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她提位分?”
“左不过就是个丫鬟出身的狐媚子,四品美人已是极限,你还想怎么提?”
苏如熏闻言,眸色一冷,淡淡道。
帝王搂住我的腰肢,将我整个身子都挪到怀里。
“琳琳堪当四妃之一。”
我微愣,睫毛轻颤。
四妃之一?
他再跟我开玩笑吗,一口气连升四品?
我攥了攥他的袖子,柔声宽慰。
“若是因为心慕陛下而使得旁人厌弃,臣妾心甘情愿。”
“只是陛下万万不可有悖伦俗,因旁人流言蜚语而扰。”
虽说野心膨胀,但我更明白,有些事情当真是急不得。
我本就身份低微,再是连跃四阶,岂非惹尽嫉恨?
帝王摇摇头,温柔拍了拍我的手,算是安抚。
他的眸子里难得染上情愫,只是又仿佛是在透着我,看向别人。
“你这皇帝真是对出身卑贱的女人情有独钟。”
“之前有个萧琳的,低贱不说,还差点把你那皇位给夺了,现在又来了个什么凌霄?”
“还真是有缘分。”
冒犯圣驾,暗杀皇帝已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苏如熏索性将心头话尽数抖落出来,调笑的看着我们。
提及“萧琳”的名字,帝王显然身子一僵。
他的指尖难得冒了细汗。
我触碰到他的掌心,感到指尖一片粘腻。
心头泛起下意识的恶心,但理智仍然驱使我握紧了他的掌心。
“不论如何,臣妾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我伸出手,轻抚过他失神的双眸,而后捏了捏他的脸颊。
他回过神来,握紧我放在他脸颊上的手。
而后轻轻用唇摩挲着,护在掌心。
“这几日便启程回京,届时,朕会向众人宣告晋升你位分之事。”
我顺势将脑袋缩到他的怀里,喉间嘤咛一声,权作撒娇。
再次听闻苏如熏的消息时,已然是回京后。
这段时间,我几乎是动用了手头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去寻找桃夭。
然而,她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半点痕迹都搜寻不到。
我摆弄着红木案头前的一枝桃花,难得出神。
凤禧宫的布局陈设远比玉鸾宫精致许多。
细数往事,上次使用红木家具,已然是前世的事情了。
兴许是往事泛滥导致的心绪混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旁侍奉的飞云眼见我状况不佳,急忙将我扶至榻上,转而浸泡热毛巾,湿敷在额头。
“娘娘近日呕吐的明显,可是气虚体乏了?”
飞云担忧的替我掖被子,眉目间是掩盖不住的忧愁。
我方向回应,抬起的手臂却莫名麻木,转而僵硬的停在原处。
是蛊毒毒发?
但自己先前在江州可是待了三月有余,期间一直未曾复发过。
还是因为自己多次混乱服毒,导致药效延期了?
正想婉拒飞云邀御医的请求,却因一道脚步声止住了。
来人脚步厚重沉稳,于我而言,已然熟悉万分。
飞云知趣的退下,打开房门,让那人进殿。
帝王坐至我跟前,伸手轻轻抚摸我的额头。
“朕请个御医来看看,都看你反胃好几次了。”
我皱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被那人两指封缄。
帝王亲授,御医当然来的极快,不过片刻,太医掌令便亲至把脉。
在他的双指搭在我手腕上的一瞬间,眸光里的讶异一闪而逝,而后皱着眉,摩挲着脉搏反复确认。
如此纠结好半晌后,他方抬起头来,正色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娘娘已有生育,约莫一月有余。”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攥紧袖子。
我有了身孕?
只是,帝王会容许这个孩子的降生么......
后宫众人又会允许么?
帝王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平静的应允一声后,便任由太医退下。
“你怎么看?”
帝王坐到我的身边,掌心轻柔的摩挲小腹。
我敛眉,睫毛轻颤,小心的回答。
“臣妾都听陛下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将我揽入怀里。
而后沉默不语。
我的掌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衣角一片濡湿。
生下这个孩子,只会让我离帝王之位更近一步。
没有什么办法,能比扶持腹中孩儿登基,操纵其成为傀儡皇帝,垂帘听政来的更保险。
帝王的眸光紧紧黏在我身上,他的手温度极低,让人感觉不出任何喜悦的情绪。
我们便这样沉默着,沉默下去。
“过几日月昭仪便要一同随父行刑。”
“朕知晓她曾多次为难过你。”
他握住我的手,凑近道。
“你可否愿意,带着我们的孩子,一同去看看?”
双瞳微微一滞,我愣愣看着他。
他浅笑,将我拉入怀种,而后温柔的吻了吻我的面颊。
同意了。
他认可了这个孩子,并且同意让我生下来。
我松了口气,回抱住帝王。
眼泪适时的自面颊滑落,噼啪一声滴落在他的脸上。
江州一行,让他对我彻底放心。
我无比感谢自己的耐心,不仅保住了性命,还博得了前程。
此夜,他静静躺在我的身旁,相拥而眠。
耳边传来他强节奏的心跳声,我知晓他并未入眠。
顺势,翻过身去,抱住他。
他将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而后搂紧了我。
第二日一早,他亲自唤我起床,轻轻捧起我的双手。
“已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得小心些。”
我笑着点头,顺势随他步步出门。
帝王的后宫本就单薄,就算生了孩子,也皆因各种权谋斗争而死于非命。
算下来,我腹中这位,是他唯一有可能降生和继承的皇子。
思及此处,我顺势握紧了他的手,一步步来到刑场。
刑场聚集着前朝后院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
众人都围在此处,像是看热闹一般,观赏李将军一家的处刑。
就像他们曾经观赏前世的我一样。
月昭仪头发散乱,那双如同魅蛇一般的眸子平静无波,只有在望向与帝王并肩的我时,出现了极强的波动。
“贱人!”
她朝我吼道,声音尖锐刺耳。
“罪妇李氏,当真大胆!”
帝王皱起眉头,难得一怒。
“先行仗责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