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遗产
    什么?孩子?随我处置?

    神木礼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伏黑甚尔说这话时语气毫无波澜,人家出差托人照顾自己家宠物的态度都要比他认真几分吧!

    而且他说把孩子卖到哪?禅院家!她恨不得从那里把孩子都抢出来,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往里送啊!

    她想要狠狠骂眼前这个不靠谱又荒唐的人,可是看着他满身狼狈却又骂不出口。

    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哪怕是她久经冲击的精神也有些反应不及。

    伏黑甚尔这个人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样的存在呢?

    回忆流转,神木礼一时间竟给不出准确的定义。可她很难过,因为他就要死去了,而她毫无办法。

    “甚尔君……我,救不了你。”

    她实在是个糟糕的人,十分贪心不知足。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这一战她阻止不了,可偏偏想要一个好的结果,仅仅出于私情。

    现在的结局已定,她会为了甚尔报仇吗?当然不会。假设结果反过来呢?也不会。

    看着神木礼灰暗的瞳孔中满是无能为力的痛楚,伏黑甚尔笑了,“那就太好了。”

    这个世界现在于他已经没什么意义,死亡也没什么太大感受。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自己能逃出禅院家,结果完全被人算计了啊。”

    “我,前几年看见过你,呵,那个不是你啊。”

    “真是,蠢货……去找一个叫孔时雨的情报贩子,查一查有关‘献祭’的事情……”

    伏黑甚尔的声音渐渐微弱,可每一句话都犹如天雷轰在神木礼头顶。

    信息量太大了,她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接受起。

    看着神木礼因为震惊而变得生动起来的面孔,伏黑甚尔缓缓闭上眼睛。

    说来可笑,他自认就是个烂人,不尊重别人也不尊重自己,可偏偏对神木礼存了些期待。

    两人隔着墙进行的多年谈话终究还是不可磨灭地对他产生了影响。

    听说神木礼联合外面的人离开了禅院家后,他心情其实有些复杂,因为这完全不是神木礼挂在嘴边的计划。不过,人怎么可能完全坦诚地面对另一个人呢?哪怕是自认的幻觉。

    后来,他也叛逃了禅院家。甚至度过了一段堪称美好幸福的时光。他遇到了挚爱的妻子,摆脱了“禅院”的桎梏。那时他时不时会想到神木礼曾经幸福描述的外界生活,心想,她是正确的。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命运是不会公平对待每一个人的。

    妻子骤然离世,他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人。接单收钱,赌马输光,他过上了这样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这期间唯一有趣的就是他恰巧接了暗杀禅院礼那对父母的单子,顺手将看着碍事的人也杀了。

    看着满地鲜血,他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改变。

    但是那个已经逃离了禅院家的神木礼一定已经过上了想要对生活了吧。

    直到前几年他偶然路过一个破旧的村庄,目睹了一场宗教祭祀。村子里有部分人狂热地听从神童的指示,为了能够侍奉在神左右不惜以活人为祭,甚至自裁而亡。

    不出一个小时,强烈的扭曲与怨恨滋生出了咒灵,凭借感知他就清楚这东西很麻烦。

    这种事情他倒是也不会在意,如果走出来的“神童”并非长着那样一张熟悉的脸。

    “神童”挂着灿烂无辜的笑容,一把火将整个村庄付之一炬。

    伏黑甚尔早就记不得当时的想法与感受,只记得比跳跃的火焰还要艳丽的观音红痣。

    那天之后,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当场杀了“神木礼”。

    太可笑了,明明他是最堕落的烂人,偏偏想要“救赎”一个人,通过杀了她的方式。

    荒谬又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会对此犹豫甚至逃避。

    孔时雨有段时间偶尔会提到“神童”、“献祭”、“传说”什么的东西,他却没有再主动问过。

    这次突然看见熟悉的面孔时他仔细感知了一番,确定了其中没有生命力,和曾经那个丑陋的头发娃娃给他的感觉一样。

    呵,结果,这个才是本人啊。

    伏黑甚尔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他操纵先前缠绕在上身的咒灵丑宝吐出了储存的全部物品,随口说:“这些东西,也随你处置吧。”

    好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刺目的白光闪烁,一个成熟美丽的短发女人朝着他温柔一笑,热烈地扑向他怀中。

    佳织?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死亡后竟然还能见到她,那个短暂将他拉入普通生活的挚爱。

    任由伏黑佳织将他拉着向远方走去,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张圆桌前。

    “伏黑甚尔先生,我想和您做个交易。”

