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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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葙应下了。

    反正她也无路可去。

    雨过天晴,台州城里,几人站在朱府门口。

    好气派的府衙。巍然高耸的门楼以红漆装饰,鲜艳夺目,“朱府”二字用金箔镶嵌,于日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主人家的显赫与尊贵。门扉两侧,石狮威武。

    在古朴的街道中,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其间,丝毫没有因为死了几个人而有任何异常。

    “你们是什么人?”门口一光头男子很快注意到异常,大步走了过来,作势就要驱赶。

    声音很耳熟。

    青葙想起昨夜埋人的“大光哥”。

    “路过的修士。”钱圜拿扇子指着府衙,煞有其事道,“我等远远观此处上空,有妖邪之气萦绕。”

    听到妖邪两字,光头男面色一变,他忙压低声音心虚道:“真的?”

    谢折悬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符箓,在半空中敷衍地挥舞了两下。

    纸上的敕令骤然变成血红色。

    他颔首:“很凶。”

    鲜艳欲滴的血红色映在光头男的瞳孔,瞬间让他想起死去弟兄们的惨状,“诸位道长快随我进来。”

    穿过长廊、花.径,绕过府内湖,光头男带着几人,一路直奔朱家老爷的书房。

    “老爷,老爷——”

    “何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书房里传来朱家老爷的斥责。

    光头男忙噤了声,嘱钱圜等留在花园,自己点头哈腰地进了书房。不多时,青葙便听到他们的对话。

    “老爷,门外来了一群道士,说是能驱邪的。您不是让我偷偷找人查查府里最近的怪事……”

    “此事你倒是上心得很。让你盯着少爷别闯祸,你什么时候办好了?”

    “少爷最听老爷的话,近来都在潜心读书,哪曾闯什么祸。”

    “嗯,”此话似乎很合朱老爷的心意,他饮了口茶,不紧不慢道,“去办吧。尽快解决,别惹出太大动静。”

    “是,老爷。”

    光头男满头大汗地走出来,屏风后朱老爷嗤之以鼻:“不过死了几个护卫。”

    ——

    “贵府里近来死了几个护卫?”走在白桥上,钱圜明知故问。

    白桥横跨湖,湖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光线。大半湖面上铺满了硕大碧绿的茨菇叶,密密麻麻,随风摇动。

    “是,都是晚上守夜班的兄弟。”光头男清楚地记得最开始的那天早上。

    “那天早上,夫人生气说她的房门敞开了,怀疑晚上进了毛贼,让我带巡逻的弟兄过去领罚。谁成想,我找那弟兄找了大半天没找着,正纳闷呢,府里小丫头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告诉我,这湖里淹死人了。”

    光头男过来一看,湖面上浮着的正是昨夜巡逻的弟兄。在水里泡了一夜,人都发白了,五官肿胀惨不忍睹,根本认不出从前的模样。

    将人打捞起来的时候,光头男几次没忍住恶心。

    他接着说道:“我把那弟兄捞出来之后,就找了个山坡给埋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又有个夜间巡逻的弟兄溺水死了。之后,越来越多,这半个月已经有七个了。”

    钱圜问:“都是溺水死的?”

    光头男摇摇头。

    这才是最邪门的。

    “溺水死了好几个之后,弟兄们晚上巡逻,就都避开着水边湖边。可人还是没了,在假山边,石头掉下来砸中后脑勺没的。”

    这些死法与青葙观察尸体时所发现的完全一致。

    “一定是有鬼,是鬼。”光头男急切道,“道长们,你之前说这府里有妖邪之气,能看得出来在哪吗?”

    越桑吸了吸鼻子,神神叨叨地左看右看:“嗯,妖邪之气,重的很,重的很。哪哪都有,全部都有。”

    “那……那就请道长赶紧做法事吧。”

    越桑翻了个白眼:“饿了累了,没有力气做法事。”

    她披头散发的样子比女鬼还吓人,光头男咽了口口水:“那我赶紧安排道长们食宿。”

    “别急。今晚巡逻的人是谁,带他来见我们,”钱圜摇起折扇,“等入夜了,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

    几人在客房住下了,虽非座上贵宾,但中午的饭菜依然丰盛可口,可见朱府的实力。

    青葙不客气地品尝起来,丝毫不曾因光头男说的邪门故事影响食欲。

    钱圜蹙眉像是思索什么事,过了好久才拿起筷子。忽然问起:“小姑娘,你不怕?”

    “不怕,”青葙示意他多吃点,“来都来了,最次当个饱死鬼。”

    钱圜笑了:“小姑娘,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青葙清了清唇齿,她的名字是娘亲取得,每次说的时候一定会很郑重。

    就在这时,谢折悬冷不丁道:“万一你死了,有名字给你刻墓碑。”

    越桑从碗里抬起头,兴奋地含糊不清道:“能让阿悬写墓碑可赚大了。他写字很好看的。”

    青葙早就适应这群人说话的奇奇怪怪,她将名字告知,补充道,“是一味极常见的中药名。”

    “清肝散风,明目退翳,是味清爽的好药材,”钱圜打趣道,“不过青葙草喜暖,耐热不耐寒。我看姑娘你却是耐寒体质。”

    青葙知道他说得是昨夜墓中,她那副落汤鸡模样。

    “世间冷暖,岂能由人,”她笑了笑,“不过适者生存而已。”

    如果她只是一株青葙草,她要在春天发芽,夏天开花。有粉色的花,也有如麦子般坚硬的茎。

    她要依偎在娘亲那棵大青葙草的怀抱里,永远温暖,永远摇曳。

    ——

    光头男大步流星走在长廊上,迎面遇到往客房送菜的女婢。

    他伸出手就要摸对方的下巴。

    女婢往回后退两步,忙低下头:“大光哥,请,请自重。”

    光头男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想到这是在府内,遂只好作罢。

    “真把自己当碟菜了。”他啐了一口,露出大黄牙,“大光我跟着少爷吃过