带她出席各种应酬酒会。
有时候还会当着许多人的面儿,摸摸捏捏她的脸,仿佛在宣誓着某种主权。
每当这种时候,苏意如都紧张的汗毛倒竖,四下张望,生怕遇到熟人。
也因此,她每每都要陪着景邵庭喝酒敬酒,还得装作不胜酒力,有时候还得把喝醉的景邵庭送回别墅,再给他煮一碗番茄鸡蛋汤醒醒酒。
也不知道堂堂景家大少爷,至高无上的太子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会爱上这样一道家常的汤。
这天,景邵庭喝得有些醉了,许慕负责将他送回去。
苏意如得以清闲,自己打车回了家。
她刚要跨进楼,便发现楼下灯光明澈。
她走
过去,惊讶地问“时年,你在这里干嘛?”
“等你。”许时年抿起唇,笑得很乖,将手里的保温瓶塞给她,“我煮的百香果蜂蜜水,你喝点,解酒。”
他将瓶盖贴心拧开,又道“我加了冰块的,现在喝刚刚好。”
苏意如今天喝得确实有些晕,闻言,心中熨帖,抿了口,发现味道很好,于是又喝了好几口。
许时年见她喝了很多,顿时开心地弯起了眼。
苏意如喝了大半,拧上瓶盖,踮脚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啊,走,上楼吧。”
两人一起上楼。
谁都没有注意到,小区拐口处一辆豪车静静地停泊在那儿。
许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将车内的冷空调关掉,从后视镜里窥视着自家老板的脸色。
臭,太臭了!
他这辈子没见过老板露出这么臭的表情。
“景总,我们要不要下车?”
“不用。”
景邵庭冷冷地盯着那边。
车子开过来时,他恰好看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黝黑的通道吞噬掉了那对男女,徒留下浓浓的冰寒。
最近带苏意如出席酒会,她总是一副着急回家的模样,原本他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现在看来,哪是什么难言之隐,分明是家里藏了人。
而且还是不同于林蔚然那款的小奶狗。
从未体会过的压抑情绪顿时化为巨石,牢牢地压在心头,压得他呼吸沉重,手背上青筋爆起。
他早就知道苏意如并不像她表面那样安分乖顺,如果她真是个安分的,又怎么会给他下
药,爬上他的床?
他都知道,只是初时食髓知味,兴趣盖过了一切。
也想看看她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浪。
毕竟在景邵庭二十六年的生涯里,一贯顺风顺水,生活品质高端,却乏善可陈。
苏意如就像猛然闯入他平静世界里的一只小兔子,带来了鲜活的色彩,令他感到有趣,故而放纵了她。
可再怎么放纵,他也绝不允许她在外面还有别的男人。
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景邵庭闭了闭眼,打开手机,拨通电话。
过了近十秒,那边才接通,“喂?”
“下楼。”
苏意如一愣,“什么?”
听得出声音发紧。
景
邵庭攥紧手机,语气接近暴怒的边缘,“下楼,我不想说第三遍!”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苏意如挂断电话,匆匆走出自己的房间,换了鞋子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连许时年在后面喊她,她都未曾回头。
下了楼,她四下望了番,很快就看见在拐角处的那辆豪车。
磨砂黑的车子静静地停在拐口处,在黑夜里犹如一只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车窗降下,露出景邵庭那双清冷的眼眸。
他淡淡地望着她,眸光无波无澜,一言未发。
苏意如和他对视了几秒,才打开车门上去,任由黑车将她吞噬。
楼上,许时年靠在窗边,看着苏意如上了车。
向来纯澈的眼眸缓慢地眨了眨,浮现一抹猩红。
……
景邵庭一路上都没有和苏意如有半点儿交流。
回了别墅,都是自己下了车直接进屋,没有半点儿放慢脚步等她的意思。
以前他都会等她的,今天是怎么了?
苏意如三步并做两步,亦步亦趋地跟上。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生气了,但现在不说话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路跟进了卧室,苏意如自觉地关上房门。
景邵庭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拆开,抖落一根香烟叼进嘴里。
苏意如有些发怔,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景邵庭也会抽烟。
回过神来,她走到他身边去,俯身拿起打火机想为他点火。
景邵庭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作声,捞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自顾自地点燃,又将其扔回柜上。
微凉的指尖擦过苏意如的手,她下意识蜷了蜷。
景邵庭走到落地窗边,凝视着外边独属于京城夜晚的万家灯火。
烟雾自烟头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面容。
苏意如忽然有些心惊,因为这一刻的景邵庭,给她一种陌生的孤寂感。
好像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就拉开了一条很长的距离。
摸不着,看不透。
景邵庭细长的指节夹着烟,偏头睨她,声音很轻,“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