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羞辱】(一更)
    余星隐约听见说话声,一个男人让谁快点,他双眼被黑布蒙住,双手双脚被反捆。

    余星刚醒来脑子还有些发昏,下一刻嘴就被强行掰开,冰凉液体流了进来,余星心跳徒然加快。

    这些人喂他喝的什么?

    他们绑自己做什么!?

    难不成指望余毅中拿银子来赎?

    他们要多少?

    余毅中舍得花这笔冤枉钱么?

    他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微弱,继而昏睡过去。

    一人扯下余星眼睛上的黑布,露出他姣美的睡颜。

    其中一人想给余星蒙上黑布,被另一人拦下。

    “放心,这迷药效果很好,保管他昏睡个一天一夜,咱们也不用一直守在这儿。”抬手阻止的男人,满是兴奋的道:“那位答应我们的银子,我刚才见一侍女正拿着,还有四个漂亮的侍女,咱们一人一个好好乐乐,再来盯着这小子。”

    闻言,那人才将黑布扔地上。

    其余二人一副等不及的模样。

    隐隐有领头大哥架势的男人再度开口,“不过外面传得还真没错,这小子当真长得好看。”

    另外两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刚才阻止领头大哥的男人提醒道:“别想了,这可是那位要的人。”

    “领头大哥”嘿了声,搓了搓双手,眼神变得猥/琐,“等那位玩够了,大哥再求那位爷将这小子赏给咱们,看看这细胳膊细腿的,这皮肤又白又嫩,比小娘子的还要嫩滑,脸蛋也顶好,就连屁/股都比旁人翘。”

    另外两人哈哈奸笑,那人白了三人一眼,低声道:“简直痴心妄想。”

    其他三人没听见,领头大哥带着三人离开潮湿阴暗的小黑屋,到侧堂取乐。

    亦不知过了多久,余星被饿醒了,醒来后猛然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屋内潮湿阴暗,透着股常年没住人的霉味,他环顾四周,墙壁用夯土打实,四周只有一面天窗,天窗很小,能容纳一只成年狸猫。

    他双手双脚被反绑,磨磨蹭蹭爬到门边,木门关得严实,从外面上了锁,余星试着用肩头撞了几下,没撞开,旧门发出嘎吱嘎吱声,动静将四人都引来了。

    余星听见有人在外面吼道:“老实点,免得受皮外之苦!”

    余星当即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抓我?”

    后面那句话是他故意这么说的,显然这些人的目标很明确,说明是有人授意他们来抓自己的。

    那人会是谁?

    那人多半认识自己,而自己应当也认识他(她),否则不会平白无故地雇人来抓自己。

    眼下他被关着,只有慢慢想办法自救。

    自己这么久没回去,阿非一定会找他,若是寻不到人,阿非则会禀告姚氏或者余毅中,为了顾忌余家颜面,余毅中或许会拿银子来赎。

    可若是余毅中不愿意呢?

    他又该怎么办?

    余星心乱如麻。

    外面没了声响,那些人走开了,余星饿得没了力气,软躺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底缝隙丢进来了一块饼,余星挣扎着要坐起身,尝试几次未果,之后便软瘫在地。外头响起脚步声,不多时外头一片静谧。

    余星知道那人走了,稍微闭眼,调整姿势侧身蠕动到门边,张大嘴去叼卧在地上的干饼,大饼发硬,口感一点儿也不好,可余星饿狠了,半点顾不得,侧躺着吃完地上的干饼。

    余星被噎得难受,又慢慢爬回去,肚子没那么饿了,他开始思考这些人为何抓自己?

    真的是想要一笔赎金么?

    说不定背后之人自己也认识?

    余星瞳孔微微睁大,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做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余星兀自摇了摇头,不不,一定不是这样,余白薇上哪儿认识的这些痞子?

    排除余白薇,余星只能想到瑞王,可是瑞王为何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困住自己?

    可他只能困住自己一时,困不住自己一辈子,如此想来又有些说不通,余星觉得瑞王看上去不像这样的人。

    这一晚他思绪翻飞,乃至一晚上浑浑噩噩,也没睡踏实。

    清晨,天光钻过天窗,照亮室内一小片,余星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见此起彼伏的鸡鸣声,瞬间毫无睡意。

    鸡鸣声!

    这里不是城内,而是城外,他们带自己出了城!