    ……

    神木礼跪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袋子,是丑宝一同放出来的东西,里面满满的全是各色金平糖。

    “不负责任!自私自利!凭什么把你儿子丢给我啊!混蛋!混蛋!混蛋……”

    她看着了无声息的伏黑甚尔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开闸一样涌出。

    是朋友。

    原来她在心里一直把他当做单方面认证的好朋友。

    虽然他现在散漫、恶劣、自我意识强、堕落……可他与她隔着墙交谈的经历早已深深刻在了神木礼的心里。

    不管怎样,他就是她认定的朋友,而她亲眼看着他走向绝路。

    他们曾无话不谈,他们曾针锋相对。可这一切都随着一个人的离去终结,往事烟消云散。

    泪水滴落在外翻狰狞的伤口上引起剧痛,可这比不上灵魂爆发出的痛苦。

    神木礼的大脑此时此刻才突然意识到甚尔君真的已经死了,她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

    ……

    “就是这样,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身边这位,收拾收拾要带的东西准备搬家吧。”

    伏黑惠看着眼前翘着二郎腿嘻嘻哈哈说出离谱话的白毛一脸怀疑。

    他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悲痛沉郁表情的黑发小女孩,有些不合时宜的话终究憋在了口中。

    这时,厨房的门打开,一个女孩儿笑着端来了烧好的白水,神木礼连忙上前想要帮忙,女孩儿笑着拒绝。

    “不用和她客气啦,你们父亲甚至拿她当女儿看的,你们完全可以当又多了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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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笑呵呵地说着,被神木礼捂住嘴。

    “别在意,他乱说的。嗯……不过你们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别在意。”神木礼思考了一下,感觉以现在的身高,硬要别人承认她和伏黑甚尔是同代人也是强人所难。

    女孩儿笑了笑没说话,给他们两人倒了热水。

    这个女孩儿是伏黑甚尔的继女,名叫伏黑津美纪,一直与伏黑惠相依为命。

    没错,因为伏黑甚尔根本就好长时间没有管过这对姐弟,甚至在惠的认知里,父亲几年前已经跟着母亲上了天国……

    神木礼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姐弟二人对面,“津美纪和惠,我可以这样叫你们吗?这里因为一些原因已经不太安全了,有什么东西都可以拿走,你们也不必转学,只是搬个家。”

    伏黑津美纪转头看向伏黑惠,她无所谓,想要听弟弟的意见。

    “不必了,我们之后会考虑搬家的事情……抱歉。”

    伏黑惠从五条悟这里听到了较为完整的描述,自有一套判断标准。并非不相信二人,只是认为他们没有责任抚养他们,甚至对神木礼有些歉意。

    神木礼还想要说什么,五条悟伸手拦住她朝着伏黑惠说:“其实是这样的,她的日子不多了,还有另外两个孩子要照顾,你能不能帮帮忙?”

    神木礼满脸震惊,“五条悟,你在胡说什么!”

    五条悟歪了歪头,举起手,“提问,神木礼小姐,你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惠酱长大?”

    神木礼张了张嘴,眉头紧皱,“但是我……”

    五条悟伸手打断,“stop!回答能不能就可以。”

    神木礼哑口无言。

    “就是这样,所以惠酱要不要答应呢?”

    伏黑惠扭过脸,手指揪紧衣服下摆,“……别叫我惠酱。”

    说是留出时间收拾东西,结果根本没用上多久。五条悟暂时先将他们带回高专睡一晚,之后再安排。

    “……谢谢。”神木礼边走边向并排的五条悟道谢。

    在她泪奔之时,五条悟默默安排好了一切。

    先是通知了夏油杰这边的情况,又吩咐人一部分调查伏黑惠的住址一部分调查“献祭”情报,甚至最后把伏黑甚尔的墓都买好了……

    不得不说,七海对五条悟的评价真的很准确,有正事的时候真靠谱啊。

    “唔,那能留下来吗?「我」和杰肯定能保护好礼酱。”

    神木礼转头看向五条悟,正对上一双无比认真的眼眸。

    “抱歉,那边有人在等着我救命呢。”神木礼直视五条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啊,那就没办法了啊。”五条悟将墨镜推回去,看着神木礼蹙起的眉毛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抱歉。”

    听到神木礼的话,五条悟笑了,拍了怕她的肩膀,“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嘛~要过的开心啊!礼酱!”

    “嗯!”

    “走吧,我们去找杰,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认知世界转转吗?先拿禅院家下手什么样!就那双胞胎的爹,我看就挺好。”

    “五条,有时候我发现你真是个天才!”

    “哈?「我」就是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