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第 109 章
    真的尉迟鹄早死了,假的尉迟鹄是陇南暗探取而代之的,但平日的谄媚狗腿行为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因为明面上的囚禁做足了样子,四皇子府前前后后都围满了尉迟府的府兵,但其中大多都是安插进入不久的陇南暗探。

    单论这点,尉迟嫣跟李梵就能在院子里畅所欲言。

    尉迟嫣歪着脑袋,看那个天天来府上蹭饭,现如今正在大口大口吃饭的假爹,蹙眉道:“你在尉迟府上,是没有厨子做饭,要给你饿死了吗?怎么想着天天来皇子府蹭饭?”

    假爹单手端着海碗,狐疑地睨她一眼,“景琯说四皇子府上的伙食不错,我尝了尝,确实不错。所以,我蹭两顿又不会少块肉,反正再来个两天,你俩都得嘎,还犯得着和我计较这点断头饭?”

    “你说这话真难听。”尉迟嫣不满,“景师兄说话都没你这么委婉又难听的。”

    假爹笑呵呵,道:“那你这不得偷着乐,我都把话说得委婉又难听了。”

    尉迟嫣:“……”无语住了。

    “话说,你这几日天天来府上,也不问什么,每次都踩着饭点来,真的不怕李长泾责问吗?”

    李梵好奇,“尚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一直叫尉迟老狗,似乎有些难听了。”

    假爹瞥他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像是看见了黑心奸商良心发现一般,惊奇得很。

    只是说出口的话,十分抽象。

    他说:“嚯,你还真想被砍头之后,进了地府当小吏上来拘我的魂啊?”

    李梵忙不迭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只是……”

    只是还没有解释完,尉迟嫣就抬手打断他的话,嫌弃道:“那我俩天天叫你尉迟老狗,你都没觉得难听吗?你脑瓜子是怎么想的?居然将我二人被砍头之后,下地府准备当小吏的事情都看穿了,还是说我俩密谋的时候,你趴房梁上偷听了?”

    “叫我尉迟老狗又怎么了?”假爹满不在乎,“我又不姓尉迟,随便你俩骂。至于小吏的事情,暗探的职责怎么能说是偷听呢?”

    尉迟嫣:“……”

    李梵:“……”

    “再说了,我就吃口饭的事情,又不会天天被你俩骂,能有多少人看见。”

    他又扒拉两口饭,笑呵呵道:“再说了,你俩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你俩肯定是居心叵测,想在王爷面前告我大状是吧?压根没用,因为我主子是陇南王妃楚韫年,你俩找错人咯。”

    李梵持续性无话可说。

    尉迟嫣也就此放弃了询问他尊名的事情,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对了,李长泾这几日有问你什么事情吗?”

    “没有,他只是想知道玺印的下落,皇帝服制已经被赶制好了,就等着两天后的祭天大典了。”

    尉迟嫣蹙了蹙眉,“这么着急?他赶着上位的速度,怎么比赶着去投胎还要紧迫啊?难不成,他是担心活不到登基的时候了吗?”

    假爹点点头,然后振振有词道:“嗯,有可能。你俩被关着,大概不知道边关的消息。谣传许统帅已死,镇北侯世子伤心欲绝,连夜回了镇北侯府。长公主全权接管西大营,已经准备发兵出关,攻打沙域几部落。

    他着急,无非就是担心四殿下万一留后手,他没有军队增援,就此功亏一篑。毕竟长公主是坚定地站在李梵这一边的,他除了集结的两郡士兵之外,再无后手。”

    她点了点头,撇撇嘴,“原来是这样,也难怪。没有任何后手,他就敢这样,当真是不知者不畏。”

    “另外,集结的几万士兵驻扎在北城门外,似乎少了一些。”假爹思忖片刻,点点头,“听到了一些风声,似乎是少了五千左右的士兵。据说是失火被活活烧死的,但真相如何,没人知道。”

    说完停顿了顷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将饭碗放下,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放在石桌上,直截了当推到李梵跟前。

    “对了,这是李长泾给我的。他说袁守巡擅离职守,就停了他的职,缴了他的令牌,让我拿在手里,好好保管。待到两日后,大开北城门,放入造反的士兵,预备屠城。”

    “他还想着屠城?!”尉迟嫣难以置信。

    李梵当即解释给她听,“古往今来,凡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都会杀掉一些知晓内情的人。此次事因,是由陛下引起的太子之死,京都众人猜忌。为了避免史书记载详尽,大多数知晓内情的史官,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莫说是他,就算是我即位,也免不了抄家一举。”

    “居然是这样,不过也能理解,自古王侯将相都是此理。”

    尉迟嫣霎时纳闷道:“为了保险起见,诛杀佞臣一党,确实在理。但是李长泾想要屠城,此事不觉得有些奇怪了吗?京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假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这个谁知道呢?他确实说了要屠城一事,或许是丞相授意,他不得不答应吧。估计,坐上那个位置也是一个傀儡,没有心计,毫无谋略,丞相就成了最终的掌权人,到底是划不来的。”

    她点头,“行吧,到底是我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如今,我们只有京都的守城兵,再加上羽林卫。这要是与李长泾的几万士兵碰一碰,谁的胜算大些?”