    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上午没人送饭,等过了午时,才有人打开木门,两个彪形大汉伫在门口,斜晖洒入将室内照得敞亮,余星被阳光刺激得眯上了眼,等适应了亮度才睁开双眸。

    这两人身形魁梧,余星不是他们的对手,且不说手脚还都被绑着,就算没被捆着,也不是他们对手,想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估计没跑几步,就会被他们如同拎小鸡一般,拎回小黑屋。

    一人手里端着个破旧陶碗,碗里装着米粥和几片青菜,男人将陶碗放地上,“吃吧,等过了今夜,就不会被关这里了。”

    余星神色微动,依旧保持着垂首姿态,舌/头卷走米粥,心里止不住想男人话中之意。

    男人见他老老实实没有多问,又看他像条丧家犬般趴在地上吃馊掉的米粥,率先笑了起来,余星充耳不闻,忍着呕出来的冲动,快速咽进嘴里。

    两人欣赏了一会儿,转身落上锁,回去继续和送来的婢女玩乐。

    日落西山,房门再次被推开,陈旧木门发出破风箱般的呼啦声。余星蓦然睁开眼,除了四名壮汉外,这次还来了个模样周正的男人,和一个气质冷艳的女人。

    女人个头不低,只比七尺男儿低了半个头,一身气势如虹,着黑裙,配香袋,简单不失大气。

    女人凝视浑身污脏的余星,室内潮湿阴暗,透着股尿/骚/味和腐臭味,她微微皱鼻,扭头看身后四人,眼中带着责问,“怎么把人关柴房?”

    “领头大哥”小心作答,“咱们事先也不知余三少爷是仇家还是别的……只得将人先关进柴房,而且您别看他这样,先前几次三番想逃,咱兄弟几个迫于无奈才把人绑了。”

    余星无声反驳:他压根就没有逃跑过,他倒是想跑,可被这么捆着别说跑了,站起来行走都要摔一跤。

    女人并不相信,淡淡道:“行了,照之前谈好的。”

    “他会带你们过去的。”

    四人跟着那名男人离开,女人走近了些,外头徒然响起惨叫声,几声之后戛然而止。

    余星身子微颤了下。

    女人柔声安抚,“别怕,那些都是自以为是的家伙儿,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是不知道乖乖听话。”

    女人蹲下身打量余星,如同端详一件货物,察觉到女人的审视,余星微微蹙眉。

    不多时男人回来,看了女人一眼,彼此似在交流,只不过余星看不懂。男人上前也不嫌余星身上脏污,将人扛肩上带了出去,女人亦步亦趋跟在后方,余星被颠得险些吐出来,穿过花园从西侧游廊到东厢房。

    男人把他放矮榻上,女人用小刀割开绳索,轻柔的嗓音里带着森严警告,“庖人在准备昏食,等会儿他们会带你去沐浴,别想逃走,你是逃不掉的,方圆百里都是主子的人。”

    余星心口狂跳,大陈拥有这么大别庄的人不多,特别是在京郊,只有亲王公爵级别的人才有这样的待遇。

    女人口中的主子,就是绑架自己的人么?

    那人是谁?

    或许是余星目光中的疑惑太过显眼,女人道:“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问,也不要去探听是谁,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小家伙儿姐姐再教你一件事,想要活得长久就不要多问,当心祸从口出。”

    余星皲裂的唇微微发抖,他知道女人在警告自己,哪怕过了今晚他知道那人身份,也无法撼动对方一下,他的地位与力量,对上那人便是蚍蜉撼大树,螳臂当车败无几。

    女人出去,男人守在外面,不多时丫鬟们鱼贯而入,小厮提着热水进来,往浴斛里注满热水,丫鬟提着花篮往里面撒玫瑰花瓣,又有丫鬟捧来澡豆、絺、绤和衣物,小厮将屋中央的巨大屏风挪到浴斛前,一小厮到余星跟前,要去脱余星的衣服。

    余星道:“我自己来。”

    小厮自顾自扒下他肮脏褴褛的外衫,几人合力把余星架去屏风后。

    余星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两名力大无穷的小厮这才放开余星。余星进了浴斛,丫鬟用篦子梳理余星毛躁污脏的头发,抹上皂角,小厮给余星搓背,力道大得宛若扒了层皮。

    清水瞬间浑浊,小厮又打来两桶热水,换了水又洗了一遍,确认清洗干净后,小厮拿絺布给余星擦拭,穿衣。余星穿得是暗黄色长袍。丫鬟为他梳头,在头顶扎了个髻,用狐脸木钗固定,脚下一双黑色银纹鞋,与刚才天差地别。

    丫鬟们出了房门,大丫鬟对门外守着的男人汇报。

    男人道:“行了,你们将准备好的昏食端来,不可太油腻。”

    大丫鬟应下,带着其他人往东厨而去。

    不多时丫鬟折回,手里端着几盘吃食,炒青菜、水煮荪菜,和一碗米粥,粥里加了剁碎的菌菇,余星被饿狠了,也不管饭菜里加没加料,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外面漆黑一片,女人也来了,让人带余星去内院,一路走来四下掌了灯,他隐约见到走廊上有些许血迹,血印半干未干。他徒然想起下午突如其来的惨叫声。

    ——是那几人的血?

    他们被杀了?!

