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没耐心再耗下去“还狡辩,杖责二十。”
谢小安闭嘴了,她怕再说什么就再加五板子。
她被按倒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周围是围观的丫鬟,芙蓉已经赶到了主院,可她人微言轻,只能站在院门口着急。
芙蓉心一横,便要进来为谢小安求情,却见谢小安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谢小安清楚,若是芙蓉真进来给自己求情了,极有可能会被一起罚。
芙蓉自知没有芍药和小安聪明,便很多事都听她们二人的,毕竟她有一点是确定的,芍药和小安都没有害人的心思。
这下见谢小安对自己摇头,便停下了冲进去的脚步,只是暗自着急。
心中希冀守在府外角门处的芍药能快点把世子带来。
谢小安趴在长凳上,等着板子落下,二十板子要不了她的命,可会让她很疼,疼得足以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
打板子的粗使婆子在旁举起板子,高高落下,带起一阵劲风。
“啪!”
板子重重落在谢小安身上,一声闷响声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谢小安的闷哼声,只一下,谢小安的额头便被疼得起了汗。
谢小安疼到大脑空白,等缓过来之后不由得想,真疼啊!这古代的奴婢真的不好混!
不等她再多想其它的,第二板子落下,接着是第三板子。
而角门处,来回踱步的芍药终于见着了世子爷策马而来的身影。
陆昭瑾一勒缰绳,翻身下马之后便快步往府里去,守门的小厮牵马回了马厩。
芍药眼睛一亮,忙迎上去对陆昭瑾行礼道“爷,小安被带去主院了。”
陆昭瑾神色漠然,眼里却含着怒气,脚步不停的往主院而去。
而此时的谢小安,已经被打了十板子了,此时的她后面已经开始浸血,额头与鼻翼皆是细汗。
嘴唇已经被她咬得失了血色,谢小安双手紧攥成拳,意识已经浑噩起来。
角落的佩儿眼中闪过快意的光芒。
在粗使婆子即将落下第十一板子的时候,陆昭瑾含着怒气的声音传来“住手!”
在赶往主院的路上芍药已经给他说了全部的经过,这下他见粗使婆子停下之后便揭开帘子往屋内去。
见了钱氏只沉声道“母亲见谅,此事是儿子的不是,未曾告知过母亲,谢小安是奉儿子的命去见人的。”
钱氏见状想起身说什么,却见陆昭瑾已经揭开帘子出去了。
钱氏倒没生气,只是撇撇嘴又坐了回去,她就知道这孩子对那个丫头上了心。
可那个丫头,居然还看不上自己这个如此出色的孩子,不知轻重的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活该吃些教训。
屋外,陆昭瑾看着已经浑浑噩噩的谢小安,俯身避开她的伤处抱起了她。
而谢小安,在昏昏沉沉的痛感之中只感觉好似听到了陆昭瑾的声音,随后便感觉到板子没再落下。
谢小安不由得无力的想,是他回来了吗?
等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抱起的时候,便验证了她的想法。
谢小安昏了过去,她娇小的身子蜷缩在陆昭瑾高大的身姿中,陆昭瑾看了她一眼,便抱起她往听松院去。
芙蓉和芍药跟在他后面,只听他道“去叫府医。”
芍药匆匆领命去了。
而等在听松院门口的张嬷嬷见世子爷匆匆抱了谢小安回来,便知谢小安已被受了罚。
本准备跟着世子爷往谢小安的房间去,岂料世子爷直接将谢小安抱去了主屋。
张嬷嬷脚步一顿,吩咐正要跟进去的芙蓉“去让小厨房打热水来,然后去小安的房间给她拿一身衣服来换。”
芙蓉忙应是,便改变了脚步往小厨房去。
到了小厨房却见竹语已经带着小晴备好了热水与帕子,正准备往外去,芙蓉便道“小安在主屋。”
说完芙蓉便去拿衣服了。
竹语和小晴就端了水往主屋去。
而主屋里,谢小安已经被陆昭瑾轻轻放在了床上,芍药此时带了府医进来,府医正要给陆昭瑾行礼便被他打断了“
先看看她怎么样了。”
府医一拱手便去给床上的谢小安把脉,又问了是什么伤,得到是打板子所伤便拿出了伤药道
“伤药每日上三次,老夫再开几副药,熬了给她喝,八九天便可下地行走,半月后便可痊愈了。”
陆昭瑾微微颔首道“芍药去抓药熬了来。”
芍药应是,等府医写好药方便送府医出去顺便去抓了药。
这厢竹语她们进来了,张嬷嬷便道“爷,您可能得回避一下,让竹语她们给小安清理伤口。”
陆昭瑾睨了竹语和小晴一眼,他眉间一直含着冷色,此时斜睨过来,气势极强,竹语二人忙低下头做鹌鹑状。
陆昭瑾移开目光“照顾好她。”
说完便迈步去了外间,等他在太师椅上坐下之后张嬷嬷奉上茶。
陆昭瑾呷了一口茶之后将茶盏置于旁边的桌上,食指不紧不慢的敲着盏身,他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厉色“是谁?”
张嬷嬷躬身道“据说,是佩儿暗自去告知夫人的。”
陆昭瑾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只冷声宣布道“佩儿,忤逆主子,杖责三十,发卖。”
佩儿自从看到陆昭瑾回来后便心知不妙,便趁着一时混乱无人管她缩在了主院。
等张嬷嬷带着人来抓她的时候,她忙跑进了屋内跪求钱氏保她“夫人救命啊!”
而钱氏眼风都没给她一个,老神在在的摇着团扇,等张嬷嬷带人进来之后才看向张嬷嬷。
只见张嬷嬷恭敬道“回禀夫人,世子爷下的令,说是佩儿忤逆主子,仗责三十,发卖。”
佩儿听着这处罚浑身一颤,连忙不断的给钱氏磕头“夫人,奴婢没有忤逆世子爷,奴婢没有!”
钱氏则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道“既是瑾儿的意思,你们照做便是。”
这时候她才扫了跪在她脚边的佩儿一眼,没用的东西,能让瑾儿出气也算不错了。
佩儿听到这话浑身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她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