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我叫楼樯,年十四,是醉云楼的店小二。”

    这会儿进入灵犀阁内,几人纷纷摘下面巾,露面认识,但阁内也就他们四人在。

    “那茶楼唱戏的说书莽夫是?”沛儿突然就觉着青龙说得这长串话,有些难以启齿。

    楼樯木着脸,“客人们喜欢看店小二耍把戏,所以久而久之被传出唱戏。至于说书莽夫,是为了散播谣言,混淆视听,再充当一下醉云楼的护卫,碰上闹事吃霸王餐的癞头,先打一顿,再把钱要回来。”

    “原来是这样。”尉迟嫣点点头,抬眸多看了楼樯几眼。

    模样普通,木着张脸,情绪稳定。想想看他在入口露的那一手,武功必然是不错,干净利落。今年才十四岁,但模样看不出真正的年岁,很有迷惑性。

    办事牢靠,成功率应当极高。

    十四岁就能达到这个地步,若不是李梵送去哪里进修过,那就是此人身份背景有些复杂,极大可能是绣衣使者。

    “哦,忘记说了,我之前在绣衣使里混过,后来统领把我撵出来了。他说我是傻子,说绣衣使之列不能出现傻子。”

    真是我想什么,他就说什么。

    其实,这及时雨,也可以不来的,对吧。

    就不能满足一下,我想要装逼的心理吗?

    尉迟嫣咧嘴一笑,楼樯继续输出,“我看你的样子,好像还要问,所以我先告诉你。”

    瞬间,她笑容垮了。

    楼樯丝毫没察觉不对劲,继续叨叨:“你是因为我猜到你想什么了,所以你笑不出来,脸垮了吗?其实,我也可以配合你一下,毕竟统领夸我是个会看脸色的好角色。”

    尉迟嫣即时获取他的同款表情,“……”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他是什么行走的人形读心机器吗?

    李梵也知道他的底细吗?还是全然不知,被蒙在鼓里。

    “哦,我入阁的第一天,就和殿下说了我的底细。你不用担心我会成为威胁,道上的规矩我都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看,我是个富有道德感的人,俗称喜欢袖手旁观。”

    楼樯喋喋不休,“没被撵出来之前,他们都夸我自觉。没得到他们命令的事情,那是一点也不会出手,一般夜行执令,他们都当我是把风的。然后,就漏风了。”

    哈哈哈……居然还是个冷笑话高手。

    不是,他不会真的有读心技能吧?

    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事不过三,他有猫腻,故事开始变得玄幻起来了。

    不是吧,不是吧,我穿进的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言情剧情吗?突然冒出个玄幻,这不就是蹊跷了吗?

    难道,他也是个开挂的妖孽?

    “我不是妖怪。”楼樯平静地说。

    尉迟嫣顿觉一个晴天霹雳,心中疯狂呐喊:他是个开挂的挂逼!快锁他技能啊,快啊!诶嘿,只要我心中所想他看不懂的话,那他不就没办法了吗?嘿嘿嘿!

    我真是聪明绝顶!

    楼樯眨眨眼,瞟了一眼她的头顶,耿直道:“你没秃。”

    尉迟嫣嘴角狂抽,“……”

    以前最羡慕的技能,现在成了我最讨厌的技能,打他哪儿能把这个技能关掉。

    忍不了了,一定要关掉!

    她一句话都不说,默默从后腰取下小铁锤,单手拎着看他。

    意图明显,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楼樯像是没意识危险,还是那副平淡的模样,说:“冲动是魔鬼。”

    说时迟那时快,尉迟嫣猛地举起铁锤狠狠朝他砸去。亏得青龙和沛儿一直在看着,在铁锤落在他头顶的瞬间,二人迅猛出击,从中迅速将两人分开。

    尉迟嫣一锤挥空,登时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小姐冷静啊!他可是高手啊!您打不过他啊!殿下还等您回家吃饭呐!”沛儿抱着尉迟嫣后腰,就要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

    楼樯木着脸学她,“是啊,你冷静啊,我可是高手啊,你打不过我啊,你还要……回家吃饭的?”

    翘起的尾音,成了点炸尉迟嫣脾气的导火索。

    他这话什么意思?嘲笑我手劲儿小,没吃饭吗?

    放开我,我要给他开瓢,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你这说书莽夫,可闭嘴吧!”青龙奋力将他搬得更远,就怕灵犀阁损失一员大将,太伤了。

    “你小子别跑,我要弄死你!”尉迟嫣被沛儿拦着,手举铁锤,无能狂怒。

    楼樯还是那副天塌了没事,有高个儿顶着的摆烂样。秉承着能摆则摆,摆不了就地嗝屁的态度,让尉迟嫣水灵灵地反复破防。

    “我没跑。”

    短短三个字,却要尉迟嫣怒挥铁锤五十次才能治愈。

    阁外风平浪静,阁内鸡飞狗跳,仿佛两个不相交的平行世界。

    夜深静悄悄,必定有人在作妖。

    于是,尉迟嫣发出第一句满是怨气的控诉,骂道:“鄙人此生最恨开挂狗,尤其是你,楼樯!”