    余星一颗心似要跳出嗓子眼,他努力保持冷静。不多时就到了一厢房前,外面守着四名黑衣男,看他们的举止像是训练有素的护卫,跟他之前在瑞王身边见过的护卫极为相似。

    护卫将余星带进灯火通明的屋内,便退了出去,余星扭头时护卫刚把两扇大门关上,外间有一张高榻,榻上未曾铺罗茵,高足硬榻下则是个几案,和一个雕花花架,上头摆放着几盆杜丹及百合,一旁是个等人高的书架,和放置茶具的高足案,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折叠屏风,屏风上绘有万马奔腾,群山环绕,云雾之间,水天一色,神驹如同踏着祥云从天际尽头飞来,万马昂头注视神驹的大气磅礴之景。

    余星正要往里走,屏风后隐约可见一身材高大的影子,余星立即停下步子,那人的身影消失于屏风上,出现在余星面前。

    余星曾设想过诸多,却没想到他曾多次否决过的猜想,竟会成真!他心神一荡,很快理清其中原委,愕然从他眼底淡去,他往后退了几步。

    瑞王雇人抓自己,他是如何知道自己那日会出门?一直派人盯梢?又或是别的原因?

    瑞王对着余星露出个不失风度的微笑,“星弟,怎么见到本王还往后躲了,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

    余星没回答他,再退便要退到门边,外面有人守着,他没机会逃跑。

    见余星不回答,瑞王又上前一步,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诡异扭曲,“本王对你不好么?为何要一直生气?我两次三番约你,你竟想倒戈贤王!”

    余星疑惑皱眉,他压根不认识贤王,“王爷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贤王,倒是王爷,我倒是不知你所谓的约我一聚,就是将我绑来,饿上我一日,又给我喂迷/药,吃馊掉的食物!”

    瑞王瞬间变脸,满脸歉意,“星弟,我真没让他们这么做,我只吩咐他们将你请来,谁知他们擅作主张,不过那四人现如今也不敢再对星弟做什么了,星弟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过来,别跑,我真的不会伤害你,我待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

    余星假装放松警惕,瑞王朝他走来,拉过他的手,将他拽到身边,余星正要反击,灵光一闪,忍下心头不适,掐了掐手心,问:“你怎知我那时会出门?你找人监视我?”

    瑞王怕余星误会,解释道:“我绝对没监视星弟,弟弟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就是听别人说的,是一个丫头说的。”

    他自然知道那丫头是谁,但没有和余星挑明。

    余星根据他提到的这点,确认那丫头多半是余白薇的人,时刻监视着自己动向,见他出了门便跟余白薇汇报,为了让自己彻底身败名裂,余白薇不惜在瑞王面前暴露本/性。

    余星心头一凛,也不想再跟瑞王假装熟络,甩开他的手,冷漠道:“既然王爷已经见到我了,是不是该送我回去了,三日不在家,不敢劳父母担忧牵挂。”

    瑞王狡黠一笑,“今日城门也关了,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去,可好?”

    余星跟他保持距离,态度淡然,“行,那就有劳王爷了。”

    余星敛下想逃跑的心思,担心被瑞王察觉,以免对方狗急跳墙,将他同那四人一般处置。

    余星道:“既无事,我便先回去休息。”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熟料瑞王竟在此时扑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亲了亲,“你当真以为我会这么放你回去?外头谁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乖,弟弟快别害羞了,这里没外人,谁也不会知道,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余星极力挣扎,瑞王扳过他的脸,与他接吻,余星躲了过去,瑞王彻底被激怒,抬手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余星左脸红肿,嘴角破皮,余星狠狠踩了他一脚,瑞王吃痛一声,稍微松了手。余星抽身朝门边跑,瑞王从后面揪住他头发,用力一扯,余星瞬间头皮发紧,痛得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瑞王乘胜追击一脚将他揣趴,继而凶/性大发将余星压在身下,想扒他长胯。

    余星伸手阻扰,被瑞王狠扇几耳光,将余星打得脸蛋青肿,余星痛得不吭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瑞王瞧见后仿佛刺激到了某个兴/奋/点,又朝着那张漂亮的脸蛋甩了几耳光,打得余星耳朵嗡嗡作响。

    瑞王将人拖拽到榻边,拽住他头发,狠狠撞向木腿,额头撞击木腿发出闷响,余星挣扎地动作逐渐减弱,瑞王俯下身,狞笑着亲了亲他的耳朵。

    这时,余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与勇气,猛地转过头,一口咬在瑞王耳朵上,竟是要将他的耳朵活生生咬下来!

    瑞王惨叫不断,咒骂道:“混账东西,给老子松嘴!”

    余星咬着耳朵不放,瑞王痛得大声叫囊,痛骂护卫滚进来。

    护卫们蜂拥而入,对着余星一阵拳打脚踢,直到余星没了多余力气,松开嘴,瑞王又不解气地踹了几脚。余星披头散发,浑身带伤,朝着瑞王骂道:“废物点心,老子咬得就是你!”

    瑞王捂着鲜血横流的左耳,又给了余星两脚,才命他们把人带走,关起来。

    侍女进来给瑞王擦药。

    余星被护卫们拖死/狗般,拖回黑屋。

    厢房内,瑞王耳朵上了药,他呲牙咧嘴得咒骂余星,决定去搞点那种药,下在余星的饭菜里,到时候还怕拿不下他。

    余星被他们打得半死不活,出得气比进得气少,后半夜才被扔回东厢房,侍女简单清理了下,便不管不问,任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