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迅速倒台之后,丽贵妃成了后宫之首。
这会儿进宫的皇子公主们纷纷往她这儿来问候请安,只是丽贵妃笑不达眼底,各个来都是随意问候两句便不做声了。
直到淡竹快步进殿,近身通报,她才倏然眼眸一亮,笑道:“不用通报了,带他们先进来。”
淡竹立即退身去请人。
李濯坐在下座,见她如此,当即高声笑问道:“丽娘娘这样高兴,莫不是四弟来了?”
丽贵妃闻言笑容加深,刻意道:“听闻你与阿巳近来交集颇多,兄弟情深。难不成他今日没同你一块入宫,你吃起了醋?”
这话就是专门恶心他。
“怎会,四弟与四弟妹感情甚笃,我这个做兄长见了自然高兴,哪有丽娘娘说得这样不知轻重。”李濯话里暗讽她,旋即继续道:“不过,我昨日倒是听说,四弟府上的人吃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四弟外祖家的表弟还帮他去抓人呐。丽娘娘,您知道这事儿吗?”
“长泾说得可是阿景送的东西吗?”丽贵妃见招拆招,笑得慈祥和蔼,“那东西我见过,虽其貌不扬,但是味道着实鲜美。阿巳府上的人怕是没见过,一时没注意,闹了笑话。改明,叫阿景去他府上瞧看瞧看,免得日后又碰上这一遭。”
李濯说不过她,气得直哼笑。
随后,他说:“丽娘娘说的是,长泾受教了。”
“咦,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话音刚落,李蹇拉着景琯高高兴兴地进了门。见来人是他,李濯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就看见二人身后还跟着李梵与尉迟嫣。
他嘴角的笑,不过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尉迟嫣自进门起,就悄悄扫了在场所有的人一眼。因为她一个都不认识,只能靠着模糊的文字记忆,一个个对比上脸。
下座之首的那人,喜形于色,情绪浮于言表,应当就是三皇子李濯了。
含蓄点说法:与尉迟姝形容的粗略相近。
直白点说法:简直一模一样,没见过这么沉不住气的。
其他的皇子公主们,皇室宗亲的孩子大多年纪尚小,瞧着未来一眼就看到头。
听说,他早年还是挺讨各宫娘娘喜爱的。只是生母死了之后,他就开始发癫,被陛下幽禁府中。近些年才好起来,出门见人。
瞧他眉眼间神韵,生母应当是个大美人,只可惜没随母亲的长相,出落的愈发难看了。
倒不是尉迟嫣故意这样说的,李濯确实长歪了一点,眉眼间的阴郁怎么都藏不住,模样比不上李梵和李蹇二人,只是言语间的正气凛然能为他撑起两分面子。
“来得正是时候。”丽贵妃温声笑道:“别在那傻站着,赶紧过来坐下吧。嫣儿,到我身边来坐。”
如此一来,丽贵妃对尉迟嫣的喜爱便是有目共睹,不知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尉迟嫣依旧还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微微侧首看了李梵一眼。
李梵笑,“去吧。”
尉迟嫣当即不做犹豫,顺从的快步走到丽贵妃身侧,让她拉着坐下,大有一副要叙旧的架势。
“对了,刚刚听长泾说,昨夜府上吃了阿景送的菌子,可还有事?”
尉迟嫣摇摇头,并不想先开口说话。
李梵刚落座李濯身旁,便开口说:“无事,昨夜喂了药,已经清醒过来了。”
丽贵妃点点头,“那就好。刚刚听长泾说,我心中还颇为担心。”
此话直指李濯的小心思,可是将他卖个干干净净,一片遮羞布都未曾想着给他留下。
但见李濯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只是叹息道:“昨夜,我去拿药。半路碰见许世子,见他指挥着下人扛着四弟府上的人,特地问了一嘴。一时不察,就多说了两句,叫他赶紧去你府上看看。”
言尽于此,李濯似乎扳回一局。李梵诧异道:“三哥,怎地半夜去拿药?”
“无事,陈年旧疾,不值一提。”
说得越是轻松,越能显得自己可怜。
李濯这话算是给众人留了无限遐想,细想之后再看他,眼底纷纷带上了一层惋惜之意。
就连李蹇都忍不住面露关切,当即发问,“长泾你身子不快,怎么不早说,我也好去看看你。我们兄弟几人这么些年不见,如今都有些生疏,便是说两句话,都得斟酌许久。幼时,我们可不是这样的。”
李濯自嘲一笑,却是笑不达眼底,“二哥不也是说了吗?那是我们幼时的情分,如今怎能相提并论。太子兄长出事,五弟被废皇子之位,我这个废物不知何时会被父皇贬谪,万事身不由己。四弟如今与我别无二致,尚且有四弟妹陪在身边,我孤家寡人一个,何时没了,大家也都是乐得自在。”
将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可怜无比。尉迟鹄看他这幅楚楚可怜小白花的模样,恨不得给他两拳。
装过头了,大哥。
李梵看他这样可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他掩饰的不错,转动着眸子看向尉迟嫣,轻挑眉头,示意她上,自己顶不住了,想吐。
可尉迟嫣还未有动作,李蹇先同情心泛滥,面露心疼道:“长泾,你这些年过得这样凄苦,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说呢?”
