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瑾倒没生气,只是有些想不通以前那个恭敬有加的谢小安怎么敢逗自己了。
是的,他看得出来谢小安在逗自己,但是却不反感这种感觉,还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感,两人的关系好像更近了。
莫名其妙!陆昭瑾觉得有些古怪,连忙按下那股兴奋感。
按捺住心神道“确实不好笑。”
额,谢小安抹了把脸“好吧,不好笑就算了。”
“我没读过书,以前家中弟弟读书的时候在家里念过几句我便记住了。”
“至于刚刚的诗句倒不是弟弟说的,而是我去接弟弟的时候在学堂外听到先生教了这一句,便记住了。”
谢小安摸了摸下巴,肯定道“谁说这不是一种天资聪颖呢!”
陆昭瑾倒没反驳,只问她“会写吗?”
谢小安摊手“不会。”
“回去我教你。”
陆昭瑾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
这倒是好事儿,但是,谢小安机械转头“公子,中午的事儿?”
陆昭瑾神色不变“一时入戏。”
谢小安安心了,开心道“多谢公子教我认字。”
无论如何,能认识这个时代的字绝对是大好事儿,否则她怕自己连蒙带猜的,连布告都看不懂。
“休息吧。”
陆昭瑾道。
谢小安“好,我送公子。”
送陆昭瑾出去之后她便锁门歇息了,只是中午睡得太久,晚上便有些睡不着。
古代又没有娱乐活动,她辗转反侧两个时辰都睡不着,便起身去开窗户透透气。
船上的灯火微弱的照亮两边的江面,谢小安把手撑在窗上,单手支着下额。
静得厉害,这是她的感觉。
现在是深夜,大家都睡了,倒也正常。
谢小安惬意的吹着风看着外面,看着看着,她突然后背一凉,表情凝重起来,不对,感觉不对。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特别是危险来临的时候。
谢小安当机立断的关上窗户,下一秒,一只箭矢“嗖”的一下射过窗户,被阻力所挡停了下来,箭身还在微微颤动着。
她额头惊出了细密的冷汗,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她无视了那根箭矢,先去床边把她之前买的匕首拿上,又拿了一张木凳打算做盾牌,跑到门口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没有动静?
怎么会?
外面悄无声息,一片宁静,没有一点动静这才不对啊,船夫们呢?
想到一种可能,若是那些船夫遭遇了自己刚刚那一遭呢?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自己势单力薄,得去找陆昭瑾他们,他带的人多是练家子,武功高强。
吸气,呼气,她深呼吸之后把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隙。
由里往外观察外面,左边看了一圈,右边也看了一圈,没有一个人,也不像有异常的样子。
怎么办?
是悄悄去找陆昭瑾还是现在大喊一声警醒他和其他人?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了许多。
悄悄去找人的话刚刚射箭的人估计等的就是她出去,好一箭把她射个对穿。
既然如此,谢小安眼神坚定的抬眼看向前方。
“章远之!不要出来!有人放箭!有坏人!”
“不要出来!有人放箭!”
谢小安高声重复道“有人放箭!千万不要出来!”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她的声音传遍了整艘船,所有人都被惊醒。
陆昭瑾本就睡得不深,听到谢小安的声音便立刻翻身而起,没有被她后面的话阻止脚步,他会武功,借着楼船上面的建筑物躲避箭矢自然不是难事。
其他房间的反应自然如谢小安所料,本来听到呼喊声有些爱凑热闹的想出门查看,却被谢小安的话阻止了脚步,所有人紧闭房门,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射箭的人见被暴露了也不恼火,船上的人已经被提醒,再射箭意义不大,便往后一挥手,数百个水匪打扮的人便争先恐后的从十几艘小船上往谢小安他们所在的楼船上挂八爪钩往上攀爬。
谢小安
听着动静一看,已经有人爬上船了。
忙打开门举着凳子掩护自己往陆昭瑾那边去,却在半道就遇到了他。
陆昭瑾拉住她的手腕边观察她有没有受伤边问道“怎么样?伤到没?”
谢小安没看他,她此时的注意力在四周。
“没有,我躲得及时。”
陆昭瑾这才放下心,刚刚听到谢小安呼喊声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有多担心。
看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才松了一口气。
谢小安“这是水匪?”
陆昭瑾“是。”
随后拉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去哪儿?”
谢小安跟在他身后边走着边注意身后,陆昭瑾在前头保护,她自然要顾着后面。
陆昭瑾一剑斩杀掉一个刚刚冲过来的水匪“船上的人家多有随行的仆从或镖师保护,卢二已经去组织人手共同对抗水匪了,现在你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谢小安看到水匪死在自己面前并不害怕,她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但是她清楚的明白,若是水匪不死,死的便是他们,身为女子,她可能会更惨。
这样想着,她巴不得自己生出无限力气一起斩杀水匪。
可此时她能做的便是尽量藏好自己,不拖累别人。
陆昭瑾最终给谢小安找了个没有水匪上来的角落,把她和她的凳子一起藏在一个小隔间里。
叮嘱她“藏好了,若是情况不对,你自己随机应变。”
他相信她,这是一个机智的姑娘。
谢小安看着他道“你要注意安全,保重自身。”
“好。”
陆昭瑾答应她之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四周,见没有疏漏便准备去支援卢二他们。
他道“我走了。”
隔间内谢小安握紧匕首,她很担心他们,但是也只能说一句“好。”
外面没再传来陆昭瑾的声音,谢小安独自在这个小隔间待着,她不敢乱动,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她抱着膝盖坐着,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女子的尖叫声,小孩的哭喊声,以及厮杀声隐隐的传了过来。
她收紧抱着膝盖的手臂,这个动作使她定了定心神,冷静下来,她尚且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帮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