    楼樯:“……”

    青龙看看身边的罪魁祸首,后看向尉迟嫣,挠头好奇问:“打断一下,这话啥意思?”

    “开挂狗是什么狗?”沛儿这个好奇宝宝也一并加入探究真理的大军,一脸真诚地问。

    楼樯还是那张木然的脸,“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只是在绣衣的时候,前辈们教过观察别人细微的情绪神情变化和习惯性动作,猜测最基本的心境变化。以前我总学不会,直到碰上了你……呃,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你二大爷!”

    “哦,二大爷你的神情变化太过明显,很容易猜出来。”楼樯一眼一板说得很真诚,“谢谢你,让我觉得我不是傻子。”

    尉迟嫣倒是又被硬生生的给气笑了。

    果然打败她的不是装逼,而是懵逼。

    人无语的时候,是会觉得好笑的。

    终于知道绣衣使那群人为什么要把他赶出来了,这样的不赶出来,等着日后喝西北风,各个都亲身参与一下丧葬一条龙服务吗?

    这究竟是什么地狱笑话?

    “我不是笑话。”楼樯反驳,“统领说我只是单纯的傻,不是笑话。统领还说,我这样的撵出绣衣,也不算损失,因为我算得上一无是处。统领常说,让我离开绣衣之后,在外面不要轻易提起绣衣的名讳,他定是担心我因此遇险。统领,他们真心对我好。”

    青龙暗暗倒抽一口凉气,“……”

    沛儿不禁咋舌,“……”

    尉迟嫣还是被气笑的,她说:“你才是适合自己最好的洗脑大师。统领统领,那统领是你爹啊?!直接言明,你一无是处,出门在外不要报绣衣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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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讳是担心你丢人现眼。你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他担心你被仇家寻仇?”

    “哦,是这样吗?”

    情绪稳定的仿佛古代版卡皮巴拉,在这个人人自危,随地发狂的时代,他可算得上是世间独三份儿的清流啊。

    独一份的是青龙,独一份儿的健忘没头脑。

    独两份的是沛儿,独两份儿的盲目跟从和不高兴,不得不说,这是她极大的优点。

    这三人身上真的有种淡淡的疯感,平静且摆,稳定还懒。

    气也气了,笑也笑了,尉迟嫣倒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除了露面之外,还要看看阁中收录的部分官员底细。

    所以,看着楼樯从那个有两人高的书架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一本全是灰的小册子的时候,她的笑容终于还是消失了。

    家人们,天塌了。

    然而,翻开小册子的第一页,上面花了一个抽象的火柴小人。

    天崩地裂!

    第二页上,才是正文,入目便是丞相的大名,然后四字评价:阴险狡诈。

    第三页,羌伍,评价:道貌岸然,心如蛇蝎。

    第四页,昭安帝,评价:弑父杀兄,无恶不作。

    ……

    这是误拿了谁的暗杀手册吧?

    说好的底细是一点没有的,记录的评价是大众熟知的,书写的字迹是非常工整的,册子的大小是小孩专用的。

    这是李梵小时候拿来记仇的吧?

    “二大爷,你猜得不错,这是殿下幼时的手札。”楼樯颇具电子奸臣的嘴脸,但言之有理,挑不出错,“在宫里能接触的官员并不算多,但韩太傅会适时提起两句,所以他就记了下来。韩太傅敢说,那自然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情,二大爷不用担心他老人家的安危。”

    “所以,各官员的底细,就是这本手札,没别的记录了吗?”

    楼樯耿直,“昂。”

    尉迟嫣:“……”

    哈哈哈,这就是天塌了的坏消息,居然啥也没有。这天崩开局,要不我去死一死吧?

    不是说辅为查探消息吗?消息呢?!

    哦,我的天老爷啊,李梵居然敢耍我!

    那他算是一脚踢棉花上了,因为我是怂包。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大不了大家一块组团,地府一轮游。

    都是一家人,不干那么厚此薄彼的事情,大家一块死吧!

    “二大爷稍安勿躁,不要总是寻死觅活的。你看看这人世间多美好……”楼樯一点也不适合说这些安慰人的话,别扭又诡异,加上那独特的嘶哑嗓音。

    “才怪。”尉迟嫣帮他补两个字,他就说不下去了。

    楼樯抿唇看她,“……”

    “什么什么,我们终于要死了?”青龙抱来一沓吃灰许久的书,连同他夜行衣上全是灰,兴冲冲过来说这么一句。

    尉迟嫣:“……”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想死?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什么死?谁死?什么时候死的?死多久了?需要去随点礼吗?”沛儿终于成了新一届的大师。

    空耳大师怎么不算大师呢?

    “哎,我们的前途一片渺茫。”

    楼樯问:“为什么?”

    尉迟嫣慢悠悠翻看自己手上的小册子,幽幽道:“因为,未来一眼就望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