李濯面色一僵,但是很快恢复过来,垂首委屈道:“那时,我心中不快,何苦再拖累二皇兄你。你如今即登太子之位,我们兄弟之间,终究还是存了隔阂,关系也生分了许多。”
“三弟此言差矣。”李蹇神色肃穆,正经道:“即便我二人身份颠倒,我们依旧是最亲的兄弟。我怎可能为了一个位置,就与你断了兄弟情分。明日我立即上奏请示父皇,将你的封地划分在合谷郡,与京都紧挨着。万事有我帮你,你也不用担心日后出事,没有兄弟宗亲在身边照拂。”
李濯一噎,“……”
旋即,他假笑道:“那就多谢二哥了。”
“兄弟之间何必说谢谢。”
李蹇耿直真诚的令人害怕,就是李濯花花肠子再多,也遭不住天真无邪。
尉迟嫣忍不住偷笑,便捏着帕子装作被感动到五体投地,热泪狂飙,有模有样地轻擦拭眼角。
李梵没她的好演技,只能战术性喝茶,然后就着茶杯边笑边在茶水里吐泡泡。
他二人还能含蓄的做做样子。
但是,景琯直来直去,不屑于做这些表面功夫。当即开口怼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轻蔑之意,讽刺道:“哟,三皇子可真是个苦命的主。二殿下,您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表亲滥杀无辜一事。陛下对此事极为不满,放话要四皇子去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您也会受到牵连。不如,您担心担心自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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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蹇吃多了药,脑子不好使,茫然道:“……啊?”
李濯:“……”
“三皇子好歹在朝堂上混迹得开,二殿下您这点就不如他。”他丝毫不藏着掖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看向面上已经隐隐染上些怒意,却不得不忍耐的李濯,正狠狠地瞪他。他一哂,“三皇子好歹有孤苦无依的说辞可以博得同情。二殿下,您好手好脚,如果不再努力上进一些,万一日后朝臣因为同情三皇子,上奏要陛下另立太子。到时,您不会还想着让三皇子帮帮您,别抢走您的太子之位吗?这话想想都让人发笑,您好意思说出来,旁人会怎么看您,怎么看三皇子?”
“是这样吗?”
丽贵妃瞧着这戏也看得差不多,当即打断李蹇还要问下去的话,秉承着和稀泥的态度,从中调节双方焦灼的场面。
“阿景,你这话有些过分了。”她看似是在低声训斥景琯,实则是给李濯上眼药,“长泾自小孤苦无依,他母妃亡逝之后,性子也内敛了许多。近些年好不容易身子见好,你怎可这样说他,太失礼了。”
怼的这样难听,丽贵妃居然只是一句失礼带过,可见偏心。
李濯气得咬牙切齿,呼吸一重,眼睛都红了,就差头顶冒烟。
“虽说长泾母族是外邦,可是那外邦公主却是个好相与的。与宫中一众姐妹熟悉之后,时常是各宫乱蹿。每每找她,总是在榕妃的殿里,她爱与榕妃畅谈草原之大,天地广阔无垠。”
丽贵妃谈及往事,长叹一口气,握着尉迟嫣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笑道:“可惜啊,物是人非。我也只能回忆回忆过往,时常坐在这个宫殿里,盼望着你们路过,想起来见我一面,同我叙叙旧,聊一聊宫外的事情,我便心满意足了。”
李濯忆往昔苦楚,只当个诉说故事的苦主。
丽贵妃与他们恰恰相反,忆往昔甜,寥寥几句便更能打动人心。
果不其然,李蹇的注意力立马就被丽贵妃夺了去,开口道:“母妃放心,日后一得空,我就带阿景进宫来看您。”
丽贵妃正是酝酿伤感的时候,被他这一说,当即就噎住了。
尉迟嫣差点没忍住,不得不给面的,搬来个台阶让丽贵妃下。
“丽娘娘,日后若是得空,我会叫阿巳带我进宫多看看您的。”
丽贵妃心中愉悦,僵硬的嘴角也缓和了,颔首道:“嗯,好。”
争辩了这么许久,李濯此刻才因为她这一言,正眼多看了她几眼,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嗤一声。
只有李梵听见了,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手里快盘包浆的茶杯放下。
“对了,我听说三哥不是正在和嫣儿的长姐接触吗?现如今,怎么样了?”
李濯端起手边的茶杯,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来也怪可惜,我与尉迟小姐相谈甚欢,只是感情之事不可勉强,所以想过问一下父皇的意思。”
李梵点点头,垂眸不语。
他又说:“不过,尉迟大人有意撮合,我暂时还在考虑。”
尉迟嫣倏然抬眸朝他看去,却不可避免的对上李梵也倏然抬起的眸子,二人默契对视一眼后,匆匆别开。
李濯继续大言不惭,“尉迟小姐坊间名声不算太好,我担心……”
尉迟嫣心道:担心早了,你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