    假爹:“两方持平吧。”

    “差不多。”李梵保守回答,侧目而视,笑道:“别担心,我会努力寻求生机的。就算是要死,至少也得在死前挣扎一二。实在不想让自己死得太难看,我去宫里找两包毒药混水喝了。最好死后面目全非,省得你见我尸首被烧,到时候还悲痛欲绝,把眼睛哭伤了。”

    尉迟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尉迟嫣:“要不,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吧,免得借他人之手,叫你觉得死冤枉了。”

    “……呃,倒也不必这么着急,还有两天呐。说不定,舅舅就这么凑巧赶了回来呢?”

    李梵一时语噎,到底还是应了她的话,只是紧急撤回了一个带有博取同情意味的话题。

    尉迟嫣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李梵:“……”

    “行了,总之还有两日,也不用太着急。玺印下落不明,李长泾一时也不会对四殿下做什么。除非真的等不及,破罐破摔的话,估计今夜宫里就要有人来将他带入宫,将他囚禁于陛下的寝殿里,耗些心力什么的。”

    假爹说:“毕竟,这是李长泾能干出来的混账事情。最好能在这两日的时间里,等着四殿下将陛下熬死。那么那个时候,就算没有玺印,四殿下也成了篡位弑君的罪魁祸首。弑君的罪名,可是比篡位的罪名难听多了。”

    李梵:“我……还是那个背黑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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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然你以为谁是?”假爹夸张道:“你一个当朝皇子,常常往边关跑,前不去还去榆州治理水患了。在众皇子中,脾性温和,看似窝窝囊囊实则也有些窝窝囊囊的,受了委屈向来都是咬牙忍着。老的能欺负你,小的也能欺负你,就连随意一个平头百姓也能当街揍你一顿,你看起来就像那种敢怒不敢言的怂蛋。

    李长平啊,不是我说你,但凡你像李长泽那样疯疯癫癫的,旁的人都不至于把你当成棉花踢。现在该到你崭露锋芒的时候了,你得展露一下锋芒啊。不然,你府上这一群跟着你,还等着你打翻身仗的人都得和你一起死啊。”

    他突得长叹一口气,轻啧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算了,反正你这要死不活的,让我把你府上的厨子、厨娘都带走。至少能保住几个人的性命,也算是不亏了。说不定,你下去之后,他们还能给你牌位放在供桌上供着,让你吃吃香火,拿拿纸钱。”

    李梵:“……”连吃带拿。

    “好像,言之有理,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尉迟嫣担心厨子的话题继续下去,及时打断二人跑偏的话题,重问:“外边现在还有别的消息吗?比如,云府的消息。听说,云府的主事人私藏了一个对丞相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一本名册。”

    假爹说:“那本名册对许家的人很重要。殿下若是感兴趣的话,或许后日就会出些岔子。”

    “比如?”

    他笑了笑,“比如,云府主事人病故,卫夫人成了云府新的话事人。”

    “详细说说?”

    他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二人也喜欢听这些琐事,说:“卫夫人给云大人下了慢性药,如今瞧着已经药石无医。可偏偏卫夫人的名头是不懂医理的宅院妇人,云大人的侧室恰好懂医理。借着云大人生性多疑的性子,卫夫人离间了二人的关系。如今云大人只信卫夫人,而那位侧室,已经被云大人借着绣衣使的手,悄悄处理掉了。”

    尉迟嫣眼睛一转,一言难尽道:“这不就像是狗咬狗嘛。”

    “所以,那本名册卫夫人已经快到手了吗?”李梵问。

    假爹摇头,“还差最后一步,卫夫人就能名正言顺拿到了。”

    “届时名册到手,那抄家也有了理由,顺理成章。李长泾与逆贼合谋,企图使大聿灭亡,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尉迟嫣想了又想,努努嘴道:“那他罪责昭告天下,似乎不用等着杀头,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淹死。”

    李梵接话,“确实。”

    假爹附和,“京都的大臣们,家中似乎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故事。就拿这位卫夫人举例,她爹是被云大人派人杀的。而云大人也是受丞相致使,因为卫夫人她爹无意之中发现了许家几近灭门的真相。

    许统领没事,差不多全靠榕妃手上握着的陛下的陈年旧事,那正是丞相所需要的证据。总之,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最后一看,许家的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尉迟嫣没再应声,只是抬眸看向前院里,西北角落栽种在墙角下的一棵小桃树,树上的花已经开了少部分,更多是紧锁的粉色花苞,正无风自动地摇啊摇。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梵:“陛下如今后悔,可惜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