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了。”
一片鸦雀无声中,学堂老师低下头,脖颈上的口腔也随之垂下,张合间,一股极其恶臭的气味自其间散发出来。
于是王景焕看到那少年毫不掩饰地蹙了眉。
谢辞坐着没动。
中年男人停顿了一息,然后那副口腔似是疑惑般转了转:“你要违背师命?——你……噶、咔、咔嚓——”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忽而生了故障般发出极为怪异的声响,仔细听去,那声响并非由他口舌中发出,而是由他脖颈下方传来。
那副口腔像是坏了般极突兀地停下来,而后不过几秒又高速在脖颈的经脉上旋转起来!
它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不过几个眨眼之间便似要从脖颈上飞旋而下。
王景焕骇然。
谢辞的反应不通常理,他料到了会出变故,可也没想到这变故会发生在学堂师傅身上。
要知道,能让这整个学堂的弟子尽皆温驯如羊,不是因为那副诡异的口腔,而是学堂师傅元婴期的修为。
诡异之物有应对之法,可是元婴期,碾压金丹整整一个大阶段,什么花招都没用。
更何况,他们之中还有不少筑基期的,金丹也不是大白菜。
他正待后退,忽而砰的一声,背后传来一阵狂风!
有什么东西携着狂风呼啸而来,学堂以青砖铸成的墙面都在刹那间崩坍,屋檐上积攒的厚厚雪片摔落在地,堂内桌椅轰然破碎,王景焕一个激灵,电火石光间什么也来不及思考,直接扑倒在地。
一个巨大的,厚重的,覆盖面极广的东西扫过他上空,带着极为腥臭的刺鼻气息,让人几欲发呕。
与此同时,谢辞站起身来。
狂乱的风扬起他被束起的长发,站在他桌前的学堂老师俨然已经变换了模样,兀自矗立的,赫然是一把淡红色的昆仑剑!
剑柄上方,一只脱离了经脉的血色口腔滴溜溜转着圈。
果然,这口腔是外物,没办法一同转化。谢辞拔出长剑,转身,长剑剑意澎湃森然,元婴期的威势被他瞬间激发,身后传来猛烈的碎裂挤压声,碎雪飞溅,有东西覆盖了窗外的天幕,几乎是一霎时,黢黑的阴影投下,所有人眼前蓦然一片黑暗,昏沉中,一点星芒炸裂开来!
那是剑芒!
长剑后浮出一道虚幻的剑影,迎风便长,直至长为五人高,携雷霆之势劈斩而下,那厚重的东西似是被刺中,吃痛般愈加剧烈地弹动起来,却是被牢牢钉在原地,再也无法左右扫动。
烟尘四起,一切摆设尽皆碎裂,学堂屋顶坍塌而下,砖瓦块块砸落在王景焕身上,他咬着牙动了动,感到那东西就在自己身边弹动,埋头装了会死,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
巨大的,厚重的,覆盖面极广的——那是一条舌头!
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颗粒,每个颗粒都有人一只手掌大,光是看着便令人头皮发麻,此时被巨大的剑身及其虚影钉在地上,暴烈地上下跳动着。
王景焕辨认出来。
还未曾进入此地时,有一个倒霉蛋被一条舌头卷了进来,显然与现在的是同一条。
元婴期修士所化的昆仑剑作用下,那条巨舌暂时无法再横扫而过,只是随着它的不断弹动,剑身划开伤口,粘稠血液流淌而下,与此同时,长剑也开始摇晃起来。
谢辞站在旁边,感到些许的棘手。
从这条舌头亮相之时,他便看上它。
它里面藏着些很奇怪的东西,他很感兴趣。
只是进来之后遍寻不到,茫茫雪原中只剩这座学堂,才生出了试一试的念头,用了些手段,将那老师化为昆仑剑,这应当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破坏了此境规则,学堂教师无法惩戒,那么只能更强的来。
果然来了。
但眼下的问题是,他无法留住它。
巨舌连通地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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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切断它,那么其中他感兴趣的那些东西也会随之衰败,断流,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从其中切下一块来研究。
况且按眼前景象来看,这把元婴化成的昆仑剑也只能将其留下一小段时间。
他得尽快做出决策。谢辞目光闪动,巨舌在他身旁弹跳,他半点未受其扰,只有玄色的衣摆猎猎而动,扬起的长发将少年俊美的面容遮挡得模糊不清。
他忽而望向学堂中剩余的弟子。
那些弟子要么蜷缩在角落,要么趴在地上,要么用各种法宝护住身躯,能被家族选中进入鬼门的,脑子都还算活泛,巨舌突兀袭来,最严重的也只是断了条腿,竟无一人丧命。
他眼睛慢慢眯起来。
一把剑不够,三把,四把,三十把呢?据他目测,此地弟子,最少有五十人。
五十把剑排排钉住,纵使修为弱了些,也总能起些作用吧。
将这条舌头多留些时候,他能研究的也就多些。
少年静静站在原地,如一把凛然矗立的刀剑,身上凶戾之意半点不逊于身畔猩红巨舌,面上神情朦胧不清,教人难以辨认。
王景焕看着他,心中寒意大盛。
他认得此人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群砧板上的鱼肉,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落在他们一群人身上。
他额角滴下汗来,心中霎时间只有一个字:跑!
他要杀了他们!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曲起双腿,试图支撑起趴在地上的身躯,然而他很快便骇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分毫。
不止是他,就连一旁巨舌的挣扎幅度都小了起来,极为凶悍暴谑的威压降在堂中,所有人都动弹不得。
谢辞几乎就要出手。
他能将学堂老师化为昆仑剑,几个金丹和筑基自然也难不倒他。
然而就在此时,他识海中,那把静静悬浮着的长刀蓦地动了。
沈微霜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